第 38 章 我們不一樣

第38章 我們不一樣

邪見嘚啵嘚啵透露了個幹淨。

你心滿意足地笑了。

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金平糖,塞到邪見掌心,讓它攥緊別灑了,随即帶上繼國岩勝揚長而去。

邪見一臉茫然。

不明白你怎麽忽然和顏悅色起來。

你不跟它針鋒相對了,它還蠻不适應的。

它抓了抓腦袋,小腦袋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瞧見殺生丸走的只剩下一個背影,頓時着急忙慌追上去。

一邊委屈巴巴抱怨殺生丸不等自己,一邊偷偷摸摸塞了一顆糖進嘴,當即兩眼放光!

……好甜!

****

有了明确的地點,找人就容易了。

七人隊。

兇名赫赫的強盜組織。

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你垂下眼眸。

靜靜俯視着下方足以燒盡一切的熊熊大火。

村子已經被徹底摧毀。

村民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有人掙紮着不肯死,可劇毒的霧氣恣意蔓延,在觸碰到的瞬間,求生的手指勉力抽搐一下,終究還是垂下去不動了。

大火燒紅了漆黑的天空。

屍體被倒塌的房屋淹吞噬沒。

哔哔剝剝的空氣中飄蕩着血肉燒焦的氣味,以及……男人痛苦的哀嚎。

那是個叫睡骨的男人。

他的身體裏存在兩個人格。

一個純善,是治病救人的醫生;

一個極惡,是殺人如麻的匪徒。

最近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兒,他忽然就不做殺人如麻的匪徒了,轉行做起了治病救人的醫生。

如果他是單打獨鬥,自然沒人能對他的選擇說“不”,可他卻是七人隊的一員,其他人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同伴擅自掉隊?

為了喚醒他的另一個人格,六人毫不猶豫屠殺了村子裏的所有大人。

甚至,就為了能讓他快點醒過來,他們還特意把村子的孩子集中起來,拖到睡骨眼前逐一殺死。

如今,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睡骨正在進行人格轉換。

至此。

村子徹底淪為他們同伴play的一環。

繼國岩勝心下一緊。

他不由想起那個糾纏你的陰魂。

睡骨的哀嚎越劇烈,他就越恐懼,不自覺抓住你胳膊:“緣衣,你會不會……會不會也像他一樣,變成其他樣子?”

“當然不會”

你說,“我可是最強,你沒瞧見嗎?他完全沒有主導權,人格也完全不受控制,會被動随着情緒變化發生切換,他才是桔梗嘴裏那種遭受過重大變故,因為無法接受殘酷現實,才分裂出其他意識用來逃避真相的病患。而我跟緣一,是一周目與二周目的關系,說他是我的前世也不為過,我們跟他這種精神病有本質差別。”

繼國岩勝依然愁眉不展。

你拍拍他肩膀:“真的不用擔心了。我現在已經徹底跟緣一分開,他有了自己的身體,忙着搞追妻火葬場呢,根本沒時間再來摻和我的事。”

聞言,繼國岩勝一愣

他恍惚意識到你們真的分離了很久。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你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但不等他沉浸在細膩的思緒裏太久,就被你拉到七人隊上空,詢問是下面哪個打傷他的。

繼國岩勝回過神。

目光從七人隊人傷掠過。

最後落在穿着女士和服的男人身上:“是他。”

七人隊很敏銳。

他們本來就是刀頭上舔血,是一頂一的亡命之徒。

在察覺到還有人活着的瞬間,足以撕碎血肉之軀的高速鋸齒轉輪就直奔你面門而來!

你眉毛都沒動一下。

炎蹄張開嘴。

熾熱的火焰席卷而過。

無往不利的轉輪頃刻間化作鐵汁,落在地上,凝固成漆黑的一團殘渣。

“噢喲,岩勝!”

蛇骨立刻眼前一亮。

好像看到了命中注定的戀人,大大咧咧沖過來打招呼,“怎麽現在就過來了?我不是說了嗎,等你長成帥哥了我就去見你,現在就急不可耐追過來,是舍不得我嗎?”

繼國岩勝還沒來得及臉黑,你就徑直翻身躍下,一耳光抽蛇骨臉上,動作幹脆利落,清脆的巴掌聲在火光的夜色中分外刺耳。

你收斂了力氣。

不至于一耳光把他抽成爛泥。

順帶還把其他沖上來的強盜挨個踹飛!

“狗叫什麽?”

你用帕子擦了擦自己扇人的手。

赫灼色的眸子乜斜着趴在地上起不來的蛇骨,滿臉嫌惡,“真是的,我允許你狗叫了嗎?擅自對我的人說這種話,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為菜雞的自覺?”

繼國岩勝身形一晃。

只感覺一股熱氣直沖天靈蓋!

蛇骨腦袋疼得仿佛要裂開。

那一耳光好像把他骨頭都抽碎了!

眼前的人明明只是個半大的女孩子,個頭不高,體格也不夠健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殺氣、恨意,除了說話難聽點,一點情緒波動也無。

可偏偏就是這樣放人群毫不起眼的女孩子,卻讓他狼狽地一頭栽倒在地,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臭、臭丫頭!竟然妨礙我跟岩勝講話!”

蛇骨不是好性。

獨鐘自我

他只喜歡可愛帥氣的男孩子。

原本就對女孩子沒有一點好感,如今又在你身上吃虧,這讓他徹底失去玩鬧的心思,抓起身後的長刀,沖你腦袋就揮過來。

“你這是找死!你以為你是在跟什麽人說話?”

他得意大笑。

似乎已經看到你猝不及防被刀子絞成碎塊的凄慘模樣!

他們七人隊可是聲名顯赫的傭兵團。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藩國大名都只能客客氣氣雇傭他們。

眼前這個臭丫頭怎麽敢孤身一人來到他面前?又怎麽敢對他做出這種事的?!

蛇骨使得一手好刀。

而那柄如蛇一般靈活怪詭的折疊鏈刀削鐵如泥,更是讓他如虎添翼!

正常人誰能想到一把刀還能暗藏玄機?疏忽大意之下,自然只能含恨折戟沉沙。

然而,往日那把無往不利折疊鏈刀,卻被人掐住七寸。

蛇骨笑聲一滞。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崽子。

眼睜睜看着青蔥般柔弱的手指輕飄飄捏住折疊鏈刀,恰到好處的力度,讓它徹底背叛了自己的主人,谄媚地對你唯命是從。

你是如此不費吹灰之力。

好像掌控的不是奪去了無數人的性命的利器,而是信手拈住的一枚自枝頭飄落的枯葉。

蛇骨悚然一驚。

想要抽身撤離已經遲了!

只見你輕描淡寫反手一揮,折疊鏈刀瞬間張開血盆大口,将躲避不及的他吞入腹中!

鋒利的刀刃四面八方絞緊。

稍微一動,人類的身體就被劃出無數傷口,深深淺淺,鮮血淋漓!

你居高臨下欣賞他的慘狀。

而他也非常配合。

根本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

不停掙紮,不停狗叫,身體殘破不堪,殷紅的鮮血浸透全身,狼狽得好像一條狗。

你愉悅笑出聲。

如此賞心悅目的場面已經很少見了

當即沖炎蹄招招手,讓它趕緊帶繼國岩勝過來,跟你一起在特等席近距離欣賞。

別人笑話就是好看。

你依然意猶未盡。

幹脆指着繼國岩勝臉上只剩下一道白痕的傷口,擺出義正言辭的模樣:“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的狗叫,但你是真的該死啊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敢弄傷岩勝的臉……你怎麽敢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的人?這麽多年,菜爹狗叫得那麽兇,都不敢碰他的臉一下,你怎麽敢越過我碰他?”

繼國岩勝更尴尬了。

手指不自覺揉搓袴着。

“當然是因為他長得太可愛了啊!”

蛇骨疼得直抽氣。

可那雙垂涎的眼睛還是死死釘在繼國岩勝身上,“只可惜他太小了,如果他再長大點就好了,這麽可愛的男孩子,真想看看他的血是不是紅色的……”

你:“……”

你扭頭看向繼國岩勝,頓時失去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嗯。

的确很可愛。

不得不說,雖然他愛狗叫了一點,但他還蠻有眼光的……

繼國耳頰滾燙。

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手捏着你下巴,把你頭轉回去,不讓你用那種眼神看他。

“這就是你勾引良家婦男的理由?”

你立刻端正身形。

眉頭一皺,脫口就是義正詞嚴的話,“男孩子家家的,恬不知恥,自輕自賤,不知自尊自愛,完全沒有一點好男人該有的樣子,你以為你擺出女人的模樣,就可以跟我搞沒素質那套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了流氓罪,就只有槍斃一條路走啊!”

“流、流氓罪?”

蛇骨停下掙紮的動作。

用力扭頭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的蠻骨,茫然發問,“大哥,現在都有流氓罪了?那些柔弱的女人不是可以随便搶掠、随意玩弄的嗎?我前不久還看見其他人玩女人來着……”

“她騙你的。”

蠻骨爬坐起身。

有些心疼地撫摸着被踹出道道裂痕的蠻龍大矛。

聞言,蛇骨立刻不滿抱怨:“什麽嘛,我就說我從來都沒聽過,所以我才這麽讨厭女人啊,尖酸刻薄,滿嘴謊言,一點也不讨人喜歡……”

正吐槽着。

就見蠻骨已經拎着蠻龍大矛沖過來,他立刻着急大喊,“大哥!別把岩勝殺了!我還想等他長了再玩玩呢!”

“你什麽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又有人從地上爬起來,捂着風箱般呼哧呼哧喘氣的胸口,不贊同道,“之前就是你心慈手軟,我說殺了他,你非要留他一命,現在可好……這次就應該聽我的,把他們徹底斬草除根!這世上可愛的男孩子多的去了,你何必非要這個?”

蛇骨不太服氣。

但他不太喜歡跟同伴争吵。

依依不舍地注視着繼國岩勝,最後忍痛道:“那、那就依你吧。不過,你給他一個痛快,別讓霧骨出手,中毒的人都是七竅流血,也太醜了……”

……

……

你帶着繼國岩勝躲開層出不窮的攻擊。

神色難得嚴肅起來,赫灼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那個時候,他們想要殺了你?”

繼國岩勝搖搖頭:“沒有那麽嚴重……”

你:“可他說要斬草除根!”

繼國岩勝好笑:“菜雞總是愛狗叫,不是嗎?”

你點點頭。

确實。

狗叫不是錯。

但跟你這個最強狗叫,還狗叫不到你心裏去,那就是他的錯了。

你輕而易舉化解所有人的攻擊。

赫灼色的眸子乜斜着那群沒用的男人們。

他們很會狗叫。

但不妨礙他們再次被你踹翻,躺在地上連呻吟都做不到。

“其實……”

你擡腳踩斷下方的脊椎骨,“我剛剛只是想把你們挫骨揚灰罷了,并沒有想要趕盡殺絕的意思,但我又仔細想了想,跟你們一樣會狗叫的菜雞可不多見,還是留下了築京觀,啊不,是做成風鈴燈籠吧。”

“這麽會狗叫,殺了太可惜。”

庭階前擺着四方鼓。

廊檐下挂着七盞迎風叮鈴作響的風鈴燈籠。

它們看似都是死物,可只要稍微湊近,就能聽見他們一聲高過一聲的狠毒叫罵。

好熱鬧啊。

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聽過鬼故事不敢晚上出門了!

真希望希望他們的靈魂耐燒點,能夠永遠照亮大家夜間出行的路!

“媽媽媽媽,你喜不喜歡?”

你撲到許久不見的母親懷裏。

享受着母親的溫柔撫摸,嘚嘚瑟瑟沖她顯擺,“我當時看到這個造型獨特的鼓就感覺非常适合你,閑着沒事可以敲着玩,會響哦……還有這個風鈴燈籠是,一晃也會哇哇叫!”

母親撲哧笑出聲。

絲毫沒有被那造型詭異的東西吓到,一邊摟着你,一邊捧場道:“喜歡。我的确沒見過能發出如此奇妙聲音的鼓,風鈴燈籠看起來也很有新意。”

你:“那媽媽會不會覺得他們有點吵啊?”

母親:“不會。”

母親是真不覺得它們吵。

男人們總有他們的追求和愛好。

女人們就只能待在後宅,日複一日看着庭中花開花落。

好點的,有個孩子陪伴左右,還能熱鬧點;

凄涼的,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話的人,就只能從天亮沉默到天黑。

她不必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只要它們能叫喚就行,鹩哥兒有鹩哥兒的樂趣,野鳥有野鳥的樂趣。

想到這裏。

母親為你理了理鬓發,細膩柔軟手指将其別到耳後,這才眼神示意你看向身後,詢問的聲音很輕:“你剛到家就跑出去找岩勝,如今終于回來了,還不正式把他們介紹給大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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