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彌夜極早便醒來了,往窗戶那看了眼,覺得該去向他母後請安,遂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人兒。
昨夜還守着房門外想聽牆角的太後自然當晚是住在了這府內,一是天色漸晚,二是這新媳婦剛過門,第二天大清早是要向婆婆請安敬茶的,若是回了宮中,免不了舟車勞頓,這媳婦兒她自己可是中意的緊,自然也不願因此折騰了兩人,早早的起來坐在這主位上,等着新婚夫婦來。
兩人洗漱了一番,穿上平日裏常穿的衣服,當然也不能太素了,畢竟是新婚第二日,門外早有侍女候着,只是在聽到屋內動靜問了聲,但是蘇彌夜沒有要她們進來服侍的意思,只是叫人将洗漱用的清水端進來放好便讓她們出去了,剩下的由他親自來。
兩人出了門之後由侍女領着去了前廳,太後早已在那等待,遠遠的看去有些懶洋洋的,但一見兒子兒媳前來,連忙端正了姿态,精神奕奕的注視着越走越近的人。
走到太後跟前,侍女端過放在一旁的茶水,二人接過,跪下雙手托着茶杯異口同聲的對太後說道:“兒臣(兒媳)給母後(婆婆)請安。”
“好好,快起來。”太後笑眯眯的接過兩杯茶喝上幾口就放在一旁,從懷裏掏出一個玉镯示意她的兒媳過來,随後便給戴上了,并道:“随夜兒一樣喚我母後罷。”
“是,謝謝母後。”洛弦月用指腹摸摸這繁瑣紋路的玉镯,乖巧的回了句。
太後這是越看越滿意,随即管家就命人上菜,三人用過早膳以後太後擺駕回宮了,說是不打擾他們小兩口獨處。
蘇彌夜知道自己的王妃是不願意去理會那些紛擾,也不願與人周旋,故,瞞着她以及宮裏那幾位吩咐管家去準備外表樸素內裏舒适的馬車,放上所需的物品,等三日後回門拜見岳父大人以後就帶着他的王妃游山玩水去,在重要日子上他們還是會趕回來的,打算每到一處就會留個信給自己的暗衛,方便收到宮中信件,等厭倦這塵世之後,就帶着她去曾經遇到的那個農家小院,種些花草養些家禽,攜手看雲卷雲舒,日月星辰,想來也是惬意萬分。
不少人對這剛上任的王妃以及她背後的商業帝國有極大的興趣,這幾日簡直是忙的跟陀螺似得,來的人一撥接一撥,有着正當理由的就見,沒有的拒之門外,但人也是不少。
過門第三天,蘇彌夜一早就帶着準備的禮物和妻子回門,剛一出現在府外不遠去,眼尖的門衛一個守在門外一個則進去通傳小姐姑爺回門了!
洛父這一聽忙出去迎接,君臣之禮不可廢,還是向蘇彌夜拱手問了好,這才看向自己的女兒,氣色不錯,滿意的點點頭,将兩人迎了進去,府裏出來幾個人家丁将靖王爺帶來的東西都運送到府內。
主要還是寒暄一番過問下近況,住上一宿才回王府,這期間趁洛弦月回房去拿些東西,蘇彌夜将自己的一番打算說與了岳父聽,末了還道:“彌夜承認自己有些自私,我舍不得弦受半點委屈,這裏的環境不适合她,所以才有此意,将弦帶離您身邊,我很抱歉,但我不後悔。”
花園內,洛父與蘇彌夜面對面站着,眼前的男人一臉漠然,但在提及自己女兒的時候眼裏的柔情是溺的出水的,他對他自私,又何嘗不是出于對女兒的愛護,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說,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裏無聲的傳達着‘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他鄭重的點頭。
在王府裏停留了兩日,清晨天還灰蒙蒙的時候他懷抱着還處在睡夢中的人兒,上了停在門前的馬車,車夫是暗衛中武功底子不錯的人,性子沉悶,帶在路上也不會覺得吵。
一早在府裏留了書信,讓管家等第二日再送進宮中,那時怕是已經離城很遠了,就算有心追,也找不到他們行進的路線,蘇彌夜可沒打算走官道,這樣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了。
從王府到城門這段距離馬車行的有點快有點颠簸,洛弦月睡的很不安穩,睜開眼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瞧見她那樣,輕笑着吻了吻她的唇,正好城門的守将放行,他低沉着嗓音:“現在已經出城了,想去哪裏玩,我帶你去。”
順便再将自己的打算說與她聽,見她眼睛晶亮的看着他,心裏的滿足感膨脹到極點。
“你說什麽,都好。”夫唱婦随。
馬車慢慢駛離了帝都,随便去到哪裏,怎麽都好,洛弦月在心中默念: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相知相守,度過七年之癢,相濡以沫到白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