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

艾文瑞知道周含山的宿舍號碼,于是四人直奔宿舍的方向去了。

按照艾文瑞的說法,周含山是住在307這間房間。但他們四人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門,裏面的人都沒有反應。

“宿舍門鎖了,好像不在。”艾文瑞說。

顧龍鳴道:“會不會躲在裏面?”然後他把目光投向了淩久時。

淩久時:“……”她懂了這眼神的含義,沉默三秒,“你們幫我看着點有沒有其他人看見。”

艾文瑞這才想起淩久時是會開鎖的,他表情複雜的嗯了聲。幾分鐘後,他們進入了周含山的宿舍。

但進去之後卻發現宿舍是空的,根本沒有人住在這裏。無論是裏面還是外面的陽臺都空空如也,從水槽和灰塵的狀态上來看,這裏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

顧龍鳴撣着灰塵說:“這房間都積灰了,你确定他住這啊?”

艾文瑞:“是啊,我确定啊。”

淩久時翻找了一下房間,發現櫃子裏還有些個人用品,她問:“周含山是搬出去了嗎?”

“我不知道,出事之後我就再沒有見過他了。”艾文瑞說。

淩久時想了想,忽的問:“你能聯系上之前那個朋友嗎?”

“哪個?”艾文瑞說。

“就是當時在教室裏的三個。”淩久時說,“你、小和,還有一個奪門而逃的,那個人你能聯系上吧?”

艾文瑞搖搖頭:“我不确定他願不願意接我的電話……”

淩久時道:“你先給他打。”

艾文瑞點點頭,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大約響了十幾秒後被接通了,那頭傳來了一個男生的聲音,道:“喂。”

艾文瑞正欲開口,旁邊的玻璃卻發出了一聲巨響,淩久時發現有個圓形的東西從窗戶被直接扔了進來,砸碎了玻璃之後滾到了他們的面前。

艾文瑞看着地上的東西,陷入了呆滞的情緒之中,他的手機開着免提,裏面還在傳出他朋友的聲音。

“你怎麽不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問,“是不是有事,需要我過來找你嗎?”

艾文瑞垂着頭,看着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的腦袋,被尖銳的東西直接從脖子上面割了下來,還在滴着血,如果這只是個普通的腦袋也算了,可是……

艾文瑞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還在發聲的電話,可電話主人的腦袋,此刻就靜靜地躺在他的面前,盯着他。

左絲絲超外面望去:外面沒人,不知道從哪裏扔過來的。

“你說話呀,你怎麽不說話了?”電話那頭不知什麽東西,還在繼續發聲,只是這聲音多了幾分詭異扭曲的味道,“你說話呀,你怎麽不說話了?”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那聲音在還在繼續,艾文瑞卻崩潰了一般,尖叫着把手機從窗戶丢了出去,道:“啊!!!他死了,我也要死了!救命!救命啊!”

“你冷靜一點!”顧龍鳴看見艾文瑞一副快要發瘋的樣子,趕緊抓住了他,他真是害怕這小孩兒受刺激過頭直接從窗戶撲出去了。

“救命,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艾文瑞哭喊着。

淩久時道:“你門先把他帶回宿舍去!”

顧龍鳴說:“你呢?”

淩久時說:“我覺得很奇怪,怎麽到現在為止,我們想找的人一個都找不到,不是死亡就是失蹤。所以有些事情我還要去确一下認。”

顧龍鳴看了眼艾文瑞,又看了眼淩久時,表情有些猶豫。雖然艾文瑞看起來非常的真實,但說到底他也只是個NPC,如果為了保護他導致淩久時出現了什麽意外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沒事。”淩久時說,“我很快就回來。”

左絲絲:我跟你一起去。

淩久時想了想,說:“好。”

顧龍鳴見淩久時神色堅定,最後只能點點頭,把艾文瑞背起來走了。

看着兩人的背影,淩久時卻将目光投向了被砸爛的窗戶,還有地上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她轉身下樓,在樓下尋找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左絲絲:你想找艾文瑞的手機嗎?

淩久時:“嗯,我想證實下我的猜測。”

很快,淩久時在樹叢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屏幕摔裂的手機。她按下開機鍵,心裏不斷的祈禱,她的運氣不錯,手機能開機,雖然屏幕裂開,但是大致沒有什麽影響。

淩久時拿着手機,開始翻找裏面的通訊錄,她沒有找到周含山這個名字。

看來艾文瑞說他和周含山不熟,應該不是在撒謊。

左絲絲:說不定微信裏有加好友呢?

淩久時想想也對,于是打開了微信查看,可是也沒有一個叫周含山的。

淩久時捏着手機,打開了通話記錄,看到了上面最新一條通話記錄上備注的名字是:小篆。

小篆應該就是艾文瑞朋友的名字了。

淩久時又退回了桌面,查看了短信列表,她看到了小篆給艾文瑞發來的信息,直接點了進去,看到了最近發來的一條短信。

短信是昨天晚發來的,淩久時在看到短信內容的時候,表情便僵住了。

她拿給左絲絲看,短信上寫着一個他們很熟悉的名字:周含山,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左絲絲也一驚:所以艾文瑞就是周含山!

他們瞬間感覺情形不妙,想到将艾文瑞帶回宿舍的顧龍鳴,馬上轉身朝着宿舍跑去。

這一路上淩久時都在整理艾文瑞給他們的信息。

他們知道的關于雕塑、朱如媛,許願的信息基本上都是艾文瑞給他們的,就算他撒了謊,他們也無從分辨。艾文瑞一直扮演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但從短信裏對于手機主人的稱呼,卻暴露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周含山,就是那個和朱如媛談戀愛的周含山。

他欺騙了雕塑社的成員,讓他們把鮮血滴在了木雕上面,之後再許下願望。艾文瑞自然是不會死的,因為他極有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那個人!當然,這一切都是淩久時的猜測。

淩久時和左絲絲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宿舍樓下,然後爬到二樓,淩久時重重地敲着門:“顧龍鳴,顧龍鳴你在嗎!”

片刻後門開了,露出顧龍鳴的臉,他輕聲說:“小聲點,他睡着了。”

“艾文瑞睡着了?”淩久時看向屋子裏,果然看到牆角的那張床鋪上縮着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是艾文瑞。

“嗯。”顧龍鳴輕聲道:“咋的啦?怎麽這麽急,你們是發現了什麽事嗎?”

淩久時道:“出來說。”

三人走到走廊盡頭,尋了個偏僻的角落,淩久時直奔主題:“艾文瑞不是艾文瑞,他是周含山。”

“什麽??”顧龍鳴一把伸手抓住了淩久時的手臂,愕然道:“你們是說,裏面那個是周含山啊?”

“對。”淩久時說:“就是他。”

“我有點蒙啊。”顧龍鳴道,“所以他是周含山,他一直在騙我們?那他一直跟着我們是想害死我們?還是想保護他自己啊?”

左絲絲:這就要問他了。

從雕塑社團,到朱如媛,再到靈異游戲和許願,顧龍鳴是真的不明白他想做什麽了。

“卧槽,竟然被他騙了那麽久,虧我這兩天還一直背着他。”顧龍鳴摸了一下臉,“那現在咋辦啊?”

“攤牌吧。”淩久時說,“別浪費時間猜了。”

顧龍鳴和左絲絲都點頭同意。

顧龍鳴被艾文瑞騙的很生氣,氣勢洶洶地轉身推門而入,把睡的迷迷糊糊的艾文瑞從床上抓了起來,道:“周含山!”

周含山被叫醒後一臉茫然:“怎麽了?”兩秒後,他才反應過來,顧龍鳴剛剛叫出的名字并不是艾文瑞而是周含山,随即臉色大變,顫聲道:“你們都,都知道啦……”

“嗯。”淩久時把手機丢到了周含山面前,“你手機短信裏提到了這個名字。”

周含山神情讷讷。

周含山苦笑:“我……我沒想騙你們,我就怕你們以為我有壞心,丢下我。如果一開始我就表明我是周含山,你們一定不會管我的,可能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淩久時看着他的眼睛:“你覺得我們能相信?”

周含山沉默片刻:“那要怎麽樣,你們才能相信我。”

左絲絲:你跟朱如媛談戀愛時,知道她已經死了嗎?”

周含山搖搖頭:“我不知道,是直到那次玩游戲的時候……”他用手捂住了臉,肩膀開始抖動,“我才發現,發現她沒有影子。”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雕塑上面,周含山摟着笑意盈盈的朱如媛,兩人正悄悄地說着些什麽,突然周含山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

他低下頭,神情之間出現些許疑惑,甚至還擡手揉了揉眼,然而無論怎麽揉眼睛,地上的影子只有屬于他自己的……而他懷裏的朱如媛,卻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樣。

寒意一點點的爬到了周含山的背上,身側的人似乎發現了他的異樣,柔聲問道:“親愛的,你怎麽了?”

“沒什麽。”周含山說,“只是有點累了。”他看着他的朋友們,嘻嘻哈哈的将手指刺破,把鮮紅的血液抹上了那木頭小人上面。他的手臂本是摟着朱如媛,然而在發現她沒有影子後,他卻感覺和她肌膚相親的位置,變得僵硬冰冷,就好像,自己擁着的是一尊雕像。

回憶到這裏,周含山渾身都在抖,他顫聲道:“我吓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想阻止他們許願的,可是,可是……我不敢……”

“你許了什麽願?”顧龍鳴問。

“和劉小魚他們一樣。”周含山說到這裏,語氣裏充滿了悔恨,“只不過,我沒有報名參加那個比賽,所以逃過了一劫。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我意識到,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

“所以你就騙我們保護你啊!”顧龍鳴說。

“其實……其實我只是想阻止一切。”周含山顫聲道,“一切因為我而起,我只是想要這一切都結束,不想再有人死了……”

“怎麽結束?”淩久時問。

“我查過資料,雕像許願這個傳說,在學校很早以前就有了。”周含山說,“但是當時我們玩的時候,朱如媛隐瞞了傳說的最後一部分。”

“最後一部分?”顧龍鳴坐直了身體。

“就是必須要等價交換,雕像幫你實現了願望,你也得幫雕像實現願望。”周含山說,“只是我想不明白,雕像的願望到底是它本身,還是朱如媛的願望?”

聽着周含山的話,淩久時卻是想起了線索裏面的那一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周含山低着頭沒再說話。

淩久時卻看明白了他表情裏面暗藏的含義,她道:“朱如媛的願望,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周含山渾身一顫,帶着哭腔道:“我不想死……”

他這句話,幾乎就是贊同了淩久時的猜測了。

淩久時:“你不要光顧着怕,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仔細回一下,你們許願的時候,她有沒有特殊的舉動?”

如果周含山沒有撒謊,那麽許願儀式極有可能出現了巨大的問題。

“特殊的舉動?”周含山說他想了一會兒後,用不确定的語氣說,“有一瞬間,她的身體變成了雕像的質感……這算嗎?”

左絲絲:持續了多久?

周含山:“好像是大家都在許願的那段時間。”

“那她許了什麽願?”淩久時問。

“我不知道。”周含山回憶了一下,“她是第一個許願的,她說她許的願望是可以獲獎,但是我現在不太相信,我懷疑她根本就是在騙我。”在發現朱如媛真實身份後,他對朱如媛就沒有了信任。

淩久時他們都沒說話,三人均是思考起了周含山所說的話。

朱如媛的願望或許根本就不是像她說的想獲獎,而是希望她身邊的這些人全都死掉,而此時她的願望也的确在一一實現,目前看來,整個學校裏就就剩下周含山這麽一個幸存者。

顧龍鳴看了淩久時一眼,他的眼神并沒有掩飾什麽,所以林秋會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出去透口氣吧。”淩久時對他提出了邀請。

“好。”顧龍鳴點點頭。

周含山一臉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顧龍鳴讓他再睡一會兒,起來正好可以吃晚飯。周含山含糊的應了一聲,顯然是不太能睡着。

三人到了走廊上,顧龍鳴點了個煙,給淩久時也遞了一根。

淩久時拒絕了。

“你咋看呢。”顧龍鳴說。

淩久時靠着欄杆,雙手交疊道:“你覺得NPC是人嗎?”

顧龍鳴歪了歪頭,他道:“如果用我之前進門的标準來看,不能算做人。”就以他們進的上一扇門的于付氏來說,她雖然長了人的模樣,卻比鬼怪還恐怖,很難将她當做人來看待。但周含山卻不一樣,他會哭會笑,根本沒辦法把他當做一個NPC來看。

“如果周含山就是關鍵人物。”淩久時問出了關鍵的問題,“你會動手嗎?”

“我沒法動手。”顧龍鳴态度很直接,“他太像人了,我沒辦法把他當做NPC。”

淩久時:“絲絲你呢?”

左絲絲:看情況。

淩久時沒說話。

淩久時說:“這個門從進來,我們就一直圍着這個周含山打轉,所有的人和線索都是他告訴我們的,說句實話,我無法完全相信他。按照他的說法,朱如媛的願望極有可能是希望許願的人全部死掉。這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麽周含山沒有實現願望,反而一直沒追殺。”

左絲絲:許願的人只剩下他一個,朱如媛的願望就快達成了。

顧龍鳴:“所以你的意思是,周含山極有可能是和鑰匙和門有關?如果周含山是關鍵,他不死,我們無法離開門內?那怎麽辦?”

淩久時:“門一般不會鼓勵我們自相殘殺。目前還是先保住它。”

顧龍鳴點點頭,把煙頭扔進垃圾桶,轉身準備進屋。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周含山驚恐的吼叫聲:“你不要鍋裏,不要過來啊!”

衆人預感到出事了,趕緊沖進去。

顧龍鳴:“咋啦,出什麽事了?”

周含山哭着指着窗戶說:“她來了,她來了,她就,就在窗戶外面!她看我的眼神怨毒的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他們走到床邊查看,沒有人,但是左絲絲發現,窗戶邊有印記,應該确實是有東西來過。

朱如媛來了, 不但來了, 還聽見了他們交談的所有內容。周含山被吓得瑟瑟發抖,像一只受驚過度的老鼠。

“她聽見了……”周含山顫聲道, “她聽到我說的話了,他希望我死!他要我們全部人的命!”

淩久時:“要全部人的命?要你死?這是個悖論!”

“什麽意思?”顧龍鳴沒懂。

“朱如媛的願望如果是許願的人都死掉,而周含山的願望則是得獎,但是他們兩個都沒實現願望,根本無法實現雕像許願等價交換的原則!”淩久時感覺自己摸到了關鍵的線索,“也就是說,追殺周含山的至少不會是雕像!”

周含山:“那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就是你女朋友呗。”顧龍鳴嘲笑道,“估計是她等不及想要你去陪她了。”

周含山面如死灰,表示這個笑話并不好笑。

左絲絲:那我們再去看看那個雕像?

淩久時道:“嗯,你們舉行儀式的時候,對時間有什麽硬性要求嗎?”

“硬性要求?”周含山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說,“就是很普通的晚上。”

“那事不宜遲。”淩久時點點頭,“今晚就去看看。”

入夜後,四人就直奔活動室。

路上顧龍鳴說道:“今天整個宿舍樓亂八七糟的,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幹啥。”

左絲絲:昨晚還淹死了一個人,那人撿到了木頭人,覺得沒什麽用随手扔到噴泉水池裏,晚上就被淹死了。

顧龍鳴感慨道:“還是當時我們沒把屍體口袋裏的木頭人拿走。”

淩久時确實很疑問,她對着左絲絲問道:“絲絲,你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是什麽時候問到這些情況的?”

左絲絲:顧大哥找到我之前,有個人硬是跟我交換了聯絡方式,這兩天我們一直單獨行動,就趁他來打探我們消息的時候,套了幾句話,不過他們的木頭人有些怪。給你們看照片!

左絲絲把手機遞給了淩久時,淩久時看了一眼之後又擺在了周含山面前,問道:“這木頭人和你的有沒有什麽不一樣?”

周含山瞅了一眼:“好像差不多,不過我的要粗糙一點,我的木頭人沒有刷漆。”

顧龍鳴問:“這能有啥問題嗎?”

淩久時沒說話,道:“先去活動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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