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心驚（10）
會議室裏靜得好象連空氣都要凝固起來。十幾雙眼睛一齊盯向費騰達，那眼裏射出的目光有的驚奇，有的詫異，更多的是憤怒和憎恨。費騰達雖故作鎮靜，但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衫。“據初步調查，費騰達曾經多次為非法D品交易充當保護傘并策劃報複舉報的群衆，主謀策劃并親自駕車殺害了焦春華同志，犯下了故意殺人罪。經報請人民檢察院批準，現在正式逮捕罪犯費騰達。”黃局嚴肅地宣布了逮捕令。費騰達絕望地拿起筆，抖抖索索地在逮捕證上簽了名。随着咔嚓一聲響，一副铮亮的手铐錢上了費騰達的手腕。
“把程祥福押上來。”黃局對站在門口的兩位幹警說。當面如土色的程祥福被押上來時，他一眼瞥見了費騰達手腕上那副铮亮的手铐，好象觸了電似的渾身抽搐起來。“程祥福，你很不老實呵。”黃局逼視着他。“我，我坦白，我坦白。”程祥福忙不疊聲地應道，經過連續幾夜來的突擊審訊，“熊膽”奇案終于真相大白：主謀策劃者段秉承，費騰達是具體行動的指揮者。
那天段秉承去省裏并不是開什麽會，而是上級領導叫他去談話，叫他徹底交代清楚收受販D集團賄賂的問題。他意識到如果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所作所為如果被揭露出來，那下場不堪設想，必須采取一切手段掩蓋過去的罪行。他第一個想到是人膽，聽聞說此物浸酒喝最能壯陽，他浸了三四年，常喝倒也覺得蠻有效果。只是此物留在家裏太危險，說不定它就是焚身的導火線。于是當他氣色陰沉地回到家裏時，馬上在老酒壇裏撈，誰知撈起來的是一只剛放下去的豬膽！他頓時吓白了臉立即逼住焦春華不放。并秘密叫費騰達、程樣福、還有一個叫盧廷杉的老友來到市裏緊急磋商。決定把現存在各人手上的人膽立即銷毀，同時還布置了攻守同盟的口徑，最後決定采取非常的手段追回丢失的膽。對于沙家福———他們認為此人已不可靠，采取先穩住後利用再滅口的辦法對付他。他們分析了沙家福這人目前最大的問題是窮，要穩住他就給他一些好處，他們四個人湊了60000多元錢，由費騰達出面交給他，并故作神秘地對他洩露“公安局內部秘密”，說“□□除惡活動已經打響，外面的風聲很緊，被公安列入黑名單的要犯第一個就是你。你殺了十幾個人，還剜膽恐吓，被抓住了不槍斃也要關一輩子的。你現在還是出去躲一躲吧。”在費騰達連哄帶吓之下，把沙家福不得不進山裏躲了起來。以後的主要任務就是追回人膽。
段秉承多次威逼也沒使焦春華交出人膽便決定對她下毒手，他們正苦于無合适又全的辦法，程祥福說到其內侄姜永水要到市裏采辦結婚用品的事，他們便叫程祥福随車同來，用速效安眠藥催昏姜永水，然後偷出汽車鑰匙給費騰達，段秉承也在家裏策應，一場交通事故就這樣發生了……淩玉趕到東粦市時，焦春華正在彌留之際，剛說上一句話就死了。一直在旁邊聽着的繼父段秉承聽不清她說些什麽。也許是神經過敏吧，他好象聽到“熊膽”兩個字，頓時緊張起來，其實不說是他，就連淩玉也聽不清楚她媽媽在講什麽。他們誤以為是焦春華在告訴淩玉關于人膽的事，便認為人膽一定轉移到淩玉手裏，至少淩玉知道人膽藏在什麽地方，于是又緊緊盯住淩玉，導出了姜永水婚禮上的那場慘案。本來，程祥福完全可以在茶杯中加大速效安眠藥的劑量以把她藥死但費騰達不讓他這樣幹，因為這樣做死了人，公安局終究要破案，到時一個也逃不脫，他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設了一套連環計，先叫沙家福摸進淩玉家，如果找到人膽，則不驚動淩玉；使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任他拿，費騰達負責在外放風，不讓人發現。結果當然沒有找到。他們摸黑來到程祥福家，程祥福已趕回來等候多時了。當費騰達要沙家福去殺淩玉時，他說什麽也不肯去，費騰達雙眼一避，對他說：“去不去由你，我可把話說明白了，只要人膽交到公安局那裏，你沙家福即使有十個腦袋也保不住的。“可那是你們叫我去殺那些人的，你們就沒有罪？”沙家福氣憤地問。
“有呵，可我們沒有親自殺那麽多的人，最多判個十年八年的，出來後照樣是條漢子。而你，就永遠喂螞蟻了。如果你幹掉淩玉，人膽之事沒有暴露出去，其它事我可以替你開脫……只要我這個村支書還當，段部長不下臺，你沙家福就不會監獄的。現在我已給你安排好了，淩玉正在昏迷中，至少到天大亮才能醒過來，只要你捅上一刀，一切便平安無事了。只要你按我教你的方法去幹，公安局是破不了案的。事成後，我給你一千塊錢，先到東南亞去避一兩年，等風頭過後再接你回來。”
“你說話算數？”這家夥一見錢膽子就大了。“當然，我啥時候說過話。我要不是為了你好，早就把你藏的那個山洞告訴公安局派人抓你了。”
“好，只要你不耍我，我最後幹一次。拿兩斤米酒來。”沙家福睜着紅眼說。程祥福拿來了一壇米酒，斟了每人一碗，三個人舉碗對天盟誓了一番，便一口幹掉。這時的費騰達，嘴上一面和沙家福發誓，肚子裏卻在咕嚕嚕地籌劃着幹掉他的辦法…….第二天一早，當他們知道已殺錯了人時，個個驚得目膛口呆，沙家福更是吓得六神無主。他提心吊膽地在程祥福家裏躺了一天。天黑時，費騰達對他說：“不能再住在這裏了，我們兩個一起出去目标太大，我先和派出所和公安周旋一陣，然後上老地方，你十二點以後再去。”
沙家福聽罷，忙扯住費騰達的袖子說：“老哥。你千萬別丢下我呀。”“那兒的話，我們怎麽會丢下你呢。大家都發過誓嘛，你放心在這裏躺着，十二點以後再上，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