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拿着亂葬崗上做出來的三個護身符,和一些在鋪子裏買的雲夢特有的糕點,敲開了蓮花塢的大門。
“将公子!”
“将公子!”
……
将離一路行來雲夢弟子無不見禮,顯然他受到了蓮花塢的熱情歡迎,衆弟子們都見過那日将離大顯神威,斬殺溫氏,對他十分敬佩,各個十分興奮,似是有話要說,都被出來親自迎接的雲夢大師兄擋了回去,“行啦,知道你們都敬佩将離,以後有的是機會切磋,現在大師兄要帶他去見江澄和師姐了!”
雲夢姐弟三人尚在孝中,甚為低調,江厭離為了感謝将離出手相助奪回蓮花塢,便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魏無羨就更不用說了,從頭至尾十分熱情。
而江澄,前兩次皆是匆匆一面,這一次終于可以好好看看他。不是換丹時蒼白的面容,沒有戰場上緊鎖的眉頭,雖成為了一宗之主,但在江厭離和魏無羨的身邊,江澄顯然多了幾分少年人的活力。席間将離也有意配合魏無羨引導着氣氛,一時間賓主盡歡。
“将公子身手不凡,談吐高雅,似是名門出身世家子弟,不知師承何處?”
這樣直白探問來歷原本有些失禮,将離卻笑容依舊,絲毫不覺被冒犯,“江宗主,在下自幼随師父在山中避世修行,此次下山,師傅也曾叮囑過不可透露師承,還請見諒!”
如果有可能,将離最不願欺騙的就是江澄,可這一場相交,終是以謊話開始。
“江澄,這世上就是有許許多多神神秘秘的門派和規矩,你看就像藍氏那幾千條家規,人家師命難違嘛,你就不要再刨根問底了,終歸将離幫我們奪回了蓮花塢是毋庸置疑的。對吧,師姐?”魏嬰邊說邊看向江厭離。
“是啊,我看将公子年紀不太,有如此厲害的修為,将來必然成就非凡呢。”江厭離柔柔地笑着開口解圍。
将離微微一笑,“江姑娘說笑了,将離不求什麽名聲地位,只想護住一個人,安穩度日罷了。”
“卻不知将公子所修何道?為何此前聞所未聞?”江澄狀似好奇,再一次發問。
将離心底微微一嘆,經歷了那麽多的江晚吟,也終于變得不再單純,開始事事為宗門考慮了。
“江宗主,在下自幼體內經脈異于常人,結不成金丹,所以師父為我獨創了鬼道術法修習,此法是以音律禦敵,煉符咒防身的。”
沒想到是這樣,江澄覺得自己問到了人家的傷心處,十分不好意思,舉杯致歉,“對不住,将公子,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令師為你獨辟蹊徑,也未嘗不是另一種大造化。”
“江宗主不必介懷,将離生性散漫,修習此道多是為了防身,倒從未想過什麽成就。”見話題有些沉悶,就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說來也巧,在下姓将名離,江姑娘卻叫厭離,想來不是讨厭我這個‘離’吧!”
“将公子說笑了,厭離本是父親所取,本意是厭棄離別,誰知道……”
“江姑娘,可知在下的名字由來?”不願他們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将離寧願自揭傷疤。
“願聞其詳。”
“我父親和我母親在我尚未出生時就因感情不合分開了,彼時母親生下我,時常郁郁寡歡,對我也并無慈母之情,反而将對父親的滿腔恨意發洩在我身上,因而給我起名‘将離’,是為終将離別,時時離別之意。母親說,是我造成她和父親離別的,所以,她期待我的一生也注定充滿離別。”
将離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母親獰笑着詛咒自己的樣子,無論過了多長時間,都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所以,我很羨慕你們可以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裏快樂成長,厭離姐姐和江澄宗主的名字,都寄托了令尊令堂最美好的期望和對你們的愛意。縱然雙親已逝,他們的愛會一直伴随你們的。”
聽了将離的身世,江澄姐弟三人都沉默了。将離自己反而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還安慰他們,“如今蓮花塢重建,江小宗主姐弟三人重聚首,相信江宗主和夫人在天之靈,也一定十分欣慰。”
“是啊,江叔叔和虞夫人看到你們沒事,一定會很開心的。”魏嬰明明也紅了眼角,卻依然笑着安慰江澄姐弟。
“還有你阿羨,阿爹阿娘看到看到我們三人都沒事,才能安心。”江厭離溫柔地看着魏嬰。
“就是就是,如今我們蓮花塢重建,接下來必然要聯合聶氏、藍氏和仙門百家被溫氏欺壓的家族,共同讨伐溫氏,殺了溫若寒為阿爹阿娘報仇!可惜溫晁死在了亂葬崗,不然我必定手刃此人以祭奠爹娘!”
魏嬰擔憂地看了一眼将離,将離恍若未覺,只是認真地看着江澄,“江宗主一定可以一償宿願,手刃仇敵!”
一頓飯賓主盡歡,江澄再三挽留,将離還是告辭回客棧去了。這個身份終究是隐患,他不願自己同江氏太過親近。
走之前,将離把三個護身符給了魏無羨,讓他轉交給江澄和江厭離,告訴魏無羨這個符咒可以抵擋一次致命攻擊,務必随身攜帶。
這是在亂葬崗三月将離做出來的,原著裏江厭離為魏無羨擋刀而死,江澄和魏無羨也是三天兩頭受傷,而這一次沒有了修鬼道的魏嬰,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将離才絞盡腦汁做出了幾個護身符送給他們。
她這個變數,不能讓江澄身邊出現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