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禮部的諸位官員,已是吓得面無人色, 全都戰戰兢兢地看着皇上, 心中都在暗罵芙蓉班是怎麽回事, 他們可是千交代萬交代, 絕對不可以演這《長生殿》。結果這芙蓉班偏偏就演了, 還挑了《埋玉》這最諷刺的一出。這不是想害死他們麽?

聽着那陣陣唱詞, 蕭貴妃已是忍無可忍地怒喝道,“禮部,你們什麽意思——”

禮部尚書和左右兩位侍郎立刻滿頭大汗地站起來正要告罪。誰知, 皇上卻突然笑了起來,擡手攔住了貴妃剩下的話,對她道,“你跟他們生什麽氣,這肯定不是他們的意思。”

“皇上明鑒,臣等絕對不曾安排他們唱這《長生殿》。”禮部尚書趕緊道。【。。。。。】

“朕知道,你們坐下。”皇上輕輕擺手,禮部尚書和兩位侍郎互看一眼, 又把屁股放回了坐位上,但一顆心依舊提在嗓子眼,生怕皇上這突然間的和顏悅色是臨死前的斷頭飯。

“這戲班子演這出戲,分明就是有意羞辱皇上和臣妾,皇上還不立即下令處置他們麽!”蕭貴妃恨恨道。

“你急什麽,好好看戲。”皇上的一雙眼睛緊緊盯在姬淵的身上,又笑着對蕭貴妃道, “這麽大膽又有趣的戲班子,朕還是第一次見到。”

蕭貴妃難以置信地看着皇上,雖然心中已是氣極,偏又不敢逆皇上的意,只能鐵青着臉瞪着戲臺子看。

左右兩席衆人着實不明白皇上這般反應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全都半垂着頭不敢往那戲臺上看一眼,只能邊聽着那戲臺上傳來的聲聲唱詞,邊緊張地拿眼暗觑着漢白玉臺上的皇上和蕭貴妃,提心吊膽地生怕皇上突然一個震怒就讓他們遭了池魚之殃。【。。。。。】

右席上首的諸位妃嫔雖也是半垂着眼靜坐不動,但細觀之下,她們的唇角隐隐都有一絲諷刺的笑意流露。那是在諷刺蕭貴妃,諷刺她無論現在有多風光,她那兒媳變貴妃的污點永遠都抹不去。她們更是在心中期待蕭貴妃也如那楊玉環一般,終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自然也是集萬千怨恨于一身。那份盛寵所引來的刀光劍影,自來都是後宮女子躲不去的悲哀。

左席上的幾位親王皇子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就連楚玄都是一副對那戲臺上的聲聲詞曲充耳不聞的模樣。

唯有那一衆西狼使臣大都是第一戲觀這戲曲,倒是全都覺得十分新奇,一個一個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地盯着戲臺子看。那赫泰還邊看邊問皇上,“皇上,他們唱得真好聽,這是在演什麽?這麽熱鬧?”【。。。。。】

聞他所言,兩席衆人皆是冒了一頭的冷汗,心說這西狼王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虧得他是異邦王子,否則這會兒指不定腦袋已經搬家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戲臺子上,已經唱到了衆軍士逼着唐明皇殺掉楊貴妃的部分,就見姬淵長長水袖款款輕甩,哭着跪在地上,口裏在唱:“……臣妾受皇上深恩,殺身難報。今事勢危急,望賜自盡,以定軍心。陛下得安穩至蜀,妾雖死猶生也。算将來無計解軍嘩,殘生願甘罷,殘生願甘罷!”

簡玉扮着的唐明皇也跪下去抱住他,他頓時哭倒在簡玉懷中,那纖弱無助的嬌态,就是女子也要自嘆不如。

簡玉一臉心痛地抱着他,念作道:“妃子說那裏話!你若捐生,朕雖有九重之尊,四海之富,要他則甚!寧可國破家亡,決不肯抛舍你也!”又唱起一支《攤破地錦花》【注1】,“任灌嘩,我一謎妝聾啞,總是朕差。現放着一朵嬌花,怎忍見風雨摧殘,斷送天涯。若是再禁加,拼代你隕黃沙。”

姬淵在他懷中仰起臉,頭上鳳冠的點翠鳳翅與明珠因他雙肩的顫抖而微微顫動,他悲聲道:“陛下雖則恩深,但事已至此,無路求生。若再留戀,倘玉石俱焚,益增妾罪。望陛下舍妾之身,以保宗社。”

墨紫幽也着實替姬淵和芙蓉班捏了一把汗,她偷偷拿眼去看皇上和蕭貴妃。蕭貴妃的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可是皇上的臉上卻是一直帶着一種若有所思的笑意。【。。。。。】

墨紫幽微怔,就聽見皇上緩緩笑着開了口,回答赫泰的問話,“這戲演的是唐朝的玄宗皇帝,在被他的将士威脅下,舍棄了自己心愛的妃子。”

“既是心愛的妃子,怎的到了緊要關頭卻能舍棄?”赫泰別有深意地笑着看向蕭貴妃,“我聽說蕭貴妃是皇上最心愛的妃子,若是有一朝面臨與那玄宗皇帝同樣的處境,皇上會否舍棄蕭貴妃?”

這赫泰分明就是故意的。墨紫幽在心中冷笑,就見蕭貴妃惡狠狠地轉頭瞪了赫泰一眼。左席衆臣之首的當朝首輔葉閣老已經站起來向着赫泰怒斥道,“大膽!你竟敢拿我大魏聖主與那晚年昏庸的唐玄宗相提并論!”

葉閣老說完,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皇上立刻安撫地笑道,“葉卿莫動氣,先坐下,身體要緊。”

葉閣老冷眼看了赫泰一眼,沉着臉坐回了位置上。皇上又命韓忠将他龍案上的一盅未用過的冰糖雪梨賜給葉閣老。他對葉閣老道,“自去年入秋後,葉卿的咳疾就未好過,喝點雪梨潤潤肺。你是國之肱股,要好好保重自身才可長長久久為朕效力。”【。。。。。】

“謝皇上。”葉閣老謝恩道。

韓忠已經一臉笑意地捧着那盅冰糖雪梨送到葉閣老面前,葉閣老卻是冷着臉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墨紫幽看見韓忠收回的手在身後暗暗握成了拳,顯然是對葉閣老的輕視極為不滿。

墨紫幽暗自嘆息,葉閣老是太後的哥哥,在蘇閣老死去之後就接任了首輔之職,他為人太過方正剛直,極不屑朝臣中的弄權之道,尤恨他人結黨營私,故而曾得皇上盛贊曰:滿朝文武,唯葉卿無黨。

然而,他也因自己的強直之性,屢次沖撞皇上。皇上雖也欣賞他的為人,但到底還是沒那麽大肚量,被冒犯的次數多了,心中難免就對他憋着怨氣。而且,葉閣老既不與人為黨,便注定了他要得罪很多人,比如內廷總管韓忠。

韓忠少年時本是秀才,因為日子太過貧困難熬,竟是狠心自宮入宮當了太監,又被分到了當時還是親王的皇上身邊。因一次王府大火,他不顧性命沖入火場中救出皇上,自此深得皇上信重。皇上登基後,他便坐到了內廷總管的位置上。不僅如此,內閣每有上奏文表,皇上都命韓忠先行閱過,小事便由他同內閣自行裁決,大事再進奉禦前。

正因如此,葉閣老在朝廷事務上與韓忠屢屢起沖突,屢次駁回韓忠的裁決,逼着韓忠将奏書呈送皇上,壞了韓忠的事,韓忠自是對葉閣老恨得牙癢癢的。【。。。。。】

墨紫幽記得,前世葉閣老和太後都病故之後,韓忠就聯合了不少朝臣上書誣陷葉閣老,往葉家潑髒水,當時那般情形竟與蘇家出事時別無二致。皇上之前本就因葉閣老的屢次冒犯,心中壓着氣,加之皇上并非太後親子,對葉家自是毫無顧惜,故而下令将葉家抄家,葉家最終家破人亡。

這魏帝看似心大,實則是個十分器小之人。所謂帝心難測,無論是六年前蘇家的悲劇,還是日後葉家的破滅,其實都只在皇上一念之間。

這世上是否有人能扭轉皇上那一念之差?

不知為何,墨紫幽第一個想到的居然不是倍受寵愛的蕭貴妃,卻是把目光望向了戲臺上的姬淵。姬淵既是重生,自然與她一樣知道日後葉家的悲劇,那他會不會想辦法去阻止?

只是,她前世曾聽聞,姬淵成為天子身邊最得寵的弄臣之後,每日想要巴結讨好他的官員不計其數,滿朝文武遇見他,都恭恭敬敬地喊他一身“姬大家”,唯有一人從來對他不假辭色。那就是葉閣老,以葉閣老的方直之性,如何看得起姬淵這種靠旁門左道得蒙聖寵的一介優伶,自是對他不屑一顧,嗤之以鼻。

墨紫幽心下微凜,姬淵可別對葉家落井下石才好。【。。。。。】

她正思忖間,就聽見皇上正對着赫泰頗有幾分自負地道,“朕這一生,絕對不會落到與唐玄宗同樣的地步。既是不會有那危難時刻,又怎會舍棄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又看向蕭貴妃,問,“貴妃,你說對麽?”

“皇上自是當世聖主,妾也非那恃寵生驕的楊玉環。”蕭貴妃一直繃着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說的的确是實話,她雖得寵,但在後宮卻從不驕橫,更不會借着得寵而幹政,為寧國公府向皇上求取好處。

她方笑了一笑,那戲臺上的戲詞又入耳中,她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戲臺上,姬淵扮着楊貴妃作四顧之态,又看定一處,念作道:“唉,罷、罷,這一株梨樹,是我楊玉環結果之處了。”他伸手在腰間作解出白練狀,又假作向唐明皇所在方向一拜,悲聲道,“臣妾楊玉環,叩謝聖恩。從今再不得相見了。”

扮着高力士的醜角在一旁作哭泣狀,姬淵拿着白練在戲臺上舞了一舞,哭道,“我那聖上啊,我一命兒便死在黃泉下,一靈兒只傍着黃旗下。”繼而假作自缢而死退下臺去。【。。。。。】

蕭貴妃閉上眼睛,她只覺得那戲臺上楊玉環的死簡直就是在影射她也不會有好下場,偏偏皇命在前,又不得不強自忍耐。心想着,待這出戲唱完了,皇上總會給她一個交代,以解她今日這當衆所受之辱。

哪聽,一出戲末了,皇上卻對韓忠道,“那個楊貴妃,就是近來金陵倍受推崇的芙蓉班班主姬淵?”

“是。”韓忠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伺候皇上多年,自問對皇上禀氣習性已摸了個透,偏這會兒,他也猜不出皇上對那芙蓉班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叫他上前來領賞。”皇上笑了笑道。

“皇上!”蕭貴妃再次吃驚地看向皇上,皇上居然将這整出分明就是在諷刺他們二人的《埋玉》看完了不說,如今不處置這芙蓉班,居然還要賞。這要置他們二人的顏面于何地?

“好啦,心放寬點,他們這一出唱得挺好的,朕都被感動了。”皇上卻是如此道。

蕭貴妃面色微變,看着皇上說不出話來。從前,若是有人敢當着皇上的面唱《長生殿》,甚至是提及唐明皇和楊貴妃之事,那可都是一個“死”的下場。就連她有時覺得不知者不為罪,為那些人求情。皇上也是不允,非要殺了他們不可。如今這芙蓉班如此明知故犯,皇上居然還反過來勸她放寬心?

韓忠已命內侍去傳姬淵了。不過片刻,姬淵穿戴着楊貴妃的鳳冠霞帔,仍舊是一副戲裝打扮跟着傳喚的內侍官款款行至禦前,還按着戲曲裏的方式向着皇上嬌嬌行了一個拜禮,口裏嬌聲道,“妾身,拜見皇上。”

皇上一楞,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皇上這笑聲中絲毫沒有怒意,反而透着一股發自內心的暢快。見皇上如此開心,左右兩席的衆人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卻又都不解為何皇上今日受了這芙蓉班的譏諷,還能笑得這般開懷,竟是絲毫不介意芙蓉班所為一般,反而還一副很喜歡姬淵的樣子。

皇上沒有雷霆震怒,也實在是出乎墨紫幽的意料。她盯着姬淵的側影,微微皺眉暗忖道,難道姬淵前世也是如這般,在這場花朝宴上當衆唱了這一出諷刺皇上和蕭貴妃的《埋玉》才引得了皇上的注意,繼而一步登天?

可是,縱然他今生是重生,已知事情會如此發展,但前世時,他又緣何敢如此大膽?

姬淵此人,心思極深,他言行舉止看似處處乖張肆意,實則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處。若是他行此之為,必定就是确定皇上不僅不會降罪于他,反而還會對他大加青睐。只是,他又為何能猜到皇上會有如此出人意表的反應?

墨紫幽實在是想不通,只覺得這姬淵身上,無論前世今生似乎都迷霧重重,太難猜透。

忽然,就見那西狼王子赫泰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着姬淵,對着皇上笑道,“這姑娘生得着實漂亮,我看之前那些個又彈又跳的都不能與她相比,今日這宴會的魁首該定她才是。”

衆人一聽這話都是一楞,又全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一個一個拿眼去看徐靜妍,墨紫幽,還有已回到席上的墨紫冉三人。被這赫泰王子當衆貶低生得不如一個戲子,還是個男戲子,墨紫冉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墨紫幽和徐靜妍二人倒是都一副無所謂之态。

皇上正要回赫泰的話,誰知姬淵卻是轉過身來,水袖輕抖,擡袖子半掩面用細柔的嗓音向着赫泰嬌笑道,“妾身謝公子謬贊。”【。。。。。】

皇上怔了怔,又笑着閉口不言了。就聽那赫泰溫聲對姬淵道,“什麽謬贊不謬贊的,你們中原人說話太繞,我既然說你美,你就是真的美,你可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美的姑娘。”

姬淵輕輕眨了眨眼,用他那雙染霧一般多情的鳳眼望着赫泰含笑不語。赫泰又笑着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妾身姓楊,名玉環。”姬淵嬌滴滴地回答道。

墨紫幽搖了搖頭,不由得無奈暗笑一聲,這個姬淵,真是就沒不作妖的時候。

“哦,楊玉環。”赫泰點了點頭,一下又皺着眉頭反應過來,“這不是戲裏那貴妃的名字麽?”

“哈哈哈哈哈……”皇上再次暢快地大笑出聲。

兩席衆人從姬淵逗赫泰開始就已憋笑憋了許久,如今是再也忍不住,一個一個“噗哧”一聲笑出來。就連一直板着臉的蕭貴妃也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這赫泰是真的如此無知,還是有意故作此态陪着姬淵逗皇上開心。

看見衆人的反應,赫泰也不介懷,只是對着姬淵笑道,“你這小女子,居然戲弄我。”

“小民姬淵,方才同王子開了個玩笑,還望王子勿要介懷。”姬淵終于恢複了他那冷泉般清冽的本音,向着赫泰拱手而拜。

赫泰這一回是真的楞住了,詫異地看着姬淵道,“你是男的?!”

漢白玉臺上的皇上一直笑個不停,又笑着對韓忠道,“朕這肚子,今天笑得老費勁了,你說這個姬淵累得朕如此,該如何處置?”

“自是該賞他黃金百兩。”韓忠察言觀色,立刻就順着皇上的心意道。【。。。。。】

鳳案後本來也笑着的蕭貴妃一聽這話,又想起之前當着這衆人的面受到芙蓉班含沙射影的羞辱,臉色再次沉下來,冷冷地看了韓忠一眼。

韓忠對蕭貴妃不喜的眼神視而不見,只是笑看着皇上,等皇上下令。果然皇上拍手大笑道,“對,就賞他黃金百兩。”

“姬淵謝皇上隆恩。”姬淵立刻下拜謝恩。

“好了,你先退下把這一身妝給換了,再過來陪朕說說話。”皇上笑夠了,又和顏悅色對姬淵道。

衆人一聽皇上此言,皆是一臉驚訝,心道這姬淵真是走大運了。先是唱了一出影射皇上和蕭貴妃的《埋玉》卻未受到任何責罰,反而得了賞,現在居然還有幸能到禦前陪皇上說話。整個金陵裏,有資格在禦前陪皇上說話的,除了一衆帝妃,就連親王皇子間都找不出幾人來,更別提滿朝文武了。

這姬淵到底憑什麽能得皇上如此眷顧?衆人的眼神在皇上和姬淵間來回游移,心中都冒出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來——莫非,皇上是看上他了?

事實上墨紫幽心中也正有此猜測,畢竟依着姬淵前世的名聲,和他那作妖的本事,除了這個原因,她還真一時想不出他故來。不由得暗嘆一聲,這人還真是妖孽投胎。【。。。。。】

她遠遠盯着姬淵拜謝後趨步退下去的身影看,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墨紫菡,擔心墨紫菡依舊把心放在姬淵身上。卻見墨紫菡根本沒看姬淵,而是臉色蒼白地不知在想什麽。墨紫幽便稍稍放下心來,

“好了,這剩下的戲也別聽了,今日既是花朝節【注2】,自是該賞花踏青。這清漪園裏的花如今開了不少,你們就都別在這陪朕,全都去賞花吧。”皇上又對衆人道。

這戲本也無人敢再聽,适才那一出大戲已是跌宕起伏,出人意料,再唱下去天知道還會出什麽變故。如今聽皇上如此說,衆人都如蒙大赦,紛紛站起來行禮告退。

只有諸妃還安坐不動,皇上也對她們道,“朕也不拘着你們,你們也去吧,留貴妃一人在此便好。”

諸妃的面色都是變了變,但仍是起身行禮,也三兩相攜着離去了。【。。。。。】

“王子,如何?你是要去逛逛這座園子,還是也留在這陪朕說話?”皇上又問赫泰道。

“我十分好奇剛才那‘楊玉環’換回男兒身到底是何般模樣,就留在這裏陪着皇上吧。”赫泰笑道。

墨紫幽離席走出不遠,正好聽見赫泰這句,擡頭就見到姬淵已換了一身白底竹紋彈墨廣袖長衫,緩緩向着這裏行來。他長長的廣袖被二月的春風吹得鼓起,衣袂飄飄,風姿卓然,宛若傳說中那美麗的山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男主真絕色,哈哈哈哈哈~~~~~~~今天寫的也挺順,關于皇上青睐姬淵的原因,在要以後才會解答

【注1】曲牌

【注2】花朝節,簡稱花朝,俗稱“花神節”、“百花生日”、“花神生日”。是中華民族傳統節日。流行于東北、華北、華東、中南等地。農歷二月初二舉行,也有二月十二、二月十五花朝節的。我在文裏定在二月初二是因為二月初八是會試,必須錯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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