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吸血惡魔(一更)

那黑影明顯對他有所畏懼,一直盤旋在我們身下,等到他發現楚傾玄壓下來的結印時,想逃已來不及。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黑影掙紮了幾下,轉眼化為一縷煙雲消逝不見。

周圍風聲肅靜下來,想到剛才的驚險,我還心有餘悸。

落下地,我忙去看容予,近身扶起他,我才看到他嘴角挂着血跡,點點暗紅。在黑夜下卻顯得驚心觸目。

“容予……”我望着他,顫着聲音,說不出話。

他為救我而傷,可看着他憔悴的模樣,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說‘謝謝’嗎,好像有不對。

一番躊躇,終是什麽也沒說出來,倒是他自己毫不在意,淡淡笑了笑,道:“我沒事,一點小傷,無大礙。”

楚傾玄走過來拉過我:“先離開這。”他神色非常沉重,話語不容置疑。

扶着容予走下山,此刻已是夜入三更,村裏一片寂靜,想來大多都已睡下了。剛才我那麽匆忙地進了祖陵禁地,所幸無人發現,不然難免又要惹上一些麻煩。

容予因為受了傷,早早回屋休息了,我和楚傾玄坐在另一間屋裏,相看兩無言。

他一直盯着我,目光灼灼,我有些不自然,指尖不停地摩擦着衣服。半晌才讪讪開口問道:“剛才…那個黑影是什麽?”

聽到我問話,他終于移開視線,淡淡道:“不過是那東西的一縷意識罷了。”

意識?這都行!現在的這些鬼真是強大。

“以後你絕不能再進入那裏!”楚傾玄忽而扳過我的身子,一本正經地看着我,命令道。

“可是我媽……”

“陰間沒有接引到你母親的魂魄,那就說明她還活着。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地闖進去,将來整個村子都怕不保。”他抓着我的肩膀,眸眼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這樣神色凝重的他。那祖陵裏真的藏有那麽恐怖的東西嗎,以至于楚傾玄都這麽忌憚。

“那裏…到底藏着什麽東西?”它真的強大到可以毀滅整個陰村嗎?

微眯了眯瞳孔,他沒再應我,而是攬過我的肩,神色倦怠地說:“時辰不早了,睡吧。”

可此時的我哪裏還睡得下,楚傾玄月色不告訴我那裏面是什麽東西,我就越好奇。還有,既然我媽沒事,那她到底在哪,為什麽一直不回家,她不知道我很擔心她嗎?

想到這一切,更是睡意全無,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倒是楚傾玄一直閉着眼睛,睡得很香,不過鬼真的需要睡覺麽?

我伸手去摸他削薄的唇,一觸及,指尖就傳來一陣冰涼,我不禁撇了撇嘴,裏裏外外都是一團冰,冷。

正欲縮回手,他突然睜開眼,眸光如一團火:“想要?”

我一愣,結結巴巴地回道:“要…要什麽?”

“你說呢?”他陰陰一笑,順勢壓了上來,俯身吻住我……

尼瑪!我沒有說我想要啊,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好嗎!

半夜起床上廁所的時候。我注意到廁所有很濃重的水汽,似乎有人剛用過水。我一陣疑惑,難道是容予剛剛洗過澡?可是他明明有傷在身,又哪來的力氣洗澡。

濃濃的水霧彌漫着整個衛生間,隐約間,我好像看到洗漱臺的鏡子中有一個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可是整個衛生間空蕩蕩的。那這人影是從哪照進來的?

手心冒起一陣冷汗,我退後兩步。那人影卻一動不動,仿若雕塑一般。

許久,我才壯着膽子拂開鏡子上的水霧,不想手剛拿開一個全身腐爛得全是血泡的鬼臉就出現在了鏡子裏,兩只沒有焦距的眼睛聳拉在外。狠狠地瞪着我。

我心一抖,猛地縮回手,尖聲大喊出來:“楚傾玄!”

拔腿就往門外沖,剛出門就撞上趕來的楚傾玄。

“怎麽了?”注意到我的反常,他沉聲問。

“廁所…廁所有…有鬼。”我哆嗦着身子,指着門邊顫聲道。

微縮眸眼,他眸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将我送回卧房:“好好呆着別動。”

說完便側身出去了,一陣風力輕輕扣住了門,我躲在被窩裏,想着鏡子裏瞪着我看的那個鬼,心跳得厲害。

楚傾玄先前設下的結界。早在那些村民要抓我去祭祀時就給破了,如今各種鬼怪又都能進來了。

正想着要不要讓他重新弄一個,他忽然就開門進來了。

“無妨,只是陰間的一只小鬼。”他說得風輕雲淡,走到我身旁,握了握我的手,“鬼界出了點事情,需得我回去處理。”

我無言以對,敢情那只鬼是來給他送信的,可是那長相也太……他天天看着也不嫌惡心?

如果我以後随他去了陰間,那我是不是也得天天對着那群長相醜惡的鬼?我不禁扶額,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真得練就一顆強大的內心。

“楚瑤!”對于我的無視,他很不滿,“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麽?”

“嗯。”我擡眉看他,“知道了。”

微蹙眉頭,他俯身下來,手撐在床上。垂眉看我:“那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我一怔,這是放心不下我?

“那你帶我走吧。”我勾住他的脖子,乞求似的望着他。

垂下眼睑,他眸色一沉:“現在,還不是時候。”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什麽叫還不是時候。

抽了抽嘴角,他沒說話,只在我唇上輕啄了一口,而後起身:“處理完陰間的事情我便來尋你,記住,千萬不要再進後山禁地!”

臨走時,他也不忘警告我。

看來那墓陵中的東西。真的非同一般。

他走後不久我就睡了過去,醒來時時間已指向早上十點。

走下樓,正好看到容予坐在門口畫着符紙,看到我,他沖我微微一笑,繼而低頭繼續手頭的工作。

“李叔還沒回來嗎?”

容予頓下手中的筆。搖頭:“再等等看吧。”

看得出來,他很擔心。我同樣憂心,若是李叔再不回來,我勢必會違背對楚傾玄的承諾,再進祖陵一次。

“啊!救命!”正思慮間,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嘶吼聲,聽聲音……好像是王秀。

我不禁蹙眉蹙眉,這又是出了什麽事了?與容予對視一眼,我們率先走出門外,直奔王秀家去。

剛踏出門外就看見王秀只穿了件內衣從她家踉踉跄跄地跑出來,她捂着脖子,滿身是血。邊跑邊驚恐地喊着救命,還不時回頭往屋內看,似乎那屋裏有着非常恐怖的東西。

容予預感不妙,趕緊站到我身前,謹防我遭遇什麽不測。

王秀看到我們,喜極而泣,跨大步子朝我跑來:“楚瑤,容道長,救我!”

她叫着跑到容予身前,抓着容予的衣服指着屋內想說什麽,可話還沒說出來,嘴裏就吐了一大口鮮血。轉眼就倒在地上,沒了生氣。

“王秀!”我大驚,俯身想查看她是否還活着,這一看,我當初驚住了。

撩開她沾滿血跡頭發時,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幾個血洞,洞口不大,像是被什麽咬了的,她氣息全無,但傷口還不停往外流着血。

大紅的血跡染紅了整個院落,遠遠看去就像一朵朵傲然盛開的血梅,那樣觸目又驚心。

嚎!

王秀家黑漆的房屋內忽然響起一聲鬼嚎,緊接着,我就看到暗黑的屋子裏走出了一個人影。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我驚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我怎麽也沒想到,從王秀家走出來的竟是韓嚴。

他衣衫褴褛,全身布滿鮮紅的血跡,頭發更是被血揉成了一團一團的,整個脖子布滿了淡黑的烏塊,看上去就像是從地獄鑽出來的惡魔,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遠離,想要逃避。

“是你!”我難以置信,站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最後還是容予将我拉到一旁。

韓嚴伸出烏黑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漬,意猶未盡地回味了一番之後才對我陰陰發笑:“女人的血…真的是相當好喝呢,特別是這種騷裏騷氣的女人。”

以前我一直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暖,很迷人。可現在看到他笑,我竟覺得惡心無比,特別是他一臉猥瑣地打量我的時候。

“瑤瑤,你退到一邊!”容予取出那把已經被他抹得光滑無比的桃木劍,上前兩步,崩足了勁,蓄勢待發。

韓嚴呵呵輕笑兩聲,看容予的眼神透了幾絲譏諷:“小道士,省省吧,你這把破劍,還傷不了我。”

“那你就試試!”容予大怒,一劍刺過去,韓嚴不閃不躲,直接讓他刺中了胸膛,他甚至連吭都不吭一聲,劍刺得那麽深,連點血跡都沒有。

奇怪!容予不是說他死了嗎,那他怎麽不怕桃木劍了?如果沒死,那他的傷口也沒道理不出血啊!

怪事!容予也是驚奇不已,一連刺了幾劍韓嚴都屁事沒有,反倒一臉悠閑地大笑起來,笑容裏的諷刺之意難以言喻。

“容予。”我喚他一聲。他卻擡手示意沒事,眼睛盯着韓嚴不說話。

“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尋找下一個獵物呢!”說着轉身就走,簡直是嚣張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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