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拿槍吧
接完方崇出院,駱天算是回歸了警局,局裏有意要給駱天指派心理醫生,但駱天拿本就是心理醫生的白琤做擋箭牌,成功的糊弄了過去。本來只是個敷衍警局的借口,但白琤對這事上了心她從圖書館裏借了許多專業書籍,翻看各種案例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借鑒的辦法。還煞有介事的每周為駱天做一次心理咨詢。
駱天對這種心理咨詢一直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皺着眉頭跟白琤說:“咱就別整這個了吧。怪沒用的。”
白琤說:“怎麽會沒用呢?我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我能治好你的。”
“你連自己都治不好。”
“我和你,有一個能好就行。而且,不試怎麽會知道呢?”
在一次心理咨詢結束後,駱天白琤:“想吃什麽?”
“都可以,我沒什麽特別想吃的。”白琤說。
“那先上車,邊開邊看吧。”
駱天慢速開着車,直到白琤讓他停車,駱天把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兩人進到一家花園餐廳,最終上了二樓的露臺用餐區落了座。
白琤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個位置的确很好,露臺在二樓,臨街,是美式田園風格的布置,白琤她們就坐在陽臺最邊緣的座位,陽臺外就是喧嚣的街道。他倆坐在花園之中,俯瞰着這一街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擡頭就是遼闊穹頂。
“這個露天陽臺,倒是讓我想起了麗江的那幾天。在麗江吃了幾天露天燒烤,到現在還是喜歡那種露天吃飯喝酒聊天的氛圍。仰起頭就是廣袤的天空,視野舒朗,心情都會開闊很多。”駱天說。
“既然你這麽留戀麗江,為什麽不留在那裏呢?”白琤說。
“留在那裏?為什麽?”駱天一時沒聽懂白琤話裏的意思。
“鄭星跟我說,她曾經想帶你走,但是你拒絕了她。既然你這麽喜歡那裏,為什麽當初沒有不跟她一起走?”
“警局裏的事太多,走不開。”
“那你現在是不是後悔啦?當初沒有跟她走,錯過了這麽好的一段緣分。”
“不後悔啊。她愛自由,不喜歡受拘束,全世界的城鎮都像是她的游樂園。她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也希望她好,現在她挺好的不是嗎?這就夠了。”
“那你呢?你也喜歡那裏的生活不是嗎?我看的出來,你在那裏很開心。只有在麗江的那幾天,我才見你真正的開心的笑過。是那種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大笑,而不只是扯一扯嘴角或者淺笑兩聲。駱天,你現在依然有選擇的,你現在也可以選擇離開的。”
“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是我的故鄉,有我的家人,我的戰友,我為什麽要走。”駱天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邊嚼邊說,“再說了,殺害你未婚夫的犯人都還沒有抓到呢,你作為家屬就這樣讓我撂挑子不幹,是什麽道理?”
“這個世界不是缺了你就不行的,駱天。你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責任都往你自己身上扛。你是可以放下一切,選擇離開的。”
“我不能。因為我是警察,這些都是我應該扛下來的責任,我不能逃避和推脫。”
“包括姜爍的死嗎?”
聽到姜爍的名字,駱天瞬間沉默。
“鄭星跟我說,她希望你能放下那些往事,就像神父講的那樣,舊事已過,一切都是新的,你可以成為一個新造的人,得到自由。”白琤說。
“自由?什麽是自由?天高海闊是自由,方寸之間也是一種自由。我最好的兄弟因為救我死在了我的面前,我難道要放任兇手逍遙法外自己卻享受所謂的自由嗎?我難道不應該給他報仇嗎?有些東西比自由更重要,比如生命,比如責任。”
“所以她才希望你做一次壞人……她……”
“我做不了壞人,白琤,我是警察。”
白琤沒有再說話。兩人沉默的扒着自己碗裏的菜。
許久,白琤說:“駱天,你教我拿槍吧。”
駱天被她這句話吓了一跳,牙齒咬到了舌頭,疼的他放下了筷子,他大着舌頭說:“你說什麽?”
“我說,駱天,你教我拿槍吧。我想學射擊。”
“你學射擊幹什麽?你又不是警察不能配槍。”
“我想培養一個小愛好啊。感覺挺有意思的。”
“槍有什麽有意思的?”。
“駱天,你教我好不好。還有那些擒拿、格鬥,我都想學。”
“你為什麽突然想學這些了?你想考警察啊?”
“不。我不考警察。我只是想強身健體,這樣就算下次遇到危險了,我也能招架得住。”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你不用學那些。”
駱天的語氣稀松平常,白琤卻有些感動,她知道駱天說的這句話其實适用于每一個他珍視的人,比如父母,比如方崇,但她還是覺得挺暖的。她說:“謝謝。可是我還是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一點。如果真的遇到什麽危險,就算不能給你幫上忙,我也不至于給你拖後腿。”
駱天想了想說:“可以,沒問題。我們局裏有個同事的弟弟,叫做淩翔。他因為小時候摔傷了臉上留了疤不能報考警校,但又非常向往當警察,所以開了一家綜合格鬥健身館。裏面的教練有不少是退役的特種兵,還有一些拿過國際大獎的格鬥選手。這小子後來還開了一家射擊訓練館。我們警局的人有時候也會去他那裏健身、玩一玩。改天我帶你去看看。”
“好。”白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