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算你努力
禪院惠：“……”
好好一張嘴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趕緊來個天降隕石砸死你吧！
你坐在廊檐下。
雙手撐着身下光潔的地板。
身子略微後仰，雙腿自然垂落晃蕩，上方萬裏碧空如洗：“你也不要太自卑，你們菜很正常，畢竟這世上的天命之女，鬼王的支配者，呼吸法之主，天才終結者，挂逼中的挂逼，天花板中的天花板，絕對意義上的強者，無法用常理理解的超規格劍士，只有我一個，你們永遠都無法跟我并肩而立，更永遠不可能追上我，任何想追逐我的人，都只能遠遠眺望我的背影絕望哭泣。”
“不過，你也不要太傷心。”
“雖然你是菜雞，覺醒術式這麽多天了，我也給你演示了，你都沒能把除魔虛羅之外的式神全部調伏，但我很是蠻欣賞你破釜沉舟的勇氣。”
禪院惠笑不出來。
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她被作為咒術師教養也就是這個月的事，至于你的調伏演示，有任何參考價值嗎？
但她不敢吐槽，也就只敢在心裏腹诽兩句。
總覺得她一旦不知好歹地抱怨，保準你又會用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感慨“嗨呀，忘了你只是個菜雞了”。
你明明什麽都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禪院惠不忿。
見你處于放松狀态，赫灼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眺望晴空，神情專注無比，似乎那裏有什麽有趣的東西，當即惡向膽邊生！
手指蠢蠢欲動，她今天就要試試天命之女，鬼王的支配者，呼吸法之主，天才終結者，挂逼中的挂逼，天花板中的天花板，絕對意義上的強者，無法用常理理解的超規格劍士的臉蛋，捏起來是不是也是軟的！
“做我的小四吧。”
你握住她主動伸來的手。
還很有儀式感在她手背上吧唧親了一口。
眼睜睜看着她從偷腥小貓咪變成阿巴阿巴小呆瓜，笑得眉眼彎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覺悟，我很看好你。惠，你絕對能成為除了我、岩勝、桔梗、悟之外的第四強者。”
禪院惠大腦一片空白。
從來沒見過場面的她僵在原地。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何種反應，但出于對數字的敏感，還是下意識問：“不應該是第五嗎？”
雖然她并不認識岩勝、桔梗，但那很明顯是兩個人。
你笑眯眯：“哦，岩勝跟桔梗并列第二。其實，我本來是想你們一起跟岩勝并列第二的，但他不是很喜歡，就只好讓你們順位排了。”
禪院惠還是呆呆的。
好一會兒，藍屏的大腦才重新恢複運作。
她終于反應過來，猛地從你掌心抽回手，稚嫩的小臉瞬間噌的一下燒起來，羞惱嗔搡你：“……緣衣，你太壞了！”
你哈哈大笑。
又跟她鬧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提出借她的魔虛羅玩玩。
這下，禪院惠不笑了。
她神情異常嚴肅：“非玩不可嗎？”
你點頭。
“不是我小氣。”
禪院惠抿着唇。
眉頭無意識擰成結，“這段時間，我翻閱了很多家族手劄，其中就有之前十種影法術擁有者留下的絕命記錄，那時候家主大人說的都是真的，從來沒有人調伏過魔虛羅，所有試圖調伏它的人都死了。”
“據他們所說，魔虛羅不僅擁有強大恢複力，還擁有很強的學習能力，最可怕的是，它似乎……能适應術式。”
說到這裏。
她煩躁地抓抓頭發，“這是禪院家秘辛，但現在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不是不想借給你玩，而是我真的很擔心……”
你說你是最強。
她也見識過你強大。
可還是忍不住去擔心。
一想到調伏了九種式神的前人都殒命在魔虛羅身上，她就覺得太可怕了。
她會忍不住擔心萬一你失敗了怎麽辦？萬一你死了，她該怎麽辦？萬一你們都死了，母親該怎麽辦？
說她純擔心你肯定是假的。
她好不容易才跟母親擁有了還算幸福的生活，她不想現在就失去所有，更不願意失去的原因只是因為你想要玩……
你幫了她這麽多，還給她點明了一條生路，縱使你總說讓人生氣的話，但她已經把你當成了朋友，她不想怨恨你，更不想有任何遷怒你的機會……
“那就算了。”
禪院惠一愣。
然後就感覺一雙溫暖的手捧住了她的臉頰。
她仰起頭，望入毫無芥蒂的赫灼色眸中，隐約的笑意自你上揚的唇角漫出。
“你這麽菜，我不加難度你都不一定能調伏得了，我再給你加點，你恐怕就只能認命等死了。”
禪院惠面無表情。
心下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為什麽？
為什麽不長記性？
都這麽多回了，為什麽還會因為你的話感動？
看！
又成樂子了吧！
你笑得一點也不體面。
逮着她細嫩的小臉使勁揉了一把。
“嗨呀，這可不行！”
“你可是我看中的四兒，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長大，順順利利成為老四，滿足我的所有期待。”
雖然不能玩魔虛羅，但它主人也很好玩啊。
嘻嘻。
你心滿意足離開。
剛乘着炎蹄回去，就看見五條悟已經摁住臉上笑意，換上不高興的表情氣呼呼跑過來。
“你怎麽出去不帶我？！”
“京都這麽大，萬一你迷路了，找不到回來的路怎麽辦？！”
你笑道：“那我就直接回家去。”
“我不準！”
五條悟跳起來。
想起你家裏的繼國岩勝，臉色唰得一下白了，心頭也陡然生出一股無名怒火。
你怎麽還沒忘記他啊，當即拽着你袴角不撒手，氣得咬牙切齒，“你回去幹什麽？他有我對你好嗎？你想去哪裏我都會陪着你，不像他，他都不舍得陪你來京都，只想把你困在身邊，他眼界也就只有那麽一點了！哪裏像我，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你還對他念念不忘做什麽？”
你笑而不語。
居高臨下欣賞他焦灼的神情。
他是真的很在意繼國岩勝，生怕你回去就不要他了。
精致漂亮的雛人偶毫無防備地向你托付真心，這份濃烈的感情有趣極了。
于是——
“要跟我一起走嗎？”
“去哪裏？”
五條悟困惑發問。
都不等你回答，手就仿佛有了自我意識，先一步握住你伸過來的手。
你笑了。
稍一用力，就把他扯上馬：“去見我的妻子。”
五條悟：“……？？”
五條悟：“……！！”
五條悟大驚失色。
五條悟勃然大怒。
五條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什麽妻子？”
“哪兒來的妻子？”
“你怎麽會有妻子？”
五條悟眼淚唰得一下就下來了。
他死死揪住你衣領，被抛棄的憤怒化作淚水，胡亂流滿臉，“你什麽時候跟外人勾搭上的！我明明一直陪在你身邊啊！你都還沒跟我成親，怎麽就跟別人成親了？嗚嗚嗚……你想要妻子的話，為什麽要去找別人，難道我就不行嗎？”
正哭着。
他忽的想起什麽。
那浸滿水霧的漂亮藍眼睛倏然盯你，咬牙切齒，“是岩勝嗎？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跟他私通了？！”
你沉浸在他複雜激烈的情緒變化之中，并發自內心感嘆他可比真人好玩多了。
真人還需要手動，而他已經實現了智能全自動，只要輕飄飄幾句話，就能讓他擺出你喜歡的樣子來。
簡直棒極了！
你沒有及時回答他的話。
以致于漂亮的小公子眼中直接冒出火來！
“你們什麽時候背着我搞在一起的？我不允許不允許不允許！我要告訴你父親，讓你父親把他關起來，再不準他見你一眼！”
五條悟氣極。
都忘了自己身處高空。
想也不想就往下跳，決心做個沒品的東西向大人告狀。
你手疾眼快。
摟着腰給他扯回來。
“摔死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要你管！”
五條悟悲從中來，趴在炎蹄身上窩囊大哭，“你都有妻子了，為什麽還要答應我跟我成親？繼國緣衣，你是個壞女人，你欺騙了我，你怎麽可以跟別人成親？！那我一直以來努力變強算什麽？”
“算你努力。”
“閉嘴啊你！老子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還要拿我取樂，我真的恨你了！”
“哧——”
五條悟氣急敗壞。
扭頭就去咬你大腿。
誓要給你一點血的教訓。
你沒躲。
他反而咬不下去了。
仿佛被抛棄的小獸，揪着你衣擺，腦袋埋入其中，泣不成聲。
你很喜歡他。
也不舍得他哭得太慘，生怕他把自己哭壞了。
頗為體貼地将他扶起來，用袖子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痕。
“不會原諒你的！”
五條悟哭得直抽抽。
卻還是倔強挺直腰背，“你以為你擺出這副姿态我就會原諒你嗎？別妄想了！除非……除非你把他休了，我不介意讓他做個側室。”
你忍俊不禁。
捂住嘴，笑聲從喉嚨裏擠出來，惹得他瞬間變了臉色了，怒目而視。
“你笑什麽？！難道你就這麽舍不得他？”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麽？”
“不是岩勝。”
“那是誰？”
你笑意盈盈。
捏了捏他冰冷的小臉蛋，指下肌膚牛乳般細嫩：“妻子就是妻子，是個眼睛跟黑曜石一樣漂亮的女孩子，你看見她肯定也會喜歡的。”
五條悟先是一喜。
只要不是繼國岩勝，是誰都好！
但他不想太快被你哄好，冷着臉，雙手抱在胸前，扭頭哼了聲： “我才不喜歡！”
說着。
他餘光掃向你，在跟你四目相對接之前，慌忙背過身去，解釋的聲音細微慌亂，“我、我已經有妻子了，才不會看上其他人的妻子，她們再漂亮也不如我妻子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