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3）
“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老弟。”老陳和秦曼以及幾個刑警走進來：“剛才特意去做了一個傳聲實驗。”鄭勁松問實驗如何？老陳把實驗記錄塞給他：“新開發區這個地方，以前是縱海制藥廠的地盤，10多年前該制藥廠倒閉以後就荒廢了，直到最近幾年有房地産開發商看重并買了下來，變成現在的新開發區。李曉燕住的那一棟紅磚樓也是原先的廠宿舍樓，算起來至今有40年的歷史。”“新發區只剩下這一棟紅磚樓。之所以留着，是因為樓裏住着的都是不願意搬走的老員工，畢竟住久了有深厚感情嘛。他們和開發商協商許久要求留這一棟不拆，開發商最後也妥協了。”
老陳說到這裏倒了一杯茶仰頭咕咚咕咚喝下，秦曼接着說：“因為40年前的房子嘛，那時候的人的生活習慣和我們不一樣，鄰居之間互不幹擾，把房間的堅壁強砌成硬山，用的是土胚，土胚牆得特點是既保溫又隔音，我們隔牆呼叫許久，喊破了喉嚨才能聽到極其微弱得聲音。”祁順海問那敲李曉燕的門，鄰居能不能聽見？秦曼回答說當然能，孫家富不是說了嗎，他去找李曉燕時喊動了鄰居的婆婆。
“這就OK了。”鄭勁松看把實驗記錄将之合起放在桌上：“李曉燕額這個秘密同居者，也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有開門的鑰匙。我在案發現場就發現房門安有暗鎖。有鑰匙這一點，可以證明他的特殊身份，正像是在李曉燕家裏有他專用的牙刷，水杯…….”說到這裏停住，他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老陳，你有檢查過這兩件東西的指紋嘛？能否确認那些指紋是左手還是右手？你認為犯罪嫌疑人是怎麽刷牙，喝水？”他邊說邊用左右兩手輪換示意。
“忘了，我馬上去，馬上。”老陳站起來就往外跑，然而剛到門口就冷不丁和黃局撞了個滿懷。“老陳啊！你這是幹嘛？想和我比試相撲？那我可不是你的對手，哈哈哈，你比我強壯呢。”黃局哈哈大笑起來。“啊喲，黃局，我是有重要事情要去做，失陪。”老陳說罷一路小跑走了。“黃局!”有一段時間沒見面，趙宛韻看見他曬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不少，抹了一把汗，看見吊扇旋得慢，伸手按快速檔吹大風，“你忙什麽去了？”偵查員們紛紛給他讓座倒茶。
“還不是公園那些混混？真是猴精得很，像一群摸不着得影子！”黃局捧着茶缸子，氣呼呼地抱怨一通：“根據幾位受害姑娘提供的線索，我帶着三隊的人撒了一張大網，一夜之間把全鎮的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公園全控制了，可是沒用，一連三天不見動靜，好像他們改邪歸正似的……”
鄭勁松搬出自己的老經驗對他說：“局長大人，這種案子必須得沉住氣。拿出湖邊垂釣得派頭來。不但要沉住氣，還得增派人手把鎮內幾條冷僻得林蔭路和綠化區也嚴密控制起來，我敢肯定能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釣上大魚。”“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欸，對了，你們這邊怎麽樣？新開發區的案子？”黃局喝一口茶，過問起鄭隊這邊負責的李曉燕命案的情況。……..“死者李曉燕可能和市裏某位領導有關聯。”鄭勁松如實彙報調查進展。
“市裏的領導？偷偷來這裏和死者見面，…….查過監控錄像嗎？”
“人家沒這麽傻。新開發區那個地方起建的時間不長，位置距離我們鎮上算比較偏僻的，監控設施還不完善，目前只在通往鎮上的那個路口安有攝像頭，但問題是那個地方四通八達，不止一個路口可以進入。根本無從查找。”
“查不到監控這可就棘手了。”黃局剛說完，老陳急沖沖跑進來：“鄭隊啊鄭隊，全讓你給說中了，果然是左手，果然是左撇子，果然是一個翻臉無情，殘忍頭頂的畜生！！”老陳說罷把指紋照片扔在諸位偵查員面前，仰頭看看快速飛轉的吊扇，用手背擦擦汗，好像是吊扇讓他想到了秋老虎的存在。
鄭勁松只是點了點頭，沒說話。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孫廠長？好，好，你帶他進來。”很快門衛劉大個子領着孫家富以競走速度闖進刑警辦公室，“公安同志啊不好了！我全都查清了，李曉燕居然敢盜用公款，她盜用了我們廠裏整整二十萬的人民幣啊！”孫家富一連苦相，捶胸頓足，似乎在後悔自己到今日才看清曾經信賴的出納員的虛僞面目。
趙宛韻驚詫地問：“她怎麽做的？”
“哼，她私自把貨款提走，出了窟窿就用另外的資金堵上，這專業術語叫老牛趕山，是貪污術中最簡單的一種。”孫家富接過老陳遞來一杯冰水，順帶揭開兩顆衣扣散熱。鄭勁松問：“介紹她進入你們廠裏的那個領導是誰。”孫家富說：“好像是市物資局的一位處長，姓餘。真是巧，我們廠的原材料和市場全是依靠物資局”
“叫什麽名字？那個處的處長？”
孫家富搖搖頭：“這個就搞不清了，聯系上以前在人事科的那些同志，他們也說不出來，我們就是芝麻大的廠子，和那樣的高層人物哪兒搭得上話？”鄭勁松點頭不語眉頭緊蹙，高速檔上飛快旋轉額吊扇，忽然間大聲呼哮起來…….幾天後按照他的部署，對李曉燕命案全力以赴搞好現場情況的調查，以兇殺環境（時間地點等）為主要目标，以擴大線索為目的全面展開偵查工作，他不僅派出了得力的偵查員，自己也親自出馬一邊督戰全局，一邊喬裝深入到新開發區住宅群收集線索。
“因為案子的原因，今晚我受邀參加十五號樓的居民會。妹子，你和我一起去，法醫那邊會繼續去紅磚樓進一步調查。”
“他們為什麽主動邀請你呢？”
“嗨，我們國家沒有把人民警察視作虎狼，拒之門外的公民，更不存在像國外那樣門板如山的隔離型公寓，我們公民從來就是帶着好奇心去觀察門外的一切，只要細心觀察，總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