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布劍（17）
“女孩只好走了，可是事情沒完。那個死鬼還會來的，你們要救救我呀！你們誰也不許離開……他堵住門，聲嘶力竭地蹦跳着。
我爸、我媽急得眼睛都紅了，這時我急中生智想出一個主意……我再去把那個女孩找來。我對我爸輕聲說。啊，還來？那還不要他的命？……我爸直搖頭。
女孩來了，我們就假裝一起打她，然後請女孩裝死。
你是說……嗯，不錯。可是，打的時候不能讓他發現才行。
那當然。一喊打我就把他護到一邊，
好的，就這樣。我爸最後說。這一招果然靈，女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圍過來看了又看……
這死鬼真的又叫你們打死了？
是真的。這回你該踏實了，她不會再來找
你報仇了！我爸拍着他的肩膀說。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松弛下來，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一軟，一頭倒在床上沉沉入睡……就這樣一連睡了四天。第五天起來，他象變了個人似的，小女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陳文霞說完了這多年前的故事。
“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嗎？”鄭勁松繼續問道。
“沒有。第二年他通過補習考上高中，從此似乎就交上了好運，不管幹什麽，都是順順當當，精神方面也很健康、愉快……不過後來聽我嫂子說他常常犯這樣的毛病，睡覺前總是沒完沒了地往床鋪底下看，嫂子問他幹啥，他說，看有沒有人藏在那裏暗算他……開始嫂子真以為有什麽仇人後來才發現純屬怪毛病。這點連哥哥自己都承認。他對嫂子說我也知道鋪底下從沒有藏過人，可一到晚上就心裏莫名其妙發毛，尤其是特別累的時候。”陳文霞說這番話時鄭勁松想起了魏法醫的話，這叫【強迫性精神綜合症】
“哦，陳女士。請原諒我提個不禮貌的問題，你們家族中有過精神方面的病史嗎？”
“有。實話告訴你吧，我阿爺就是死于精神病嚴重發作。”
“哦，能給我們講講嗎？”
“那是六十年代末的□□……聽我爸說，那時候阿爺帶着全家被下放到一個林場勞動。因為當過資本家的問題，天天受批挨鬥導致他的精神開始出現異常和波動。恰巧一天他剛挨完鬥回家，路上小道忽然竄出一條青蛇吓得他撿起一塊石頭朝蛇頭砸去，中了，蛇就死了。阿爺由于驚吓，回家以後就卧床不起眼前總是群蛇亂舞，而這時院內一個小學生出于對N鬼S神的憎恨，整天用一條紙蛇在阿爺窗前晃動吓得他渾身痙攣，大汗淋漓蒙頭藏身……不過數日便被活活吓死了。”
“對不起，陳女士。讓你又想起這些不愉快的事情……”
“哦，還有我一個三叔，也因一個巨雷把他驚吓成瘋子。我們這家人啊，細想起來。真是家門不幸！”大概又想起了陳文宗，她忍不住再次淚流滿面。這陳文宗到底遇到什麽事情這樣驚恐呢？離開陳文霞家後，鄭勁松想制造這場恐怖的兇手又是誰呢？就在這時，偵破組發現了一個新的線索，使偵查工作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鄭隊長，你看，這個面具象誰？”老陳興沖沖地跑進辦公室遞給鄭勁松一個塑料制的軟性面具。
“這不是馮金柱？”趙宛韻驚愕地呼道。
“沒錯，就是他！”李建軍也跟着脫口而出。“這怎麽回事？在哪發現的？”鄭勁松頓時興奮起來。“這是在魅力舞蹈學校附近垃圾箱發現的。據調查，有人看見是該校的化妝師金康扔的。”老陳彙報說。
“金康。就是那個丢獵裝襯衣的人。”鄭勁松問了一句。
“是的。”
“你們找他核實過沒有？”
“沒有。我們想搞紮實點，面具上發現有明顯的指紋。”
“很好，立即送去查驗。”半天後，查驗結果很快就送來了。“怎麽樣？”
“除我們的指紋，其餘全是金康的。”
“立即傳訊他！”
“是。”
“金康。這是什麽？你認識嗎？”鄭勁松将面具扔了過去，冷峻地問道。“啊，你們發現了！!”他臉色瞬時劇變。“希望你能夠交代清楚，這可是關系到人命問題”趙宛韻說。
“不，警官。馮金柱的死和我沒關系，一點關系沒有。”
“這個面具是怎麽回事？”
“是，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收到一封沒有署名和地址的信讓我按照随信寄來的相片制作一個軟性面具，酬金是1萬，先預支2千，做好後，再聽他的指示。我當時半信半疑沒想到第二天就看見家門口塞了一個大紅包。”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7月18日……”
7月18日。趙宛韻想，這不正是馮金柱死後第二天嗎？頓時領悟到了什麽。
“那封信在什麽地方？”
“燒了。”
“為什麽？”
“寫信人要求讀完後馬上處理掉。”
“那面具做好後，他來過信嗎？”
“沒有。一直沒有來信，我也很奇怪。”
“那你為什麽又把面具扔了？”
“因為有一天，一個朋友到家來玩，看見我桌上放着馮金柱的照片就吃驚地告訴我說這個人被謀殺了。事後我一想這個面具說不定和這椿謀殺案有牽連，不然，怎麽會出這樣大的價錢？”
“剛收到匿名信時，你沒想過什麽嗎？”
“當時也預感到不會是什麽好事，但從沒有往殺人案去想啊！……所以，我一害怕，又與他無法聯系，就扔到垃圾箱去了。”
“那個神秘人要求你在什麽時候做好？”
“7月31日。可他到時并沒有聯系。”
7月31日，離韓石在森林公園假死只差一天，鄭勁松心裏盤算着，驀然又一道亮光在心中劃過，這一道亮光和剛才劃過的一道亮光又自然地銜接起來，終于架起了一座橋，通過這座橋，一定會走向一個新的天地——這個新的天地就是他已經悟到寫信人為什麽會失約的原因……
這個寫信人就是這一起連續謀殺、自殺案件的元兇。
訊問完金康後，小呂走進來。“鄭隊，有個新的重要情況！”
“哦？快講。”
“楓葉公園所在的轄區派出所抓到一名搶劫犯，他供認8月1日晚上9點多鐘在公園附近搶了一名婦女的金項練和金手镯。”
“對了！8月1日晚9點多，不正是韓石假死案發生的時間嗎？”趙宛韻不由興奮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