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4 章 自殺or謀殺(7)

自殺or謀殺(7)

王景同和廖世雄連夜到勞改農場了解了死者的情況,和唠唠叨叨的管教人員一直談到拂曉。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兩人又驅車到凹凸不平的路上。汽車開得很慢,緩緩地向前行駛。

廖世雄雙手托着頭,兩只胳膊頂在前排座的後倚背上。

一個堕落到那種地步的女流氓,在兩年之後考上了大學,這可能嗎?他不敢相信,也根本就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在他看來,已經走上邪路的罪犯,要想讓她回頭,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從廖世雄當刑警以來,每天接觸多少流氓、盜竊、扒竊、小偷,有誰徹底改了呢?

汽車的檔位仍在二檔上。車開的很慢,後輪在積滿泥水的路面上不住地打滑。王景同端着方向盤,一雙問號似的眼睛透過車前的反光鏡看着廖世雄說:“你雖然閉着眼睛,但你內心很活躍。沒猜錯吧?!”

廖世雄一向十分欽佩王景同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它看什麽都是那樣的準确。廖世雄點了點頭說:“我根本不相信死者生前是什麽大學生。”

王景同一邊緊盯着路面,一邊說:“是我這雙眼睛告訴我。死者很可能是個大學生。她的學習成績還很不錯。”

“有什麽根據麽?”

“當然有。在第一次現場驗屍時,我特別注意觀察過死者右手的中指。在她中指的第一個關節,磨出了一個小硬繭。只有刻苦學習才造成那種第一關節起繭的情況來。”

廖世雄點了點頭。

汽車在一片幹枯的荒野上停下來。兩只野兔子在離他們十幾米處的窪坑處向他們張望。

王景同迅速拔出□□悄悄地捅了一下廖世雄:“兩只兔子,你我各一只。比比槍法。預備……”

廖世雄也悄悄地掏出了□□。他的武器和王景同的武器不同,是新裝備的□□。按說這種槍支只能為局、科長級別的領導佩帶但由于廖世雄破獲了碎屍重大案件,又是刑警隊的一名骨幹,所以局長也破例給了他一支。他早就想試試槍的功能和準确性。經王景同的提醒,他也迅速地頂上了子彈……

“嘎勾……”王景同的槍響了。清脆的槍聲下,一只兔子躺在窪地上;另一只兔子卻沒命地跑了起來。

“你怎麽沒打?”

廖世雄眼裏射出費解的光,他握槍的右手拇指輕輕地退下彈卡,望着前方:“因為……它的生存對我們并沒有害處……”

王景同他們剛回到刑警隊時,方局就告訴他們楊宣調查的線索毫無進展。眼下只有沿着謝麗娜走過的道路追下去了。方局命令他們立即動身,遠赴青島找到那個女管教。沿着謝麗娜走過的路追捕兇手。

到了青島,王景同和廖世雄按照地址找到那個女管教——徐琪的家。

徐琪是一位和霭可親,禮貌待人的中年婦女。她今年大概五十六、七歲,分明已經是退休年紀。頭發花白,腦門上刻下幾道深深的皺紋。當知道王景同他們的來歷時,她急忙把客人讓到屋裏,沏茶、倒水、讓煙。

都坐穩以後,王景同就開口問道:“謝麗娜是您的女兒吧?”

“是。噢,”徐琪不慌不忙地說,“但并非親生。我從東粦市勞改農場帶回來的。一直當親生女兒看。”

“聽說……聽說她曾考過大學?”

“她不僅考過,而且考上了。還是北京名牌大學!”徐琪很自豪地說。

廖世雄臉上一陣痙攣。

王景同兩眼緊緊地望着地面,壓低聲音說一個禮拜前她死了。

“啊!”徐琪大吃一驚,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她死了?!”

“她死了,被人殺害了。”

“這是真的?!“徐琪望着廖世雄。廖世雄默默地點點頭。

女人不禁地渾身哆嗦起來。她身體似乎失去了平衡,精神恍惚地走到字臺前,拿着一封信,叨叨着一個多禮拜前她來信說放假了。我正等她回來,怎麽……捧着信大哭。

王景同擡起頭,沒有去安慰,也沒有說什麽。他知道這個時候安慰什麽也是徒勞的,讓她哭吧。

徐琪掩面哭了一會兒,便斷斷續續地向王景同和廖世雄講起那些往事來。

七年前深秋的一個上午,一輛帶有敞篷的卡車開進勞教農場大院。幾個武裝整齊的民警從車上押下十幾個男青年……最後一個下車的是個披頭散發的女青年。

徐琪拿着名單走到女青年面前,扳着臉問你是叫謝麗娜。

“……”

“你做了什麽壞事?”

“女人能做的我全做了。“”

徐琪在謝麗娜筆錄裏看到父母欄裏全填着“死”兩個字。她心裏不禁産生一絲憐憫。如果大人在的話孩子不會堕落到如此地步。她立即克制住自己軟弱的心。又問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謝麗娜搖了搖頭。

“好吧,過來,剪頭。”

徐琪從一名男管教手裏要過剪刀,用左手攥住謝麗娜烏黑的頭發,在脖子上頭刷地一下剪了下去……

這時,徐琪才發現,謝麗娜雙手捧着臉哭了。她哭的很傷心。

當天的夜晚。徐琪查號在幾個女監號裏巡邏。她的動作很輕,手電筒發出暗淡的黃光。

人們都熟睡了。當走到4號監號時,她聽到一陣陣的抽泣聲。順哭聲走去,只見謝麗娜仰面沖上,月亮的銀光撒在她白皙的臉上,淚水流滿面。

她白天是那樣地橫,現在為什麽又哭的這樣傷心呢?

徐琪痛惜地長嘆了一聲。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扯不斷的透明線。徐琪久久不能入睡。謝麗娜的體重由一百一十二斤降到了九十二斤。用什麽辦法引導她呢?正在她思考時,窗前一個黑影閃過。

徐琪立即意識到有人要逃跑。她從枕頭下迅速摸出□□,頂上子彈,快步跟了出去。

徐琪在黑暗中摸索着,當她走到監號後面小樹林時,猛地發現遠處一個黑影在樹下晃動。她加快了腳步,走近黑影,借着農場後門的燈光,她吓呆了。

“要自殺!”徐琪急忙掖好□□,幾步跑過去,雙手抱住了黑影。是謝麗娜,一腹怒火沖天而起。她伸出手,朝着欲站未穩的謝麗娜就是一個嘴巴。

似乎被這一巴掌将謝麗娜打清醒了。在她這十幾年來有誰這樣打過她,又有誰這樣疼過她。她呆愣了片刻,伸出兩臂撲向徐琪:“徐管教!”

那天晚上徐琪和謝麗娜整整談了半夜。謝麗娜低着頭,咬破了嘴唇,用眼淚和鮮血向徐琪講了自己幼年的遭遇和犯罪的全過程。

“你騙了人家錢當時就不覺得虧心?”徐琪問道。

謝麗娜低着頭說我要錢幹什麽。我就是要報複。報複一切男人。是他們毀了我的一切。

徐琪誘導地問“你跟我說心裏話,你沒遇到一個真心愛你或對你好的小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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