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保險箱(3)
“附近監控有什麽發現。”
“沒有。”趙宛韻搖搖頭:“那個小區住着很多暴發戶,人來車往的,看來看去也沒有發現什麽裝獵裝的可疑人……我懷疑。”她想起在別墅發現的汪聖舟的異常表現的細節,“這裏面另有隐情,真相也許沒有汪聖舟說的那麽簡單。”
鄭勁松下意識地拿起一支煙,剛剛叼在嘴上,見趙宛韻瞅着他,猛然醒悟過來,又把嘴上的煙卷拿了下來,說:“對。藍思馨兇殺案的背景可能很複雜。目前錢書逸是重大的嫌疑分子,但他是不是兇手,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我已經向黃局做了請示,去市裏面對他不采用拘留或傳訊的形式索取口供。但這需要市公安局的協助。”
“我知道了。”
“你馬上跟我去市醫院,通過跟錢書逸個別談話,也許會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情況。”
“是!”趙宛韻立即站起來答道。接着兩人走出了辦公室。其實經過幾年的相處鄭勁松很賞識趙宛韻的機敏和勇敢,每次帶着她去偵破一些疑難案件,而每次趙宛韻都能很出色地完成鄭勁松交給她的偵查任務。鄭勁松明白做為刑偵隊長,他的責任不單單是要同犯罪分子打交道,還要培養一批優秀的偵查人員。他決定在适當的時候,把趙宛韻提升為專案組長。
此刻,鄭勁松同趙宛韻開車離開雲溪鎮公安分局直奔東粦市醫院。在東粦市公安局和醫院保衛科的配合下他們很快就見到了錢書逸。
房間裏很安靜,錢書逸隔桌坐在鄭勁松的對面。由于錢書逸剛剛做完一個胸腔手術,此時顯得有些疲倦。他扶了一下眼鏡,小心翼翼地注視着鄭勁松和趙宛韻……好象不明白雲溪鎮分局有什麽事情非找他談不可。
“錢醫生,打擾了,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鄭勁松平靜地問道,“藍思馨是你的什麽人?”
“思馨,她是我的表妹。”錢書逸機械地回答。
“你們相處得不錯吧?”
“關系還算可以。”
趙宛韻問:“那麽,你為什麽半年多沒和她聯系了呢?”
“這……,因為我工作太忙。”
“這個理由實在說不過去。”鄭勁松慢慢地說道,“據說,你同你的表妹夫汪先生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因此斷絕了來往,有這麽一回子事嗎?”
錢書逸不由得臉色微微發紅,吶吶地說你們問我這些幹什麽?
鄭勁松冷冷地說:“既然問你,當然就有問你的道理。”錢書逸低下了頭,聲音很低地說:”我同汪聖舟确實發生過口角……從此就不再來往了。”
“為什麽事情吵嘴?”
“因為……”錢書逸擡起眼皮瞅了一下趙宛韻,不情願地說,“汪聖舟是個不正經的好色之徒,常對我愛人豔如說一些不三不四的難聽話。我很生氣,把這事告訴了思馨。他們兩口子吵了一架,汪聖舟便來找我,罵我挑撥他們的夫妻關系還罵我侮辱他的人格,于是我們就翻了臉。”
嗯。這說法和汪聖舟的恰恰相反!趙宛韻驚詫地睜大眼睛。鄭勁松又問:“這以後,你跟藍思馨有過接觸嗎。”
“很少接觸。”
“那就是說,雖然同汪聖舟鬧翻了,但是和藍思馨偶而還是有來往的。”
“是的。”
“藍思馨喬遷新居,你登門拜訪過嗎?”
“只去過一次。”
“什麽時間?”
“昨天下午。”
鄭勁松注意力非常集中地看着錢書逸,問道藍思馨搬到新居将近三個星期了,既然為她祝賀喬遷之喜,為什麽昨天才去?
錢書逸的眼睛流露出不滿意的神情說不是思馨發短信給我,我一輩子也不會去。”
“她大概是有什麽急事找你吧?”
“這個。”錢書逸反感地瞟了鄭勁松一眼并沒有回答。趙宛韻坐在一旁見錢書逸不肯回答問話便嚴肅地說道:“錢書逸,你同一個重大案件有直接聯系,希望你端正态度。”
“什麽?”錢書逸吃驚地望着趙宛韻,現出了慌亂的神情,“我……同重大案件……有直接聯系?”
“這就是我們找你談話的理由。”鄭勁松點燃了一支煙,說錢先生,請你将昨天下午去藍思馨家的前後經過,詳細地談談吧。
錢書逸更加慌亂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邊回憶邊敘述着……
昨天下午,錢書逸正坐在醫院診室裏看X光片,突然聽見手機響起到收信息鈴聲。他漫不經心地掏出手機一看,不禁怔住了。這是表妹藍思馨發給他的信息——
表哥!半年多來,我們很少見面,心中十分想念。想起童年在一塊嬉鬧的情景,既感到甜蜜又感到悲傷。那時候,何曾想到過人生如此艱難?尤其這兩天,我仿佛從惡夢中驚醒,看到世界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我擔憂……,我恐懼,時時感到死神正扒在我的窗口貪婪地窺視着我。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真是害怕極了。這樓房雖然漂亮,這房間雖然舒适,可是在我的眼裏,卻象墳墓一樣。我多麽渴望逃出這罪惡的魔窟!
表哥,來吧,你和表嫂趕快來看看我!說不定哪一天,別人不來殺我,我也會自己殺死自己的。啊,一說到死,我就渾身戰栗。我真怕有人會殺了我。你們快來吧!
錢書逸看完這條讓人膽戰心驚的信息,眼前不免浮現出表妹那蒼白的面容!他知道思馨和汪聖舟的感情越來越不好,只是勉強地維持着夫妻關系。說不定思馨由于精神長期處于壓抑狀态,因此才會産生那些怕人的念頭。于是下班回家後他趕緊把這事告訴妻子陶豔如。
陶豔如看完思馨的信息,惶惑地說書逸你馬上就去看看思馨吧,她一定遇到了什麽不幸的事。你告訴她,我下午要排練節目,晚上還有演出,改天再去看望她。
“唉!”錢書逸抱怨地說道,“我實在不願意看見汪聖舟。尤其他現在當上了經理,一副暴發戶的嘴臉,簡直叫人惡心!”
陶豔如微微一笑,說不管汪聖舟怎樣,你和思馨畢竟是表兄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