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保險箱（2）
黃局把身子往沙發背上一靠，說：”這支金筆，大概是錢書逸送給令正的禮物吧？松，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鄭勁松點點頭，黃局又說：“莫非是錢書逸懷恨在心，一念之差行兇殺人？這是有可能的。”
汪聖舟聽罷，顫抖地站起來，聲音也亦得沙啞了：“天哪，我怎麽就沒想到錢書逸會對思馨下毒手哇？!”
黃局說：“松，談談你的高見吧！”鄭勁松蹙眉說我還沒理好頭緒，“沒有關系，想什麽就說什麽。”黃局擺擺手說：“汪先生和我是多年的老友，他為人正派，買賣公平童叟無欺，有思想覺悟，絕對是個信得過的人。”
鄭勁松說：“黃局，為慎重起見，我認為有必要進一步調查之後再下結論也不遲。”
汪聖舟有些不滿意地看了鄭勁松一眼，抓住黃局的手說你可一定要給思馨報仇哇！
“老汪，放心吧！”黃局說道，“這樣的惡性案件，怎麽能讓罪犯逍遙法外呢？我們一定會盡快破案。”他握了一下汪聖舟的手，便走出房間，下樓去了。
房間裏一片寂靜。鄭勁松吸着煙，默然地踱到窗口向外觀望着……他正在考慮從何處找到案件的突破口。根據汪聖舟講述的情況，以及在死者身旁找到的那支金筆看，錢書逸的确有很大的嫌疑。可是若照黃局的想法，莫非死者是J殺？沒有充分的證據。那麽，死者被害究竟屬于什麽樣的性質呢？
這時候，現場勘查已全部結束，幾名刑警陸續走出了套間。
突然，一道暗紅的火光在夜空閃過，接着就是一個清脆響亮的炸雷……趙宛韻聽見身後有人“啊”驚叫了一聲，轉身看見汪聖舟跌坐在沙發上，那一對讓人看了不舒服的小眼睛裏閃出驚恐的神情。轉瞬間那驚恐的神情又化作了哀痛的色彩。
趙宛韻問他：“你怎麽了？”
他含糊回答：“沒事。……沒事，不好意思。”
在法醫的指揮下，死者的屍體被擡出了房間，套間的房門被封閉了。鄭勁松說留下一人保護現場，其他人可以撤退了。”
“是！”現場勘查人員便一個個走出了房間，趙宛韻就跟在申化民所長的身後向門口走去……她向前走了幾步，卻又猛地轉過身來看定汪聖舟，說：“汪先生，請你節哀。為了抓獲兇手，希望你能積極地協助我們。”
“好，好……”汪聖舟被趙宛韻的突然轉身吓了一跳，忙鎮靜情緒，順口答道，“我一定積極配合公安機關破案。”
趙宛韻微微一笑，回轉身向門外走去。這時在她腦海裏留下了一個強烈的印象：就在她剛才猛一轉身的剎那間，分明看到汪聖舟眼裏的哀傷，幾乎已經全部消失了，甚至還有一種得到解脫的輕松感。
風雨仍然沒有減弱，別墅的院子裏積滿了雨水，那水流象湍急的小溪，向地下水道的入口處湧去……趙宛韻走在院子裏，驀地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見院牆邊的下水道口，水汪汪地打着漩，而水的流速卻很慢。
“丫頭，看什麽呢。”老陳好奇地問。趙宛韻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下水道口……老陳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馬上大步走到下水道口打開鐵蓋，把手伸了下去……只見他手用力一提，從下水道口裏提出一件濕淋淋的衣服，上面依稀可見斑斑血跡！
“鄭隊，你快過來看！”
“嗯？”鄭勁松聞聲跑過來，見狀眼睛亮了起來，他接過血衣看了看，又重新回到別墅裏。
“鄭隊長你怎麽又回來了？”汪聖舟見鄭勁松提着一件衣服返回，驚疑地望着，不知該說什麽話好。
“汪先生，”鄭勁松問道，“你認識這件衣服嗎？”汪聖舟拿起血衣仔細地辨認着，突然驚叫起來：“啊！這怎麽可能？”
“你認得這件衣服？”
“這是錢書逸的！”
鄭勁松沒有再問什麽，他把血衣交給一位新手，說：“明天一早必須把在現場提取的指紋以及這件衣服上的血跡，做出技術鑒定。同時，讓法醫盡快寫出屍檢報告。”
新手問是否需要在院子裏尋找一下罪犯可能留下的腳印？
鄭勁松搖搖頭，說：“不可能了。下着這樣大的雨，罪犯即使在水泥甬道上留下了腳印也被雨水沖刷掉了。”
“鄭處長，”汪聖舟攥着拳頭說，“這件短袖獵裝，是錢書逸最喜歡穿的。兇手不是他還能是誰？你們要不把他抓起來判刑，我就去找他拼命！”
鄭勁松嚴肅地看着汪聖舟，冷冷的目光使汪聖舟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他才加重語氣地說如果錢書逸是兇手，用不着你提出要求，ZF也會對他繩之以法。如果你無視法律只憑一時感情沖動，跟他鬧出人命同樣要負刑事責任。
汪聖舟聽罷低垂下頭有氣無力地說：“對不起。我……我太痛苦了，說了氣話，請你原諒。只要能給思馨報仇，我……”
“望你能記住我的勸告。”
“是……”
鄭勁松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出了客廳。
迷蒙的細雨，在昏暗的夜色中飄灑着，遠方仍然不斷地響着雷聲。隆隆的雷聲是那樣的沉悶，仿佛是死神的腳步在叩響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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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勁松獨自坐在辦公室裏一口一口地吸着煙。直至趙宛韻走進來，見狀，不由得驚叫起來：“哎呀，領導。你不要命啦！！”
“嗯？”
“你瞧瞧你這煙灰缸，煙頭堆得象座小山似的。照你這個吸法，沒病也能漚出病來！你要戒煙了！”
鄭勁松笑了，說：“這個戒煙嘛，因人而異，何必強求？若都不吸煙，煙草公司豈不要倒閉？就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吧！”
趙宛韻也笑了，打趣說：“虧你是菩薩心腸！可是因吸煙得了病，煙草公司可不會發善心。不管怎麽說，這煙是非少吸不可！”
“好吧！”鄭勁松把手裏的煙卷掐滅，按進了煙灰缸，“說說任務的執行情況吧。”
趙宛韻坐下來，說：“按照你的命令，對死者藍思馨做了全面調查。”
“藍思馨現年30歲，汪聖舟48歲，他們夫妻年紀相差挺大的。還搞丁克。”
“這不奇怪，有錢嘛，老夫少妻。”
“藍思馨文化程度不高，高考落榜以後就進了一家織襪廠工作，大概是6年前湊巧結識汪聖舟，于4年前結的婚。婚後辭去工作在家當全職主婦。她确實有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哥，叫錢書逸，在市醫院當外科大夫，過去經常來往。可半年前突然中斷……原因不明。”
“其實藍思馨随汪聖舟搬入新居，至今不過一年……據小區住戶反映，常有衣着華麗的人到她家裏作客。其中有海外華僑，偶而也有老外。平時很少看見藍思馨出門也很少看見她出來送客。她為什麽過這種深居簡出的生活暫時無法查清。她有個親妹妹叫藍慧梅，現年25歲，在一家電腦公司當文員，未婚，跟父母一起生活……情況基本上就是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