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保險箱(9)
卧室的房門虛掩着,鄭勁松輕輕地将門推開一道縫,銀灰色的月光照臨着死寂的房間。牆壁上懸挂的鏡框裏,鑲着死者藍思馨的大幅照片。照片映在月光下照得藍思馨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那一雙憂愁哀怨的眼睛,默默地注視着房間的一個角落,仿佛那裏隐藏着什麽秘密。忽然,鄭勁松發現在房間的黑暗處有兩盞綠色的光點在閃閃發亮,他立時斷定那是一只貓在向他窺伺。
鄭勁松側身閃進房間,正待隔着玻璃門向卧室裏探望時,他的身後突然發出一聲恐怖的怪叫,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好象來自地獄深處,使整個房間都在顫動。
猛然間玻璃房門“砰”地一聲打開了,從裏間屋裏竄出一個魔鬼似的人物。他蓬松着頭發,畸形的面孔閃着綠光。鄭勁松一怔,見那怪物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急忙把身體向旁一閃順勢擊出掌。這一掌,正打在那怪物背上,只見那家夥”噗”地一聲倒在地上,卻就勢一滾竄出了房間。鄭勁松不敢怠慢,一個箭步追上,飛起一腳踢中怪物的腰部。那家夥踉踉跄跄地抱住樓梯欄杆,反身同鄭勁松厮拼起來。
後生在睡夢中被一聲慘叫驚醒,爬起來一看,屋裏不見了鄭勁松,正在納悶時猛地聽見樓上傳來一片響聲,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忙掏出配槍,沖出客廳……他剛奔到屋外卻從昏暗中看見從樓上滾下來一團東西,于是收住了腳步……只見那滾下來的黑色物體突然嗡地站起來,他伸手就要去抓,卻被那一張冒着綠光的鬼臉吓得向後倒退幾步。就在這一霎那間那個鬼怪似的東西奪門而去……跳到院子裏。後生不假思索,順手就打了一槍。尖脆的槍聲,撕破了平靜的夜幕。這時候,鄭勁松已經從樓上跳了下來,緊緊地追出門外。
此刻,那個家夥已經跑到院牆下,只見他把手一揚,一道寒光直逼鄭勁松而來……
鄭勁松知道那是暗器,疾身一躲,飛刀擦着他的身子而過,接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頓時鄭勁松兩眼簡直要噴出火,就在那個家夥飛身上牆的一瞬間,鄭勁松擡手一槍,那個家夥便沉重地摔出了牆外。鄭勁松疾速地沖到院牆跟前,也縱身翻過牆頭只見那家夥東倒西歪地向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跑去。鄭勁松擡腿就追,眼看就要追上的時候那輛黑色轎車卻發瘋似地沖過來。
“啊!“只聽一聲慘叫,汽車從那個家夥身上飛過并向鄭勁松瘋狂地沖來。說時遲,那時快,鄭勁松閃電般地往旁一滾……在黑色轎車擦身而過的剎那,鄭勁松已經單膝跪地并雙手舉槍,朝疾駛而去的汽車接連射擊。那輛黑色轎車的玻璃雖然被擊碎卻沒有射中司機,汽車一個急拐彎,便在十字路口處消失了。被槍聲驚擾的街道,一時間又恢複了原來的寂靜。
鄭勁松急忙奔到那個家夥跟前,只見他滿身血污,奄奄一息。那臉上的假面具卻依然在閃着綠色的磷光。鄭勁松一把扯下那個家夥的假面具,威嚴地問道:“快說!你是誰?”
“我……”那個家夥有氣無力地說道。“是一個……逃犯……”
“開車撞你的是什麽人?”
“……死……神!”
鄭勁松還想繼續問下去,卻見那家夥腦袋一歪,咽氣了。鄭勁松站起來趕忙又回到那個院子只見後生已經把飛刀從右胸拔出,雙手緊按傷口,斜倚在一棵樹幹上。鄭勁松急忙撕開青年刑警的上衣并用布片捂住流血的傷口。此刻,鄭勁松的心裏在一陣陣的發疼。這時候警笛聲由遠而近,一輛輛警車接踵而來,全副武裝的刑警立即将出事地點封鎖起來并迅速地把受傷的青年刑警送往醫院去進行搶救。
“松,”老陳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鄭勁松沉穩地說道:“老陳,你們來得正好。有一輛黑色豐田從這裏跑掉了,車窗被我擊碎,車身有彈痕。除現場勘查人員留下外其他人立即出動,務必找到那輛車。如果發現開車的逃犯,就逮捕他。”
“是!”
幾分鐘以後,警車開動了,它們閃着紅色的警燈,向四面八方疾駛而去。
鄭勁松點燃一支煙,重重地吸了幾口然後走進了那幢別墅。他特別囑咐現場勘查人員如果發現樓內有貓就逮住……當看見一切就緒便帶上兩人來到二樓寝室。通往裏間房的玻璃門大敞着,鄭勁松了進去看見靠近梳妝臺的地上有一個袖珍手電筒便捏住兩頭把它拾起來交給一名偵查員。顯然,這個電筒是剛才潛入房間的那個家夥丢下的,莫非他要在這塊地方尋找什麽東西?
鄭勁松把梳妝臺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破綻。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菲律賓木的地板上……他用20倍的放大鏡看來看去終于在梳妝臺的腳下,發現了破綻——他挪開了梳妝臺用公安刀小心翼翼地啓動了一塊木板立時露出一個黑洞。他用手電筒一照發現洞內有一個精制的小保險箱便立刻将旁邊的木板松動,将保險箱取了出來。
這時有人走上樓,并且進入了房間,鄭勁松回頭一看,原來是黃局。
“松。”黃局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寶貝?”
鄭勁松把保險箱拿給黃局看,說夜半潛入這個房間的罪犯,應該就是為這個保險箱而來的。藍思馨被兇殺和藍慧梅被綁架,說不定也是因它而招致的飛來之禍。
黃局仔細地觀察一番這只暗紅色的保險箱卻搖了搖頭說:“可惜呀,我們無法知道保險箱內的秘密。”
“為什麽?”
“沒有打開保險箱的鑰匙。”
“你認得這種保險箱?”
“我沒有親眼見過。你們這些8090後更加沒見過。——這種保險箱用的是雌雄鎖,若想打開它必須是一雙配對的鑰匙。開鎖的暗碼被拆開來分別刻在兩把鑰匙上。如果你只得到一把鑰匙是絕對打不開它的。”
“黃局,你怎麽這麽了解?”一位偵查員好奇地問。
“我爸當年奮鬥在公安崗位的時候,曾經破獲一起政治案件,潛伏在群衆中的一個龐大的特務組織就是把他們的花名冊藏在這樣一種保險箱內。當時只查獲了一把鑰匙,而另一把鑰匙已經被扔進河裏。我爸他們用技術手段企圖把保險箱打開卻引起了一場爆炸造成兩名同志不幸犧牲,連我爸也受了傷。雖說那個罪惡特務組織最終沒有逃脫覆滅的下場,我們也付出了血的代價。”黃局說:“我爸後來在日記裏描繪得清清楚楚,箱子和鎖的模樣都畫出來了,确實,一模一樣的!絕對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