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拉我過去,他有些好笑:“夜岚他就是那個性子,娘子跟他較什麽勁。”
“不是啊,他他他……他是那個……”我心急不已,雙手比劃着想讓他明白我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懂。
“哪個?”
“就是……你們古時候說的那個……”我急不可耐,最後實在忍不住,“就是斷袖!”
“哦?是嗎?”他并沒有覺得有多好奇,只是拉着我往裏走,“別人的事情,不該我們管的就不要多管。”
很顯然,他肯定知道夜岚是那個。否則她不會不驚訝。
“那他和域冥……你知道?”我皺着眉頭看向他。
聽到域冥兩個字,傾玄蹙了眉頭:“你看到他們在一起?”
我瞬間紅了臉,點點頭,支支吾吾道:“我……看到他們……”
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只用手比劃了兩下,意思這麽明顯,我相信他也能夠明白。
傾玄臉色有些發?,深邃的眸眼中更是殺氣密布,似乎這件事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看到他這樣,我不禁開始胡思亂想,想到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不近女色。唯一的一個朋友……還是個斷袖,那他……
越想心裏越慌亂,手死死扯着自己的衣服,下唇都快被自己咬得浸了血。
“你在亂想什麽?”傾玄似乎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看我的眸光郁氣彌漫,很生氣。
“你吃他的醋?”他抓着我的肩膀,眼神似要把我整個吞下。
這個想法确實是夠離譜,我緊低着頭,咬緊牙關,正欲解釋,他卻将我一把抱了起來:“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是對誰有意思?”
我一驚。還沒回過神來,他就抱我進屋,把我扔到了冰冷的床上。
“傾玄,”看着他如狼似虎的模樣,我有些害怕,手撐着床想坐起來。他卻直接解開衣服,欺身壓了上來。
身上像是壓了塊石頭,我努力想要呼吸幾口氣,他卻低頭就覆蓋住我的唇,讓我那一瞬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傾玄,”我拍打着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叫道,“我踹不過氣了……”
聞言,他稍稍減了點力度,我如釋重負,胸口跌宕起伏,大口大口地呼着氣。
“可舒服些了?”他低頭瞧着我,溫柔地問道。
我點點頭,還沒說話,冰冷而霸道的吻就又襲上身來,話語憋在喉嚨,被他柔軟的舌頭,頃刻攪散……
手隔着衣服,他緩緩探進去,一點一點撥弄着我的每一根神經,我顫抖着身子,手扣着床沿,輕輕哼出了聲。
“傾玄……”每每這個時候,我都習慣叫他的名字。叫多少遍,都不覺得厭。
單薄的衣裳從肩頭緩緩滑落,他輕吻着我的每一片肌膚,讓我顫栗不止,全身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瑤兒,”他忽而擡眉看我,布滿柔情的眼神觸碰着我柔軟的心靈,我輕應了一聲,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閉上了眼。
“嗯……”
暗?的屋子裏,濃濃的春色四處蔓延開去……
一番纏綿過後,我就沉沉地睡了過去,意料之中地,我又來到了夢裏洛顏和蘇流景成親那日。
祁淵擅闖他們的成親大典,質問洛顏是否要違背他們的約定嫁給蘇流景。
吻得是祁淵的聲音,洛顏掀開蓋頭就站了出來,望着一別五年的愛人,她早已是淚流滿面。
用布滿淚光的眼睛注視了他良久。她才顫巍巍地喊道:“祁淵……”
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百感交集,整個身體顫抖地都有些站不穩了。
“跟我走。”那一刻,祁淵似看穿了她的心,緩緩伸出手,讓她随他走。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即使她和蘇流景已經拜了堂,即使現在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想違背自己的真心。
抛下手中的蓋頭,她不顧一切地要随他走,可手卻被蘇流景一把拉住。
“洛顏,你不能跟他走!”
“不!”洛顏回眸,眸中淚水泛濫,“我要跟他走。”
我想,這應該是她此生做過最大的決定。
如果她已經嫁給蘇流景了,那便罷了,可偏偏這時祁淵回來了,這是天意,天意注定他們會在一起。
決絕地拂開拉她的手。她幾步跑到祁淵面前,拉上他的手,兩人轉身步出門外。
誰也沒有想到,危險就此到來……
只聽得一聲大喝:“不嫁我弟,那便只有死!”
耀眼的寒光隔空刺去,二人聞聲回頭,然刺來的劍已到了跟前……只聽得‘噗’地一聲,血花如雨,滿天傾下……
腹中絞痛排山倒海而來,我猛地睜開眼,驚坐起來。
摸着肚子,絞痛的感覺方才下去。明明是夢裏的洛顏中劍,可我的腹部卻疼得像是我中劍了一樣,好奇怪的感覺。
而且夢裏的場景和上一次做的完全不同,上一次夢裏死的是蘇流景,可這次死的卻是洛顏,是我!
額頭冷汗絲絲落下,我想象不出,這兩個夢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夢都太真實,我至今還有些心有餘悸
無意中轉過頭,才發現傾玄還睡在我旁邊。
望着他熟睡的樣子,我的心稍稍平靜下來,重新躺到他身邊,我睜着眼睛,靜靜凝視着他。
他睡覺的樣子有些死板,但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看着看着,我就忍不住伸手在他堅挺的鼻翼上觸了一下。
冰涼涼的感覺,但卻讓我覺得溫馨。
他一直沒有醒,注視他注視得久了,我就有些想入非非了,輕輕移動身子,我湊過臉去,閉眸在他的薄唇上輕吻了一下。
睜開眼,卻正對上他幽深的眸子。
心下一顫,我急忙想要縮回去,但又被他伸手勾了回來。
“怎麽這麽多汗?”他擡手拂過我的額頭,劍眉微微皺起。
“做噩夢了。”我往他懷裏縮了縮,低聲道。
他沒有說話,只沉下眼眸,緊緊摟着我的身體。
我以為他又是想到了什麽。遂沒有再言語,只睜眼望着房梁,任由時間悄然流淌。
直到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我才驚醒過來:“你要做什麽?”
“自然是做娘子喜歡的。”他邪魅一笑,又翻身上來……
什麽是天雷勾動地火,什麽是星火燎原。什麽是天昏地暗,這一刻,我全明白了。
從那天過後,我再看到夜岚,就覺得他怪怪的,特別是他靠近傾玄的時候,我恨不能自己有一雙透視眼,能看清他心中所想。
時間長了,我也覺得累,偶爾我也會想想其他,比如李叔,不知道容予把他帶走後怎麽樣了。
他的結局……究竟是變成僵屍呢。還是死?
不過我想,容予多半是不忍心讓他死去的,可以他的性子,他更不願讓他變成僵屍。
所以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極其痛苦的抉擇。
其實,我還是很想回陽間,畢竟我從小生活在那裏,這陰間……怎麽待也不習慣。
不過近來正好,傾玄有事去陽間,我便也跟着同去了。
許久感受不到陽間的空氣,我都快憋出病了,一去到那裏我就恨不能将所有的新鮮空氣吸進肚子裏。
且這次我們到的地方亦不是什麽城鎮鄉村,而是燈火闌珊,極其繁華的大都市,故而我沒由來地覺得心情特好。
“傾玄,我們去吃東西吧,我好餓。”我挽着他的手,指着那邊的小吃街道。
“好。”他微微點頭,拉着我過去。
一頓飯,只有我一個人坐在那大吃特吃,而傾玄則一直坐在那看着我吃,直到我吃飽喝足,肚子都像懷了三個月孕了,他才輕笑着問道:“吃飽了嗎?”
我打着飽嗝。愣愣颔了颔首。
放了一張人民幣在飯桌上,他拉着我走,邊走邊道:“娘子若是喜歡,以後為夫便天天讓冥界的廚師做給娘子吃。”
我抿嘴輕笑,心裏卻是甜得像是加了蜜。
我們牽着手,就像別的情侶一樣。幾乎逛遍了大半個城區,買了好多的東西。
看着傾玄拎着大包小包,跟在我身後滿臉?線的樣子,我有些忍俊不禁。
可我又忍不住想,他要是個活人就好了,那樣我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吃飯、逛街,牽着手散步,無所不能。
但轉而一想,他要是個活人,指不定又會被我克死,想想還是算了。
回賓館的路上,原本星宿滿天的天空忽然變得昏沉陰暗,就連原本燈火輝煌的街道,都有些?淡無光了。
走在我旁邊的傾玄眉目一凜,倏然上前,目光注視着前方,神情凝重。
“瑤兒,”他忽然回頭,“你先回去,我去處理一點兒事情,即可便回。”
走了兩步,他又頓步回眸,叮咛道:“不要在外逗留,馬上回去!”
說完,不待我回應,他就如一縷煙雲般不見了,就連他手中的東西也沒來得及放下。
無可奈何,我只好一個人順着車水馬龍的街市往回走,路過一個路口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依舊是那身粉色的公主裙,頭上紮了兩根馬尾,肉臉圓嘟嘟的,懷中抱了一個洋娃娃,是那個小女孩,我在陰間看到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