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散落的血水有些灑在了龍爺的身上,眼前生命的消逝,再度激起了它的一些回憶。
路飛察覺到了它眼中蘊含着的獨特感情。
“是嗎,時間快到了嗎?”
洛雪因為看過原著的,此刻也是想到了什麽。
“索隆,回來吧。”
洛雪眼神中的殺意,讓索隆一點也不擔心這個肥豬一樣提督能逃走,于是他撤刀躍了回來。
可是,那頭大肥豬因為平躺着只能看到天,自大的他還以為洛雪不敢殺他,所以才讓這個綠藻頭劍客放過了他!
尼爾森·羅伊的嘴裏還在叫嚣着:“識時務者為俊傑,很好,現在求饒也還來得……”
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與背靠的船身卻在瞬間一起變成了切片……
在一些幸存的海軍眼裏,這艘海軍整個第八支部最豪華的艦船,被洛雪操縱着從巨型身體裏伸出的巨劍,隔空砍成了幾十片,最後像土豆片下鍋一樣沉入了海裏,連水花都沒泛起幾個。
“吼~~~”龍爺又吼叫起來,并不是為了敵人的死去,在千年龍的眼裏,不管是海軍提督,還是其他想要謀害他的人類,根本都只是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時間真的快要到了啊!”在衆人好奇的目光裏收起了“铠甲”,洛雪恢複了正常的體型落到了船上,在他的目光下,已經可以看到老遠處天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沒過一會,一群從眼神到尾翼、從利爪到羽毛都透露出健壯的千年龍便呼嘯着從幾人的頭頂越過,然後開始在上空盤旋。
“吼~~~”龍爺再次發出吼叫,他拍打着翅膀,艱難地騰空而起,數千同類在天空中為他鼓舞,并發出鳴叫。
“吼~~~”龍爺與其他成員一同圍繞着海面轉圈,并且呼喚着。
這讓不遠處的軍艦島都為之震動的聲浪一層緊接着一層,在洛雪和草帽一行人驚嘆的目光中,一座小島應聲迅速浮出了水面。
“是失落之島!”
沒錯,失落之島,每千年才升起一次,并且只停留一周,對于千年龍來說,這裏不是人類口中的失落之島,而是龍穴。
而當其他所有年青的千年龍落在島上,休整疲勞、洗漱休息的時候,似乎因為這一次飛翔耗盡了身體剩餘全部力量的龍爺,突然筆直地摔落到水潭裏。
“龍爺!”阿碧絲趕忙跳下船,并朝着龍爺跑了過去,但堪堪淹過千年龍肩膀的海水,對于少女來說,卻是不可越過的障礙。
“我來幫你吧。”洛雪抱起了阿碧絲,他輕輕一躍,将她輕柔地送到了老千年龍的背上。
“龍爺!你怎麽了龍爺?”看着疲憊到無法睜眼的龍爺,阿碧絲內心慌亂。
“這裏其實是龍的墳墓啊,它就要死了。”要草帽路飛學會審時度勢可能很困難,此刻他的話就像尖刺一樣紮進女孩的心裏。
“不會的!不可能!龍爺說過,只要能回到龍穴,他一定能恢複活力的!”阿碧絲不肯相信路飛所說的。
但除去她之外的其他人,恐怕都已經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龍爺,你會沒事的吧?龍爺!”阿碧絲趴在龍爺的眼睛旁,似乎要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回答。
可畢竟龍爺老了,老到差點就永遠想不到龍穴的位置了,更別說此刻已經做完最後一次生命狂歡……
它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喉嚨裏的聲音卻再也發不出來,最後,它不舍地咽下了這口氣,閉上了眼睛。
“龍爺,你不要吓我啊,龍爺,這一點都不好玩,你快睜眼,快睜眼!”
“阿碧絲,快住手!”
洛雪抱住了妄圖掰開龍爺眼睛的阿碧絲,女孩還試圖掙紮,卻掙脫不開。
“哥哥,你說,龍爺只是睡着了是嗎?”這句話從阿碧絲嘴裏說出,更像是一種祈求,她祈求着洛雪能夠不要像龍爺一樣,祈求能夠聽到一個讓自己開心到跳起的答案。
可是,洛雪不準備撒謊。
“它死了。”簡短的三個字,洛雪本來以為自己能回答的很簡單輕松,說出口時,聲音竟也有點發顫。
表情突然失控……
小女孩已經不再奢求什麽,她快速地低下頭,将腦袋狠狠埋在了洛雪的胸襟裏,好讓自己的醜态不被更多人看到。
“嗚嗚嗚嗚~”
“唉~”洛雪抱着女孩回到了岸上,也許離開,才會讓她早些忘記悲傷。
胸前的滾燙,是新鮮的、代表着不舍的淚水。
可能對于小丫頭阿碧絲而言,年邁的龍爺,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而且一定是最特殊的那個朋友吧,而現在,這個朋友灑然離開。
沒人去說什麽“堅強點”、“不要哭了”之類的蠢話,把悲傷堵在胸口,只會在心裏留下更為長久的疤痕,還是讓它随眼淚流出來更好。
“龍爺沒有說謊!”路飛突然打破了平靜,“它說千年龍每隔千年回一次龍穴,然後會在這裏重新複活。”
“龍爺說的嗎?”阿碧絲被他的話所吸引,重新擡起了頭,露出已經哭花了的小臉蛋。
“你看那!”
順着路飛手指的方向,衆人看到了一顆微微抖動的白色龍蛋……
裏面的小生命正為了看到天空與大地,用盡全力想要擠出蛋殼……終于,蛋殼碎了,一個還閉着眼睛,一伸出頭就發出嬰兒般啼叫的千年龍寶寶就此出生了!
“啊~是千年龍寶寶!”
剛見證一個生命的衰老死去,又親眼看到一個生命的破殼而出,要說內心沒有悸動是不可能了。
衆人又安靜了下來,他們目睹着披着翠黃羽毛的小龍吃完了蛋殼;看着有四五條成年的千年龍,因為它的呼喚從一旁飛來,圍在了它的身邊;眼見着小龍在一頭胡子開叉的母龍下巴的觸碰下睜開了眼睛,露出了黑紅黃三色的瞳孔……
小龍睜眼的方向正巧是幾人站着的位置,它突然又啼叫了起來,似乎就是朝着眉頭都在顫抖着的阿碧絲叫喊的!
“我回來了~”冥冥之中有這樣的吶喊。
阿碧絲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嘴巴咧得很大,終于,她暢快地哭出聲來……
“我說呢,阿碧絲,這裏不單單是千年龍的墳場,一定也是延續新生命的地方啊!”不得不說,女性安慰的天賦是自帶的,在娜美的努力勸說下,阿碧絲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謝謝大家。”她讓洛雪把她放下,然後對着衆人深深地鞠躬,“謝謝你們帶龍爺回到龍穴。我已經明白了這裏是什麽地方了,也明白了龍爺的心情。”
“阿碧絲~”
“很壯觀呢,不難理解祖先們甚至為它們建造神殿的心情。”阿碧絲喃喃到,接近着又說:“走吧,我們回村子裏吧!村裏的人一定很擔心,而且一定也很驚訝呢!”
看到她的臉上重新散發出笑容,大家的心情也都輕松起來。
突然,洛雪有些神秘地說到:“阿碧絲,讓我給你一個驚喜吧,怎麽樣?”
“啊?”
不單是阿碧絲,其他幾個人也沒猜到洛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