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收到來自兩個小女孩的“彙報”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多,在得到了四方蓮示的信息後,他立馬就生出了興趣。
但就在他聯系老楊準備讓他接替自己的班、鎮守大本營的時候,卻發現了異常……
“老楊這家夥竟然喝醉了!”這簡直讓洛雪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自己唯一見過老楊喝醉的那一次,就是初次在老楊家的那一次!再往後,當他加入了洛雪海賊團之後,哪怕自己有時也會陪他好好喝上一頓,但這位現已二十九歲劍士總會自覺地在喝醉的邊緣停止下來。
用老楊自己說的話來解釋,就是:休息時可喝盡興,出航時絕不喝醉!
但自從兩人撇下小昕母女倆襲擊了海軍分部後,便再沒有所謂的可以休息的時候了,因此,楊枭這個嗜酒之人世界上已經近一年沒有真正的喝醉了,哪怕離開白胡子海賊團的前一夜,與艾斯也只是喝得有些盡興,要不然第二天也沒辦法清醒地離開。
但現在,他竟然一個人喝醉了!
洛雪是在一個人類酒吧中找到老楊的,現在早已到了酒吧打烊的時間,洛雪打電話時,是由吧臺的酒保接的電話并告知了位置,而老楊,洛雪只能從電話中聽到他爛醉後的呻吟聲。
“先生,您看,是不是先把你朋友的帳給結了?”酒保指了指楊枭身邊倒了一地的各類洋酒。
洛雪本來還想付錢的,畢竟吃霸王餐影響不太好,但酒瓶堆裏忽然掉出來的拉菲酒瓶讓他直接打消了念頭。
“呵呵,區區NPC竟然敢向我要錢?沒有!”嘴上說着酒保完全聽不懂的話,洛雪直接一腳踢爆了所有的酒瓶子,然後用吧臺上的餐巾紙擦了擦皮鞋。
看着已經毀滅的證據,洛雪故作大方的說到:“酒保,我朋友喝完酒剩下的酒瓶呢?我來結賬!”
“這……”這酒保如果活膩歪了,倒是會選擇實話實說,但是現在……即使別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銷毀了證據,但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提出來啊!
求生欲望極強的他給出了一個機智的回答:“啊哈哈,我忘了,你的朋友是自己喝醉後才來我們這的,不好意思啊,是我記性不好~”
“哦,真的嗎?你可不要以為我沒有錢啊!”洛雪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雖然這些完全不夠酒錢,但他氣勢很足,臉皮也足夠厚,“酒保,上兩杯45度的溫開水,然後,這些錢就是你的了!”
酒保楞了一下,心想這錢到底能不能要啊?但他一想起老板回來時要用他工資抵扣酒錢的畫面,就立馬就不再猶豫了。
“客人您稍等,馬上就來!”他原先顫抖的身體立刻恢複了力量,如風一般沖進了後臺搗鼓他的熱水去了……
洛雪坐在楊枭身邊的凳子上,搖晃着老楊喝剩下來的那杯酒,調笑着說到:“老楊啊,你這可不地道,明明想喝酒了也不知道叫我一聲,現在倒好,我想灌你酒也不好意思了。”
楊枭是能夠聽到洛雪說話的,但他此刻真的如醉倒的酒鬼,一動不動的趴在櫃臺上,絲毫沒有回應。
洛雪不去戳穿,反而繼續說到:“唉,這才來幾天,我的副船長大人就染上了都市人類的惡習了。”
“都說了愛崗敬業,海賊就不是一個職業了嗎?就不應該愛崗敬業了嗎?”
“你要知道7區可是你一個人打下來的,那算是你自己的江山,可你現在呢,竟然跑到隔壁的八區來喝酒喝醉了!”
“放屁,那是你的江山!”楊枭突然動了,或者說只是移動了一下腦袋,改變了面朝的方向。
洛雪看他眯着眼滿臉潮紅的朝着自己發火,也有些好笑,當下便偷偷用手機拍了幾張連拍,不過嘴裏卻是嘲笑着:“喲喲喲,原來我的副船長還沒醉啊?要不要我再陪您喝幾瓶酒?”
這時酒保剛好端着盛好兩杯白開水的酒杯走了過來。
“先生,您的兩杯白開水。”
洛雪直接一只手接過了盤子,另外一只手将懷中的鈔票丢給了一臉期待的酒保,然後說道:“你這還有沒有高濃度的威士忌,來幾瓶,放心,我付錢!”
酒保猶豫了一下,眼神在兩個男人之間徘徊,洛雪裝作不在意間踩踏了一個不鏽鋼支架椅子,立刻就讓他選擇了表态。
“那啥,我覺得還是來自華夏的二鍋頭比較給力,我私人在店裏珍藏了一箱,要不給您搬過來?”他還是擔心某人會賴賬,于是只好盡力去降低損失。
本來酒保這麽說肯定會惹怒客人,但二鍋頭三個字恰好敲在洛雪心頭,他也算是離家十幾年的游人了,這二鍋頭,還是大學時候跟室友打賭輸了的時候才喝過一小瓶,現在也甚是懷念這種‘物美價廉’的家鄉産品。
于是他便對着還在提心吊膽的酒保點了點頭:“行吧。”
酒保如釋重負的離開了,洛雪一口喝幹一杯溫開水潤了潤嗓子,他正作勢準備把第二杯也喝掉的時候,楊枭坐了起來奪走了剩下的一杯白開水。
“喂~這杯也是我自己喝的!”
“放屁!”
老楊幹了這杯溫開水後,眼神恢複了些許清明。
洛雪也開始詢問正題:“怎麽了老楊,最近總感覺你心情不太好啊。”
面對洛雪這般直白的問話,楊枭嘆了口氣:“唉~,船長,我多想活得跟你一樣簡單啊!”
“這話怎麽說?”
楊枭看準那杯喝了一半的酒一把奪到手裏,仰頭喝完以後才有些落魄的說到:“我可能真的是個俗人!”
洛雪沒有說話,靜靜看着有些激動的楊枭。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個為了正義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可後來我才發現,不是!”說到這,他撫摸着異色瞳孔的眼睛。
“擁有惡魔果實能力後的我,本可以驅逐掉這裏殘留的能量,但我沒有,為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成為像他一樣的人!”
洛雪知道老楊說的他是誰,自己也确實不喜歡黃猿那樣的人。
“可我現在,有些迷茫……”
抱着一箱二鍋頭的酒保再次出現,洛雪示意他放下酒,然後從懷裏再次掏出一沓鈔票,讓他不要打擾自己兩人,酒保自然十分開心地配合。
見沒了外人,兩個人喝起了烈酒,也說開了心事。
“我覺得你們完全不一樣!”洛雪的評價并沒有消除楊枭心中的煩惱,反而讓老楊有些羞愧難當。
他一口氣連吹了三瓶才又嘆了口氣說到:“也差不多了……”
“洛雪,你知道嗎?我羨慕你!”
“嗯?”
“我羨慕你能作為船長,找到一個個依賴信任你的船員;我羨慕你能作為哥哥,在戰鬥之餘陪着妹妹們享受溫馨;我更羨慕你作為位面旅行者,在各個世界穿梭,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你擁有無限變強的可能,而我們無論如何,也就只是在你生命旅途中的匆匆過客!”
說到後面,老楊竟有些控制不住眼中的淚花……
“就這樣?”洛雪的話語傳出,讓楊枭一愣。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面對洛雪的反問,老楊有些無所适從的感覺,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接口的話。
洛雪晃了晃酒瓶,也一口氣幹了一瓶二鍋頭。
他說:“老楊啊,我覺得任何人都會對我羨慕,但唯有我的船員、我的朋友們不會。”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因為我無法讓別人成為我,也不會讓別人取代我。”
“但我也是個慷慨的人,我的財富與秘密都不吝啬去分享,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兄弟、家人,那麽我的與你的又有多大差別?”
老楊被洛雪說出的話所震撼,但這些他無力反駁的事實卻更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沒錯,是洛雪帶自己走出了頹廢,也是他讓自己擁有了寒風的能力,同樣是他開拓了自己的世界觀,甚至讓自己穿越了位面……
可自己卻着實地羨慕他,甚至……想把這種能力抓在自己手上……
他羞愧,所以他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喝酒。
洛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其實羨慕也是正常的,畢竟哪怕是這次的‘奇遇’,于我們來說,也有主動與被動之分。我是主導者,而你們只能被動的選擇參與,這的确不公,但我也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
楊枭搖了搖頭,他捏緊了酒瓶,想說的話全都裝進了酒裏,他看着洛雪,洛雪也看着他……
洛雪突然笑了起來,他又打開了一瓶酒,将之與楊枭手上的碰撞在一起。
“沒什麽大不了的,幹了這杯酒,我們依舊是好兄弟!”
楊枭的熱淚已經盈眶,他已經完全被洛雪船長的寬容與大度所折服,他再次将手中的酒一幹二淨,洛雪也是,這一口酒便如火星一般點燃了他體內醞釀許久的火熱,讓他重新充滿了拼殺的激情!
“老楊,既然你想主動一點,那麽這一次,我把這次任務的決定權放在你這,由你來決定怎麽行動好吧?”
“我、我怎麽能夠指揮船長?!”楊枭還有些惶恐。
洛雪立馬壓了壓手:“不不不,我的意思只是讓你決定你們三個人的行動而已……”
“……”老楊覺得自己果然高興地太早。
洛雪有些狡黠地笑了起來:“現在我給你一次帶妹裝逼的機會,你就說要不要吧?!”
楊枭微愣片刻便點了點有些昏沉的腦袋:“既然船長都交代了,老楊我自然不會推辭!”
“那就麻煩你了!來,再幹一瓶!”
“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