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七日海洋館.4

夏油傑不懂, 但夏油傑大為震撼。

他努力回憶自己進入游戲之前看的注意事項,這故事有r15或者r18情節?好像……沒有吧?

及川月見還在低頭用指尖勾着choker,沒有注意到夏油傑震驚到恍惚的神色。她擡起頭道:“紗繪子怎麽還沒有回來?這個男人我們要怎麽處理啊?”

看了看倒在地上男人的屍體, 夏油傑也頗感棘手。他思索片刻,站起身:“先找到工作人員報警吧, 我去找工作人員,你去找紗繪子, 你沒問題吧?”

他的臨時瘋狂還有幾分鐘就結束了, 只要混過這幾分鐘,就可以去更衣室查看紗繪子的屍體。及川月見應該沒有那麽快找到更衣室, 只要趕在所有人之前提前搜索屍體……應該會有線索吧?

及川月見輕輕點頭:“我沒有問題, 那我先去打水的地方找紗繪子, 找到之後我們還是在鱷魚館碰頭?”

夏油傑:“好。”

兩人分頭行動,等及川月見離開後,夏油傑倒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工作人員。他走到男人屍體旁邊蹲下,翻了翻他身上的工作服口袋, 只翻出一副染血的手套,和一連串的鑰匙。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連一張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工作證都沒有。

鑰匙上留有模糊不清的血色指紋。夏油傑把那串鑰匙拿起來看了看,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鑰匙。

鑰匙數量很多, 粗略一數至少有二十幾個,從大到小什麽類型的都有。

【玩家過一個靈感】

【你發覺其中一枚鑰匙和其他的鑰匙都有些不同。它看起來格外的小巧精致,鑰匙柄上刻有古怪的花紋。你覺得這枚鑰匙十分的眼熟,似乎應該是你在什麽地方見過與其有關聯的東西。】

夏油傑在系統提示下找到了那枚與衆不同的鑰匙。他把那枚小巧的鑰匙從鑰匙串上取下來, 放進自己口袋。

即使有系統提醒, 夏油傑也對這把鑰匙實在沒什麽印象。他幹脆先将鑰匙取走, 說不定以後會有地方用得上。

離開休息室後他去找工作人員——之前夏油傑就覺得奇怪了, 明明他們在休息室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卻沒有一個工作人員來查看情況。那個男人到底是僞裝的工作人員,還是真的在水族館工作?

從休息室出來就是鱷魚館,但是夏油傑在鱷魚館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工作人員。他又走回到鱷魚沼澤面前,想了想,幹脆自己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警察廳——電話響了兩聲,卻沒有撥出去,甜美機械的女聲提醒他信號過低,電話無法撥出。

夏油傑看了眼手機上面顯示滿格的信號,陷入了沉默:信號過低?信號滿格?

一股涼氣忽然從頭頂噴灑到後背,夏油傑不自覺感到幾分冷意。他擡頭看見頭頂的空調,溫度調得很低。

他想起之前工作人員說過,鱷魚館為了照顧鱷魚的生活習慣,溫度調得很低。

但是被玻璃罩隔開的沼澤地安靜死寂,別說鱷魚了,水面上連一個泡泡都沒有。水草低伏彎腰,在墨綠色水面投下交錯雜亂的陰影。

夏油傑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鱷魚沼澤內部,卻莫名覺得那些投在水面上的陰影十分可怖。但在可怖之外,又透着一絲神秘。

他下意識想要湊近仔細查看,忽然身後卻傳來陌生的聲音:“這位先生,請和鱷魚沼澤保持一定的距離進行觀賞。因為這批鱷魚是剛進來的新朋友,對人類攻擊性十分的強烈,距離過近可能會引發它們的攻擊**。”

夏油傑被這聲音一吓,轉頭看去。是一名穿着普通工作員工服的年輕男人,手裏提着水桶和長杆,正好心提醒他。

不過因為之前那個男人的事情,夏油傑現在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都相當警惕。他稍微遠離了鱷魚沼澤,道:“我和朋友在休息室遭到了陌生人的襲擊,情急之下我們有點反擊過度……我本來想報警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電話打不出去了,能借你的電話報一下警嗎?”

“陌生人襲擊?”

工作人員露出錯愕的表情,他着急道:“那确實要立刻報警才行。您別着急,鱷魚館位置特殊,信號不好是正常的,到門外去打就可以了。”

“那名襲擊您的嫌疑人還在館內嗎?”

夏油傑:“他應該還在休息室裏。”

工作人員把水桶和長杆放到地上,道:“那我去通知主管,您去館外報警吧,越快越好!”

他焦急神情不似作僞,夏油傑無法判斷這家夥的話是真是假。他半信半疑的走出鱷魚館,在外面撥通警察廳電話——這次居然真的打通了。

報警告知了水族館的位置後,警察廳讓夏油傑待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動,他們十分鐘之內一定抵達現場。

挂掉電話,夏油傑看了眼手機時間:臨時瘋狂的時間已經過了。

他沒有回到鱷魚館,而是轉身走向更衣室。如果在中間這半小時內沒有其他人發現紗繪子的屍體,那麽他就還有機會搜集現場殘留的線索。因為之前已經過了一次理智,所以如果二次見到紗繪子的屍體應該不會再讓他過理智。

走進更衣室,之前夏油傑逃跑時打開的窗戶并沒有被關上。更衣室的左邊是牆壁,右邊則是一排可以更換衣服的房間。

最後一間的門還保持着被夏油傑踹開的姿勢,及川月見靜靜地站在門口。敞開的窗戶外面落進日光,恰好将她攏在其中。

陽光之下,少女淺杏色的長發和雪白的皮膚都好像在發光,輕靈的淺色交彙,使得她看起來有種不真實的虛幻的美麗。

她的眼睫上也落着光,蜜糖色的眼眸被照得清亮。在這一片淺色中,交織于及川月見脖頸上的指印掐痕越發顯得可怖。

夏油傑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溫吞的轉過頭,面無表情看向夏油傑——那種表情絕對說不上哀傷,但也肯定不是開心。

因為時間的延長,更衣室裏面的鮮血已經流到外面地板上,半凝固為黑紅的顏色。

夏油傑加快腳步走進去,站到及川月見身邊。更衣室內紗繪子的屍體依舊躺着,雖然死亡時間不長,但因為兇手殘暴的作案手法,紗繪子被剖開的屍體招來了不少蚊蟲。

屍體姿勢沒有任何改變,看來及川月見只是發現了屍體,但并沒有移動過。

夏油傑低聲:“我已經報警了,屍體就交給警察……”

“夏油君,”

及川月見突然打斷了夏油傑的話,側目看向他:“你比我更早發現紗繪子的屍體,比我更早知道紗繪子死了,對嗎?”

她此刻表情冷漠,和之前溫柔呆萌的模樣反差極大。

夏油傑一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及川月見的問題。及川月見說的确實都是實話,但是夏油傑不知道自己如果承認了,該怎麽和及川月見解釋自己隐瞞紗繪子死訊的事情……

總不能跟她說自己是想要留着紗繪子的屍體,來檢查第一現場吧?這種理由聽起來就很像殺手會幹的事情。

夏油傑冷靜道:“我确實比你更先找到紗繪子的屍體,但我當時太害怕了,腦子裏一片空白。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逃離現場跑到鱷魚館了。”

及川月見沒有說話,靜靜的注視着夏油傑,似乎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假。夏油傑被及川月見這樣盯着,莫名有點忐忑。他以為系統會讓自己過一個‘信用’或者過一個‘說服’,但奇怪的是,夏油傑沒有聽見骰子提示。

他心中暗自疑惑:難道要我主動申請嗎?還是說這種事情不需要過骰子?

及川月見垂眸,輕輕:“夏油君救過我的命,我相信夏油君。”

“我現在有點難受,既然已經報警了,那麽我們可以先離開這裏嗎?去外面等警察過來。”

她說話時聲音很軟,輕易的又勾出了人的愧疚心理。即使及川月見此時還是面無表情的,但夏油傑覺得她大概還是很難過——畢竟之前及川月見和紗繪子看起來關系很好的樣子。

他再度掃了眼更衣室裏仰面躺倒的屍體。光憑借一眼掃過去的瞬間根本無法捕捉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更何況及川月見還在這……他總要顧及nc的心情。

站到屍體和及川月見之間,夏油傑利用自己的體型差擋住了及川月見的視線,以免她再看見那具形容凄慘的屍體:“我們先出去吧,在外面等警察過來。”

及川月見恹恹的點頭,跟着夏油傑出去。

更衣室外面就有休息用的長椅,夏油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讓及川月見坐下,兩人一起呆在這等待警察的到來。

他們坐的位置曬不到太陽,及川月見坐下後舔了舔幹燥豔紅的唇。夏油傑不自覺跟着看了眼她的唇,後知後覺的發現及川月見嘴巴幹流血了。

那點鮮血随着她舔唇的動作,不均勻的在嘴巴上抹開,配合她蒼白泛紅的臉,顯得可憐可愛。

夏油傑忍不住關心道:“你要不要喝點水?”

及川月見舔唇的動作一頓。她轉過頭望着夏油傑——及川月見望着誰時,神态總是專注,尤其是那雙眼睛,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想要對她訴說一些什麽。

被那雙眼睛盯着,夏油傑驀然感到平靜。

及川月見擡手,皙白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脖頸上的黑色choker:“夏油君,喜歡我嗎?”

“?”

話題跳躍得太快了,甚至跟夏油傑剛剛說的上一句話完全挨不上邊,以至于他愣了一下。

就在他發愣的片刻,及川月見湊近,仰起頭看着他,眉眼一彎露出甜蜜的笑顏:“在碰到我肩膀的時候,不是下意識的合攏掌心了嗎?”

“在看見我摔倒的時候,不是想過要把我好好關起來保護嗎?”

她的手指輕輕抵住夏油傑的心髒,隔着肋骨與血肉,少年因為羞恥而加快的心跳聲就在手指尖躍動。

對紙片人隐秘而绮麗的羞恥念頭被她像念稿子似的直接念了出來,夏油傑的臉瞬間漲紅。即使知道這只是游戲劇情,但他心裏确實有過這樣離譜的念頭——

人類在面對符合自己偏好的紙片人時總會比面對真實同類更加放肆。似乎因為對方是不存在于現實的虛拟人物,便可以輕易将自己不敢交付給真人的感情寄托在紙片人身上。

無論是多麽不健康甚至陰暗的性癖,加諸于紙片人身上時不僅不會有絲毫負罪感,甚至還會興奮度直線上升。但是有這種念頭是一回事,在全息游戲裏被紙片人拆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夏油傑別過臉,開口時不自覺磕巴了一下:“及川同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

抵在胸口處的柔軟手指直接變成了張開的更柔軟的手掌心。夏油傑低頭就能看見及川月見嬌小的手,手背指骨的形狀。

她的聲音溫柔,低低絮語:“紗繪子死了,你是第一個看見她屍體的人,所以是你拿走了紗繪子身上的鑰匙是嗎?”

“把鑰匙給我,夏油君的這些妄想,就全部可以實現哦。”

及川月見說話時靠得太近了,近到夏油傑感覺自己幾乎能嗅到她唇瓣上細小傷口揮發出來的腥甜氣息。她的聲音似乎穿過耳膜直接落到了夏油傑的心髒上,讓他莫名生出一種思緒全部被及川月見的語言挾裹的錯覺。

【玩家過一個 意志】

夏油傑的理智在這個瞬間被切割出身體了。他不自覺的張開嘴回答及川月見問題,并且說了實話:“我不知道,我沒有拿到紗繪子身上的鑰匙。看見紗繪子屍體的瞬間我腦子都懵了,并沒有及時檢查紗繪子的屍體。”

“……原來鑰匙不在你身上。”

及川月見露出幾分失望。她按在夏油傑胸口的手緩慢往上移,按在少年明顯的喉結上。

她的手很暖,溫度比夏油傑想象中的還要高,甚至溫度高到有點發燙了。

被這樣的手掌輕輕捂住喉嚨,夏油傑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喉結輕輕滑動。緊接着,那滾燙卻柔軟的手指輕輕撓了下夏油傑的下颚。

熱,而癢的。

夏油傑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面前柔弱的及川月見向他微笑:“夏油君,沒有價值的人類便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作為區區靈長類動物,你的妄想過于龐大了。”

【玩家過一個意志】

【玩家觸發特殊情況,允許得知暗骰結果。】

【人類的意志在偉大的存在面前不堪一擊,你們喚醒了不該蘇醒的存在,在詛咒的聲音中回歸一切生命的起源,深海的墳墓在等待着你。】

【那将會是全人類的歸宿。】

【恭喜您達成結局·自負者的妄想】

“作為區區靈長類動物,你的妄想太過于龐大了……噗,雖然很中二,但果然對着紙片人念這種臺詞就是很爽嘛!”

拆開一包薯片,及川月見咬着薯片,按下游戲重啓,自言自語:“不過最後也沒有找到鑰匙在哪,解不開項圈的話就不能解鎖深海的劇情了。”

“這個項圈就是白蘭蘭的審美吧?噫——好惡心。宅男真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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