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那時我擔心牽連無辜，始終不肯答應他。
他也極端，眼見解開封印無望，便自戕在了我面前。
“你從未出世，所以你不明白。這世上，人也好，仙也罷，本就是一體，何來無辜之說？你今日優柔寡斷，豈不知反而是害了他們。待到終有一日大禍臨頭，煞氣可會區分無辜？”
我深知他說得有理，但那時，我總心存僥幸。
或許事情不會壞到那一步。
畢竟我在逐步淨化煞池，再有萬年，便不會再有煞池之禍了。
再堅持萬年便好。
可惜，事情壞的太快又太突然，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傳信出來。
如今——
小公主眼看聞人旭珩搖頭，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兄長，我以為，煞池之禍，或許只是那災星的一面之詞罷了。”
“這麽多年來她守着煞池對仙族予取予求，占盡了好處。萬年了，興許那煞氣早已散盡。”
聞人旭珩按着額角處理着仙官們彙報的麻煩事，“沒有根據的話就不要講了。”
“怎麽沒有？這些年送去的仙力時多時少，時早時晚，煞池可有出事？煞氣可有外洩？”
小公主信誓旦旦道：“不妨我們試一試吧？”
聞人旭珩沉吟片刻後問：“如何試？”
“這個月的仙力，且不給她，若果真有煞池之患，想必屆時必有端倪。”
“可若是沒有——”
小公主恨恨道：“咱們被那災星蒙騙了萬年，也是時候該清算了。”
聞人旭珩捏了捏眉心，半響後疲憊道：“這個月的仙力收取需時，索性已延誤了半月，就依你所言，且試一試她。”
我急得在他們兩個周圍打轉。
煞氣不會腐蝕我的軀體，但我身上的衣服卻是後天之物。
現在去，或許發現了我，我還能留個體面。
再遲些，臉也丢盡了。
清瑤小公主在旭珩這裏逗留了許久才走，我認命的跟上她，但不知為何在她離開玉霄天宮時，我的魂體卻不受控制的撞上了壁障。
這種感覺像是——
我驚訝的回頭看向聞人旭珩，是他發現我了，還是——
有個荒謬的念頭生出。
我當即以聞人旭珩為中心，嘗試遠離。
卻不想，我綁定的人換了。
不再是清瑤小公主，而是這位旭珩殿下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到底是被什麽困住的？
聞人旭珩的生活過得相當清苦，不是在修煉，就是游走各處解決收取仙力的麻煩。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仙界竟已怨聲載道到了幾乎難以挽回的地步。
聞人旭珩利用身份施壓，動用武力強征，再要麽就是各種讨要人情。
年紀輕輕，滿身暮氣。
無怪當年那個仙官要自戕在我面前，這差事實在難做。
我看着在大戰了一場之後又逼出自己七成仙力填補虧空的聞人旭珩，有些心疼這個孩子。
煞池之患，是天下之患，本不該他小小年紀擔在身上的。
又過了幾日，我正坐在玉霄天宮的穹頂之上吹着風。
忽覺風雲突變，寒意襲來。
再看遠處，竟是幾位老仙師攜手一并氣勢洶洶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