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婉拒了哈
“……你什麽意思？”
“大白天的，少做夢哈。”
五條悟瞬間炸毛。
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過于标新立異的刺毛根根立起：“誰做夢了！我以後肯定會變得更強！我現在只是還沒有覺醒自己的術式才顯得有點弱，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無下限術式啊？無下限術式就是只要我不想，你這輩子都碰到我一根手指！”
“說得好像我很想碰你似的。”
五條悟：“……”
他呆了呆。
他不是這個意思。
但瞧着你嫌棄撇嘴，無名怒火刷一下就燒起來了：“你憑什麽不想碰我？我長得這麽好看，出身也高貴，未來還是禦三家的領頭羊，這世上就再也不可能有比我更好的人，沒人會不喜歡我，你怎麽可能……”
“你太菜了，婉拒了哈。”
五條悟：“……！！”
哪有你這樣婉拒的？
他瞬間紅了眼眶。
有心反駁自己一點也不菜，都是你在胡說八道，可你依然光鮮亮麗，而他卻已經被貼成紙糊的，無法反駁的事實讓他又氣又惱，再也不想跟你說話了。
“讨厭你！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他瞪你一眼，氣呼呼跑走。
五條家的親随們早已習以為常。
你們鬧崩的情況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每次悟大人嘴上說着再也不來了，過一會就會颠颠地跑來找你玩，不長記性，也不太有骨氣。
偷偷腹诽着，他們沖你略微颔首，叫着“悟大人您慢點”趕緊追上去。
你目送他們遠去。
還非常開心地跟他們揮手道別。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長廊拐角，才雙手背在身後，晃晃悠悠去找繼國岩勝，準備再尋點樂子。
繼國岩勝并沒有埋頭苦學，而是嚴肅地躲在正殿一隅偷聽。
你瞬間來了興趣。
蹑手蹑腳小跑過去。
跟他擠成一團，小聲問：“怎麽了怎麽了？在聽什麽？讓我也聽一下！”
繼國岩勝趕忙沖你做噤聲的手勢。
給你讓出一點位置，讓你也可以聽見裏面的對話。
殿內。
他們還在交談。
“繼國大人，您考慮得如何了？”
眼見菜爹仍做沉思狀，其他人紛紛笑着打圓場：
“繼國大人，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良機啊。”
“五條家乃是聲名顯赫的禦三家之一，便是家裏使用的最普通的仆人，也都是出身名門，尋常時候，武家人根本不在挑選範圍。如今，實在是悟少主着實喜歡，族長他們才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請您一定要把握住這個天賜良機！”
其他人附和點頭，“悟少主鮮少有喜歡的東西，如今也是跟您女兒投緣，這可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倘若把握住了，他日誕下有才能的子嗣，您女兒會成為悟少主的正室夫人也說不定。”
“就算不能，五條家也不會虧待您女兒……”
菜爹猶豫不決：“承蒙厚愛，可小女實在難當大任，她性情乖張，桀骜不馴，恣意妄為，便是我也常常束手無策……”
“這有何難！”
他們笑起來，“令愛尚且年幼，總能調教好的。請您放心，五條家最擅長管教孩子，絕對能讓令愛成為讓人眼前一亮的大家閨秀！”
……
……
他呼吸發沉，身體也一點點繃緊，怒氣在身體裏積蓄發酵。
你偏頭望過去。
果不其然瞧見他滿臉都寫着不高興，沒忍住，笑了。
……他生氣的樣子可真有趣啊。
一直以來繼國岩勝都背着沉重的“好哥哥”“好繼承人”的包袱，不管什麽都想做最好，一舉一動都規範到極點，生怕惹人非議，平日裏就算被你鬧狠了，頂多也只是露出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
可現在不一樣。
他是真生氣了。
唇角抿成一線，面色陰沉冰冷。
心髒因為急速奔湧的血液怦怦直跳，強烈的幾乎要從胸膛跳出來。
你也不聽八卦了。
興致勃勃欣賞他毫不掩飾的憤怒的表情，越看越喜歡。
直到他控制不住情緒想要闖入其中，才依依不舍拽着他離開。
“為什麽不讓我去拒絕？”
繼國岩勝不想走，卻根本無法反抗你的力量，這種好心被漠視的感覺讓他既委屈又惱火，質問的聲音都情不自禁染上冷意，“緣衣，你要帶着我去哪裏？！難道你真的想跟他們離開，去做那什麽該死的妾室嗎？！”
“為什麽要拒絕？”
繼國岩勝瞳孔驟然縮成一點。
“岩勝，你太認真了。”
你看着他。
就算你直說到這種地步，他也沒能領悟你的意思。
這麽呆的哥哥讓你都忍不住嘆了口氣，掙開他的手，轉而捧住他僵硬的臉使勁揉了揉，“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不要活在他人的目光裏，他們狗叫他們的，我們聽個樂子就夠了，為什麽要深陷其中？”
他不明白。
“岩勝，你看着我。”
你跟他以額抵額。
赫灼色的眸子一瞬不瞬望入他眼底，一字一頓，“……我是誰？”
“……緣衣。”
“不，我是最強。”
你是最強。
是任何人都無法比肩的絕對強者。
在你面前，不僅陰謀詭計是徒勞，哪怕規訓了社會幾千年的綱常倫理、尊卑秩序，也不過是紙老虎。
“你不覺得的有趣嗎？”
你覺得可有趣了。
是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笑的程度。
快意的情緒讓你情不自禁就想原地轉兩圈。
“一群只會狗叫的菜雞，卻自信自己能擺布得了最強的我，可以把我改造成他們喜歡的樣子……我都不必苦苦尋覓，樂子就會一個接一個來到我跟前，滿足我對樂子的追求，這讓我每次都無比期待他們的來到，期待他們能說出別有心裁的話逗我一樂。”
繼國岩勝一愣。
就聽你漫不經心笑出聲。
“就算他們只會說些無聊的陳詞濫調也沒關系，，我只需要随手丢塊石頭，就能立刻聽到精彩的狗叫，也很有趣！”
“岩勝，你可是僅次于我的老二，要學會享受啊！日常如此索然無味，不給自己找點樂子的話，人生如何才能得到快活？”
“當然啦——”
“如果你實在不喜歡這種樂子，卻又無法讓他們閉嘴的時候……”
你忽的不笑了。
仿佛所有情緒都在頃刻間抽離。
只剩下那雙赫灼色的眸子，仍舊亮得驚人，“那就把他們全殺了。”
繼國岩勝：“……！！”
廊檐下一絲風也沒有。
耀眼的光線将庭院照地面發白，滾燙的暑氣翻滾蒸騰，空氣都出現扭曲，
時值七月。
午後格外躁熱。
待在陰涼處身上都會流汗
卻有人毫無顧忌地在長廊裏奔跑。
木制地板發出的吱呀吱呀越來越近，比人更先一步到來的，是他得意的大笑：
“緣衣緣衣，他們說你父親讓你跟我一起回家！哈哈哈，讓你總是惹我生氣！到了我的地盤，你就再也不能跟我說難聽的話了，不然，我就讓人關你小黑屋！直到你跟我道歉我才會讓你出來！”
“不去。”
五條悟的笑容僵在臉上：“什、什麽？”
你笑着重複一遍：“我不去。”
五條悟：“為什麽？你父親都同意你跟我一起回家了！”
你：“都說了，我不喜歡菜雞。”
五條悟：“……！！”
他捂着胸口。
不堪重負般踉跄後退。
對此。
五條親随們習以為常。
低着頭，并不摻和你們之間的口角官司。
家臣們卻受不了了。
對你冒犯的話頗有微詞。
每個人都皺着眉，時不時就用不贊同的眼神瞟你一下，不是交頭接耳地沖你指指點點，就是給一旁的菜爹上眼藥水。
菜爹清了清嗓子，板着臉：“緣衣，不可無禮，悟少主是未來五條家的家主，你自當尊敬。”
你：“不尊敬又怎樣？”
菜爹：“那你就是自讨苦吃。”
你瞬間來了興趣：“什麽苦什麽苦？”
菜爹：“身為一個女人，你任性胡來，傲慢恣睢，半點不知尊重自己的丈夫，那就算悟少主的确鐘愛于你，你也不堪為正，一輩子只能做個側室，受盡寄人籬下的苦楚。”
你啊了一聲。
五條悟滿臉通紅。
其、其實他也沒有很鐘意你啦。
他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子呢，但如果這是你的願望，也不是不能……。
繼國岩勝臉上血色盡褪。
他下意識攥住你的手，将你擋在身後，不敢置信地望向你們父親：“父親大人！您怎麽能說這種話？緣衣她……她是我妹妹，我還活着，您也還活着，她怎麽可能為人妾室？！”
五條悟小聲嘟囔：“……她要是以後不罵我，對我好點，當我妻子也不是不可以。”
“你閉嘴！”
繼國岩勝再也受不了了，“我妹妹為什麽要對你好，她為什麽要做你的妻子？你又憑什麽成為她的丈夫？區區一個小三，也配觊觎這世上最強？別恬不知恥了！”
五條悟被罵得一愣。
不是。
他怎麽也罵人了啊？
而且還罵得這麽難聽！
他委屈地看向你。
你無動于衷。
甚至還有點想看好戲。
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糖漬梅子，吃得津津有味。
“你失态了，岩勝。”
菜爹面無表情，“你們已經七歲，再過兩年也就到了元服着裳的年紀，現在定下來正适宜。”
“那……那也不用把緣衣嫁給剛見面的陌生人啊！”
繼國岩勝據理力争，試圖挽回父親的心意，“況且、況且母親也說過，希望緣衣留在家中，您不能這麽做！您不能把她嫁到京都去！京都那麽遠，萬一她受欺負了怎麽辦？”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注意你的言行，岩勝！”
繼國岩勝拒絕聽命。
拉着你一步步後退，最後，頭也不回地拽着你跑掉。
“我們要逃到哪裏去？”
你開心極了。
早就想帶着他跑了。
現在雖然有點遲，但只要他能想通，一切就都不算晚。
“我們去母親那裏。”
“然後呢？”
“緣衣，你放心，母親絕對不會讓你遠嫁，她一定會阻止父親！”
這樣說着。
他頭也不回地拉着你跑到母親所在了北屋。
你臉上笑容漸漸淡去。
還真是固執啊，繼國岩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