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無題

如果蘇彌夜知道就這麽一晚上,那個會依賴他的人兒會縮回她的保護殼之中,他斷不會離開她半步,那充斥着蒼涼的雙眼連一個小小的人類的身影都容不下,全身萦繞着拒人千裏的氣息,他想,從旁人眼中得知她的所有并不現實。

“弦,吃飯了,大家都在院子裏等着了。”蘇彌夜的心中充滿苦澀,那看待陌生讓的眼神簡直是要灼燒他的靈魂,不得安生。

“嗯。”淡漠的應了聲,率先下樓往後院走去,蘇彌夜緊跟其後,幾步之遙的距離仿佛隔着千重山,那眼角的紅痕分明是被淚水洗滌過,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在院子裏等二人吃早飯的魅宮幾人在看見那個沒有往日溫和氣息的人,只是不明所以,除了溫晴,握着筷子的手一緊,仿佛回到了剛見到那日日被夢靥纏身的小人兒的時候,明明在抗拒什麽害怕什麽卻依舊擺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同時拒絕接受別人的好意,是因為那個人麽,下一刻就證實了猜想,她只是說了兩個字:“慕洛……”

果然,那個清瘦的人兒身子一僵很快就恢複了常态,待落座之後只說了一字,透着警告意味:“晴!”

“好的好的,我閉嘴閉嘴,可以吃飯了,再不吃就要涼了!”溫晴打着哈哈轉移話題,倒叫蘇彌夜存了個心眼,暗自記下這個人名,稍晚時候再詢問一下溫晴。

這一頓飯吃得無比壓抑,一餐之後衆人轟的散去,仿佛身後有蛇追趕一般。

溫晴是最後一個,正準備走的時候見那抹紫衣從拐角處出現,了然一笑,眼角上挑:“靖王爺是想知道關于慕洛的事?”

“正是,雖然于昨夜對弦的過往有一些了解,但這并不夠,并且,弦單單聽到這個名字就如此失态,我想,這個人在弦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高吧,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追逐她,或許只是恰好在某個點闖入了她的生活,而那個人是我,或許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的是別人也會如此吧呵。”

“靖王爺何時這般不自信了,恰恰相反,那個慕洛可謂是小月心中的一根刺,就好像傷口愈合了只要不去觸碰還好,一旦涉及到,卻是痛徹心扉,那個人是怎麽樣的人我并清楚,那個時候小月才五歲,半大的孩子怎麽會有那麽複雜的思想,我魅宮可是收集情報的好手,在一本古獻中曾看到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也不是沒可能有前世今生,一個五歲的孩童怎麽會懂這般多的人情世故,雖說孩子早當家,但是小月是丞相之女,父寵母愛兄長疼,這樣的環境下生長的孩子怎麽會懂得人心的險惡,你懂我的意思嗎?給她點時間吧,當她真正将一切放在你面前時,那恭喜你成功的走進了她的心,我溫晴只有一句,若愛,請深愛,若不愛,請遠離,小月已經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了。”

“多謝,我會多加注意的。”

蘇彌夜匆匆道了謝,他現在要坐的事情,不過是陪在那個人身邊,有時候無聲的守護便是最好的安慰。

洛弦月離開情依閣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心裏卻覺得冷的慌,這般不知所謂,也許正是因為這幾日亦趨亦步跟着她的人吧?

面冠如玉的少年嘴角牽起溫軟的笑意,賽雪風華湧入那雙紫眸,煞時周身氣息變得冷冽,恨不得以目光撕碎那出現不過個把月卻占據了那個人的心的男人。

千葉翎往桌子上放下一錠銀子只留下一句:“不用找了。”縱身躍下窗戶,到了那個人面前,只是那雙美麗幹淨的眼裏已經沒有往日的懼意,同時,是不帶一絲情感,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這讓他感到恐慌,急切的想要證明什麽,他反手抓住那纖細的手腕,那人也不反抗,乖乖跟他走,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卻不是因為他,手緊緊握着,仿佛想要用盡一切力氣去抓住。

蘇彌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他帶走卻無能為力,她的不反抗在蘇彌夜的眼裏就像一根針一般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只是,在沒有被判死刑之前,他斷然放手,打定主意之後選擇回房等着她回來,等她給他一個答案。

千葉翎畢竟現在是憐舟一族的人,自然也是會魔法的,只是沒想到竟然使的空間魔法,這就是好用,一下子就可以到達很遠的地方,洛弦月現在還有心思感嘆,或許是因為某個人給了她無限的力量。

十裏亭中,見他煩躁的在一旁走來走去卻不開口,洛弦月莞爾而笑:“慕洛哥哥。”

“弦寶……”千葉翎輕聲呢喃。

“慕洛哥哥,在未來的時候很感謝有你的陪伴照顧,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哥哥一樣看待,或許是因為沒有遇到動心的人,或許是因為親情的缺失,所以你的出現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只有緊緊抓住才不至于溺死,這是依賴而不是愛,你曾經是做過傷害我的事情,但是那都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不應該把那時候的情緒帶到這一世來。"

“弦寶!”

那雙紫眸充血握住她肩膀的雙手是那樣用力,她吃痛擰起了眉:“初見你時還有怨,還有恨,但是現在這些情緒都沒有了,我不怨你也不怪你,不然,我也不會遇到他,我該感謝你才是。”

這一局,弦小月完勝。

“我不甘心。”良久,那個人才從口中擠出這四個字。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很累,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時間久了,這只會是一種束縛,想得到的會更多,但卻是求而不得,這樣的結果你真的要麽?慕洛哥哥難道不希望弦兒開心麽?”

見他有些動搖了,某月再接再厲:“我知道慕洛哥哥一向善良也一向疼我,即使曾經做過那樣的事,但是我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了!”

只會意味不明的嗯了聲,吃不準是何意。

突然想起憐舟一族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憐舟一族滅門的事真的是你幹的?可不可以放過憐舟梓栖?”

“有果必有因,我若是放過她,她可會放過我?你走吧。”千葉翎說完這句話便背過身去不看她。

“那我走了……”希望說的這番話有用吧……

他轉過身看向越走越遠,仿佛要走出他生命的人兒,閉了閉眼,眼底一片清明:“你若付出真心他卻不要,我便是折斷你的羽翼,也要将你囚于身側,恨也好,怨也罷,眼裏有我便好。”

那一抹紅衣如泣血蓮花,凄美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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