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展館
第二天,淩久時是被徐瑾的尖叫聲吵醒的。
徐瑾指着他們兩個:“你、你、你們兩個怎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淩久時還沒回話,被吵醒的阮瀾燭就往淩久時的懷裏鑽了鑽,哼哼了兩聲:“還想睡。”
淩久時條件反射的拍了拍他的頭:“那你再睡一會兒?”
阮瀾燭:“冷……”
淩久時:“我抱着你。”
阮瀾燭便動作自然的用手勾住了淩久時的腰。
徐瑾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說:“你們……你們……怎麽會……”
阮瀾燭似乎這才清醒過來,他慢條斯理的離開了淩久時的懷抱,撩了撩頭發,露出一個笑容:“昨天半夜我覺得太冷了,就麻煩了一下淩淩,你別誤會,我們沒什麽的。”他說着還低了頭,腼腆的笑了笑。
徐瑾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眼神已經暴露了,她此時最想說的大概是那句:我靠,這人也太茶了吧。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還笑眯眯的說兩人沒什麽。
“淩淩是個好人。”阮瀾燭也是相當的入戲,他道,“你不要誤會他。”
被莫名其妙發了張好人卡的淩久時,好像并沒有意識到阮瀾燭和徐瑾之間的戰火,她道:“出去吃早飯吧,昨天不是說八點鐘集合麽。”
“嗯。”阮瀾燭應聲。
于是三人洗漱後去吃早飯了。
到達了約定的地方,已經有幾個人坐好了,淩久時找了找程千裏,确定他也在後,才松了口氣。
早飯是一種味道很奇怪的炒面,淩久時嘗了一口,覺得非常難吃,但是為了不至于餓死,只能勉強吃了點。
阮瀾燭因為不舒服,胃口很差了,嘗了一口面就丢到一邊。
淩久時擔心他身體受不了,便又去了趟廚房,想給阮瀾燭找點其他吃的,她發現廚房裏有個竹籃子,看見裏面裝了幾個蔫不拉幾的蘋果,雖然賣相不怎麽樣,但味道應該還行。
淩久時拿着蘋果回到屋子裏,又看見了昨天的那個女人,那女人手裏拿着一面紅色的旗子,頭上還戴了個帽子,當真像個帶着旅游團的導游。
“今天我們參觀的是本地的展館。”女人說,“是本地最漂亮古樸的建築,曾經十分繁榮,後來因為多種複雜的原因漸漸廢棄,不過與此同時,因為人類活動的減少,這個村落還保留着當初最原本的面貌。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吧。”
她說完這話,便揮了揮旗子,示意大家跟上。
大家互相看了看,便都從椅子上站起來,跟着女人出門了。
她帶着大家走在一條偏僻的小路,小路蜿蜒向前,通向了叢林的深處。
這條路上的樹木非常茂密,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陽光,只剩下斑駁的光斑灑落在地面上。
走着走着,前方傳來了音樂聲,淩久時從未聽過這樣的音調,像是笛子但是又比笛子的音色更清悅,曲調怪異,像是盤旋在天空上的禿鹫,并帶着死亡的味道。
因為這聲音,衆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導游小姐微笑道:“相信大家都聽見這聲音,這種音樂是由村子的特殊樂器演奏出來的,具有很高的藝術性與獨特性,希望伴随着這種音樂,今天的旅程能給大家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繼續往前沒多久,隔着層層疊疊的樹木,淩久時終于看見了隐匿在其中的建築。那是一座氣勢磅礴的展覽館,風格古樸蒼涼。在展覽館的旁邊,立着無數彩色的旗幟。
這些旗幟正随着風飄蕩,仿佛在應和着那怪異的調子。
阮瀾燭突然靠近了淩久時,他低低道:“離那些旗子遠一些。”
“怎麽?”淩久時疑惑道。
阮瀾燭說:“旗子的材質不對勁。”
淩久時聞言仔細看去,發現這些旗幟的材質的确有些不同,皮質的感覺,卻又不像一般常見的皮,她道:“是啊,這皮這麽細膩,應該不是牲畜的皮,毛孔這麽小數量還這麽少,我覺得這種生物在室外的冬天肯定活不下去……”她一下子想到了某種東西,咽了一口口水,驚恐地看着阮瀾燭。
“會是……那東西嗎?”淩久時想到了傳說裏暗藏的含義。
“或許。”阮瀾燭的語氣并不肯定。
而此時站在他們身旁的徐瑾,看着這些旗幟,害怕的抱緊了雙臂。
導游小姐領着大家到了展覽館的門口,便停下了腳步,她道:“接下來就是大家的自由參觀時間。”她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在天黑之前我會過來将大家帶回去,請大家在這裏好好觀賞,不要離開展館及四周的區域,尤其不要向上張望。”
她說完又重申了一遍:“不要……向上張望哦。”
說完這話,導游小姐便轉身離開,将面面相觑的十幾人留在了原地。
“她這是什麽意思啊?”徐瑾疑惑的問淩久時,“往上看會怎麽樣?”
阮瀾燭:“對頸椎不好。”
徐瑾:“……”
淩久時聽到阮瀾燭這話,無奈的笑笑,轉頭和徐瑾解釋道:“一般來說呢,這是禁忌條件,如果不小心觸犯了,就會引來門神大開殺戒。”
“這廟看起來好可怕啊。”徐瑾顫抖的說,“那裏面不會有怪物吧?”
“那不然我們進去,你在外面等着?”阮瀾燭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提出了這個建議。
“不不不!”徐瑾趕忙搖手,“我還是跟你們一起!我自己在這裏更害怕。”
“那走吧。”淩久時擡步走上了石頭臺階。阮瀾燭和徐瑾跟在淩久時身後,和衆人一起進入了展覽館之中。
這展覽館裏面的燈光很昏暗,沒有一扇窗戶,只有四周點了一些光線微弱的煤油燈。
淩久時剛一進去就有點奇怪,她道:“這聲音像是從二樓傳過來的?”
可是她又想想道:“不對啊,這個展覽館沒有二樓啊。”
徐瑾緊張的問:“那是哪裏?”
淩久時:“難道是天花板?”說罷就想擡頭向上望去。
“別看!”阮瀾燭趕緊制止她,“那個導游說,不要向上張望。”
淩久時趕緊低下頭:“哦,對,幸好幸好。”
阮瀾燭小聲道:“先別管這個了, 去把程千裏找到。”
淩久時這才想起他們還有一個夥伴。從到達展覽館後, 她就沒看到程千裏, 也不知道這會兒他跑哪裏去了。
跟在後面的徐瑾看見他們繼續往展覽館裏走,顫顫巍巍地問:“還要進去嗎?我覺得這裏好可怕啊。”
“嗯, 再進去看看。”淩久時應了徐瑾一聲, 便一邊觀察着周圍,一邊繼續往展覽館裏面走。
這展覽館很大, 最外面是間空曠的大廳。往裏面走, 便是許許多多的小房間,這些房間大部分都上了鎖,淩久時透過窗戶看見裏面放着類似于雕像的東西,只是那雕像用紅色的布幔遮了起來。
“真想進去看看。”阮瀾燭微不可聞的嘟囔了一聲。
“這裏面都是什麽東西啊。”徐瑾用手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好吓人……”
阮瀾燭聽到這話, 轉身就靠在了淩久時身上, 柔弱的說淩淩,我也害怕。
淩久時知道他是戲瘾又來了,有點哭笑不得地牽住了他的手,道:“不怕,我在呢。”
徐瑾見狀在旁恨的牙癢癢,估計在心裏罵了一萬句狗男女。
幾人繼續往前, 在通過一個過道後,終于看到了程千裏的身影。
程千裏這貨正站在一個偏廳的角落裏,面對着牆壁,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淩久時他們,道:“你們快過來看看,這上面有壁畫。”
淩久時和阮瀾燭走過去仔細看了下牆上的壁畫。
而程千裏看着徐瑾感嘆着:“唉,你運氣真差。這麽漂亮的姑娘,還要進這麽恐怖的世界。”
徐瑾道:“對啊,我好害怕。”她的委屈終于有了發洩的地方,哽咽着道,“這裏到處都好奇怪啊,我現在也沒有搞懂怎麽回事。”她用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這壁畫應該是當地的風俗吧。”阮瀾燭的聲音奪走了程千裏的注意力,他伸手在牆壁上摸了摸,“講的是兩個姐妹玩捉迷藏的故事。姐姐藏起來了,不見了。妹妹一直找不到姐姐。”
“難道這是人皮鼓的故事。”阮瀾燭低語道,“妹妹一直找姐姐。”
再次被奪去了注意力的徐瑾在旁邊酸溜溜道:“小姐姐,你懂的可真多啊。”
阮瀾燭微微一笑:“你都還不知道我的年紀呢,怎麽就叫我小姐姐呢,你芳齡啊?”
徐瑾:“我……二十五……”
阮瀾燭:“哦,可我才二十四,那應該是我叫你大姐……姐。”
徐瑾被阮瀾燭氣的直嘟嘴。
淩久時在旁邊看了覺得實在是好笑,阮瀾燭這貨是逗小女孩逗上瘾了。
突然他們聽到了屋外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淩久時道:“那邊有聲音,我們過去看看。”
阮瀾燭和程千裏點頭,一起往外走去。
徐瑾緊張的說:“我怕,我在這裏等你們。”說完大家也點頭同意,示意她在這別亂走。
展覽館外,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磨盤旁邊磨着什麽東西,淩久時看了眼磨盤上磨出來的東西,那是一種白色的粉末,質地看起來也有些奇怪。
老人看到淩久時他們走過來,笑着說:“古方奇藥,祛病強體,妙手回春,去僞存真。幾位,來一方?”
“不用了,老人家。”淩久時尴尬的笑笑,繼續說,“我想問下,展館裏壁畫上,畫的是怎麽一個故事?”
老人家想了下,開口說到:“妹妹和姐姐去參加葬禮,妹妹喜歡上了參加葬禮的男青年,回家後,姐姐就死了,你們說,這是什麽樣的一個故事?”
“哦,我知道!”程千裏回答道,“不要随便喜歡人!”
阮瀾燭朝他翻了個白眼:“你這腦子還是別動了,養着吧。”
程千裏委屈的撇了撇嘴。
婦女注意到了阮瀾燭的目光,便笑眯眯的遞給他一包藥粉,道:“客人,來一方我這個藥吧,身體虛的人,這一吃就好。”
程千裏聽了,又來了精神,挪到阮瀾燭身邊,輕輕地說:“祝萌,來一方吧,奶奶說你虛。”
阮瀾燭盯着程千裏:“剛才,我就應該讓你好好看看天花板!”
“他身體挺好的。”淩久時幫忙推辭着,“謝謝老人家。”
好在婦女也沒有強求,低着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