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清晨（10）
“不。不是謀財害命。”趙宛韻反駁說：“丢失的800元現金只是兇手作案時順手牽羊故意制造的假象，目的在于迷惑我們。”鄭勁松贊許地點點頭：“應該再補充一點———兇手早有準備，看到汪其離家後，以為家裏沒人，趁機竄進去尋找他需要的東西，但沒想到從櫃子裏突然鑽出來一個孩子抱住他的腿……就在孩子呼叫的時候，他緊緊捂住孩子的嘴并往外拖，拖到門邊時順手擡起斧頭砍下去。但是這個兇手太狡猾，幾乎能夠在短時間裏抹掉罪證，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趙宛韻感到遺憾又悔恨：“如果那天晚上把那個劫持汪亮的人捉住或擊斃，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鄭勁松反問：“你确定是同一個人？”
“當然！那天肯定是他偷偷跟蹤我們來到汪家，說明蓄謀已久！”
鄭勁松則沉默不語，大腦在飛速思索：恐怕不見得。從那天晚上跟蹤我們的那個神秘人慌張的樣子判斷，其應該只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而殺害汪亮的卻是個心狠手辣且又心思缜密的老手……
返回分局時，已經是黃昏。鄭勁松立即來到技術部把油畫框的手印做了個比對鑒定，然後前往局長辦公室，趙宛韻已經在這裏向黃局彙報了今天的調查情況：“由此看來，祁婉有最大嫌疑。她和舒芯最要好，不可能不知道舒芯的男朋友是誰，卻拐彎抹角得推出一個雷捷來迷惑我們的視線，這是第一；”“舒芯出走那幾天，雷捷在家病休，而舒芯真正的落腳點是在潮尚旅行社，這是第二；祁婉去美術館訂購油畫的目的是為了偷梁換柱，這是第二；可以推斷，舒芯是個感情脆弱，向往西式生活的前衛姑娘，這點從其卧室擺設可以看得出。”
“祁婉很可能利用這一點，向舒芯介紹了一個有風度的青年，此人聲稱是東南亞華僑，在國外某大學攻讀研究生，引誘她下水。”
“舒芯洩密的事被雷捷發現後，她慌張地找到祁婉求助，而祁婉乘機利用雷捷要揭發她的事相威脅，要求她攜帶bs-232設計圖很那個華僑公子哥出逃境外。”
“祁婉。”黃局聽到這裏，蹙眉，覺得不可思議：“一個藥物研究員，有這麽大本事？”
“呵呵，我們查過這個女人的底細，她以前是鄉鎮劇團的一個業務演員，表演很外行的，瞞過旅行社服務員的眼睛輕而易舉！”
“原來如此。”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祁婉沒想到會節外生枝，舒芯在發現中計以後便謊稱圖紙忘在家中的油畫裏面，其實暗中交給了旅行社服務員白豔豔，意思是讓對方去報案，以便得到解脫。”
“結果白豔豔被滅口了……”
“沒錯。白豔豔還沒來得及報案就被祁婉指示符義成滅口，我猜測他們之間存在那種見不得人的暧昧關系。”“至于舒芯，在白豔豔遇害之前被祁婉騙到某處，下手害死。我認為祁婉可能還有其他同夥。”
“祁婉後來發現白豔豔的外甥沒有被毒死所以害怕符義成露出馬腳，于是又一不做二不休指使其同夥在符義成從親戚家返回的路上堵截将其用鈍器打死，拖至軌道上僞造假現場。祁婉的同夥再潛入舒家，換走油畫卻發現裏面根本沒有圖紙，于是回到南溝鄉在白家盜走圖紙并導演了謀害害命的卑鄙把戲！”
黃局認真地聽着，不時用手指彈着桌面詢問：“證據呢？”“證據嘛。”鄭勁松走到趙宛韻旁邊坐下：“讓我來說吧——證據就是祁婉抹掉資料室門鎖上的指紋和偷梁換柱的油畫。”
“你們以前說過，研究院監控沒有拍下任何嫌疑人進入資料室的影像。”
“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呆久了，自然會知道哪裏有監控探頭，哪裏是拍不到的死角。掌握這個規律沿着死角走，怎麽可能被拍到呢？”鄭勁松說：“舒芯去找祁婉，祁婉慫恿她出走然後下班時又來到資料室，目的是催促舒芯快點把圖紙拿出來，但雷捷賴在裏面她不好開口，只能借機站在門外停一會才進去，後來和雷捷，舒芯幾乎一同離開，舒芯親自落的鎖。按理說鎖應該留下舒芯的指紋，可是根據我們的技術勘察，發現沒有留下任何人的指紋。這只有一個解釋【祁婉站在資料室門口時，暗中把早就備好的型號相同的新鎖和原來的鎖調換了。所以舒芯落的鎖是祁婉調換的另一把鎖。祁婉甩掉雷捷以後找一個理由，比如說忘了什麽東西之類，急速趕回，避開監控，用自己的鑰匙打開資料室的門，換上裏面的拖鞋，帶上手套，啓開開保密文件櫃，沒有找到圖紙，确信已經被舒芯取走，于是趕忙把其他圖紙歸攏在一起但慌亂之中放錯了圖紙編號順序。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資料室原來那把鎖，換回舒芯落的那把鎖，并擦掉鎖上的指紋，結果連同舒芯的指紋一起擦掉了。】”
黃局站起身，來回在辦公桌前踱步，果斷地說：“嚴密監視祁婉，順藤摸瓜，一定要搞清楚她和什麽人接觸，如果她稍有警覺，立刻逮捕，不能讓這條線索斷了！！”
鄭勁松說我已經讓海子去辦了，這時候李建軍打開電話“鄭隊，我查遍全鎮的戶籍，姓左的人不少，但沒有叫做左君，再查遍進出入境登記，也沒有叫做左君的。”鄭勁松冷靜地說我知道了，你馬上回局裏，剛挂掉電話，祁順海又打過來：“鄭隊，鄭隊，剛才6點半左右我們看見祁婉趁着天黑裝成男人的樣子，提着一個手提包從家裏走出來，便一直跟蹤……”
“她在哪兒？”
“她走到西陽市場的偏僻小巷時，突然進入一個男公廁，我們蹲點在外守候，不久，看見一個提着手提包的瘸子老頭走出來慢慢拐進小胡同裏面，我覺得奇怪，不見目标出來于是進入公廁發現，裏面沒人……讓她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