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郊的茶肆人滿為患,風塵仆仆趕回帝都的兩人剛瞅着一空坐下,喝了口水就聽見四周的百姓無一不在談論皇家近日的喜事,嬌俏的女子搖頭嚷着:“二哥真心急,生怕嫂子被人搶了似的,鬧得滿城皆知,不知道多少姑娘碎了一地芳心。”
“二哥是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們歇一會就趕回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
此二人正是蘇黎世和宮肆熙,至于洛北辰也不知搞定楚大老板沒有,但,一定在趕回帝都的路上,自家妹子成親這麽大的事,他這個當哥哥的豈有不到之理。
楚寒魅對洛北辰是有意思,卻不說破,兩人的關系處在暧昧的階段,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紙,這時,從帝都傳來消息之後,洛北辰臉黑了:“下手未免也太快了,這就要把我妹妹變成你家人!”
洛北辰勢必是要回去的,楚寒魅見狀,下巴微臺,一臉傲嬌樣:“一起吧,副宮主大婚,我這個做屬下的理當去看看。”
于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結伴而行。
魅宮衆人不用人去通知,畢竟眼線遍布大江南北,這擺在明面上的風吹草動,想不知道都難,藏在某個旮旯裏的白發老翁,眯着朦胧的醉眼,喃語:“當年的小丫頭都要成親了,我這個老人家也該去看看,唔,別讓人欺負了去才好。”
在憐舟梓栖和千葉翎化解恩怨以後,就随着拓跋琅邪回塞外去,雖說她曾經居住的地方已經被人毀了,但,有這個男人在的地方,又何嘗不是她的家呢,此去塞外路途遙遠,在臨近塞外的時候,才收到靖王爺要迎娶丞相之為妻的信息,得知跟在恩公左右的那名男子正是靖王爺,想來,要迎娶的王妃也是一目了然,只可惜,從這到帝都,根本趕不上良辰吉日。
拓跋琅邪安慰他的小妻子道:“禮數到了也是好的,洛姑娘于你有救命之恩,我定會備厚禮差人送去。”
再說帝都,一向冷清的靖王爺竟高挂紅燈,門庭若市,稍一打聽才曉得他們的靖王爺竟是要成親了,而王妃的人選是洛府的二小姐,自小身體孱弱養在深閨之中,不少人都在猜測這姑娘是怎麽搭上王爺的。
身為一朝王爺,即将成為賢內助的洛弦月,怎麽能不見見衆大臣的适齡兒女,太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樹立一個威信,免得有不長眼的沖撞了這未來的王妃,她兒子可是寶貝的緊的,要是傷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受牽累,會遭罪。
美名其曰是要培養婆媳感情,将人召進宮來作伴,起先蘇彌夜不放心,陪同在側,寸步不離,如此有三也就安了心,太後打發他去籌備婚禮,也順勢應下了。
這一日洛弦月應召入宮,和太後聊了幾句家常,太後娘娘提出要去禦花園坐坐,說園裏的好些花開了,共賞美景。
洛弦月攙着太後往禦花園走去,太後像是有目的的往一處去,洛弦月雖有疑慮,但也只是默不作聲的想看看太後老人家意欲何為。
穿過一片花叢,走過小橋流水,繞過青石板路,那亭中人影卓卓,依稀能聽見女子清脆的嗓音,好不真切,心下有了一番計較。
看那些女子的裝扮就知道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未出閣的女子,一見到太後的到來便都停止了嬉戲暗諷,衆女行了個禮:“太後萬福金安。”
“免禮。”太後淡聲道,由着洛弦月攙扶着進了亭子中坐下,其中一名淡雅的女子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在太後面前,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太後請用茶,這位應是靖王爺即将過門的妻子弦月妹妹吧。”
“是啊,弦丫頭乖巧端莊的很,很配夜兒,弦兒啊,這是戶部侍郎的千金林佳如。”太後笑眯眯的回答女子的問題。
“佳如姐姐好。”勾起一抹淺笑,既然人家喚她一聲妹妹,她稱一聲姐姐也并非不可,這亭子中站了八九個女子,眼裏的妒意是怎麽也藏不住的,這面上維持着恭謙的笑容,她都替她們累得慌。
你來我往的盡是些沒營養的話題,扯不到正題上,想來也是礙于太後她老人家,免得得罪了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弦丫頭,哀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未處理,等快用午膳的時候會差人來喚你,你就先和佳如她們說會話,啊。”太後眼珠轉了轉,拍拍她的手背,留下話施施然離開了。
“這是假如頭一次見妹妹呢,聽聞妹妹身子骨不好,現下可大好,免得伺候不了王爺,妹妹們說是不是。”話外音誰都聽的出來,身體不行,還是不要來禍害王爺了!
林佳如見太後說了句便把人丢下了,料定太後未必待見這個未來的兒媳,這下膽子也大了,嘴角噙着冷笑,雙手環胸看着面前的‘柔弱美人’。
“身體好與不好又如何,王爺不嫌棄就好。”收起臉上的笑,淡淡的說了句。
不少人面色微微扭曲,一名身穿鵝黃衣裳的長着娃娃臉的女子,上前一步下巴微擡:“本姑娘很是好奇,姐姐養在深閨之中,是怎麽被王爺瞧了去的?”
這些女子誰不一顆芳心遺落在蘇彌夜身上,甚至過了出閣的年紀成了個老姑娘,也幻想有朝一日能得到那個男人的青睐,卻不想被這聽所未聽的女人給奪得恩寵,怎叫人不氣!
“家兄與王爺交好,經常來府中,這見面的機會便多了。”所謂的日久生情,多少人氣的咬牙,哀嘆自己怎麽沒有與王爺交好的兄長。
衆人不鹹不淡的聊着,大都數是圍繞着蘇彌夜展開,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告誡自己這是皇兄,天子腳下,她還不能和皇權叫板,忍不了也得忍!
蘇彌夜匆匆趕來就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臉色十分不好看,卻還在忍耐,眸光森冷。
“參見王爺。”林佳如撇頭看見越走越近的蘇彌夜,趕忙站起來福了福身,衆女也慌忙行禮。
“嗯。”只是冷冷的應了聲,上前牽起愛人的手:“弦,回家。”
不管身後那臉色猶如調色盤的女子,連一個目光都不屑給她們,在他的認知裏,就是這幫女人欺負了他的弦。
皇宮裏的暗衛也有聽他跳動的,只要他的弦受到欺負,他不管在幹什麽,都會盡快趕過來。
兩人十指緊扣走出皇宮,洛弦月有些悶悶的說:“我不喜歡這裏。”
“我知道,等我們成完親,我們就離開帝都去游山玩水好嗎。”
“好,你說的。”
太後若是知道不久的将來,兒子媳婦都跑了,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今日這番舉動,縱然後悔,這世上也沒有後悔藥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