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毀獎狀
吳學林躺在床上,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就有些生氣,他覺得肯定是那些獎狀搞的鬼。吳學林現在就想趕緊将這些獎狀全部撕掉,說幹就幹,他爬起來就往櫃子那沖。
“你幹什麽!”劉莊翔看到他的動作趕緊喊住他,“不能撕!”
吳學林十分的不屑,他說:“要不是你留着這些破玩意,小琴也不會出事!”
劉莊翔卻還是固執的說不能撕。
吳學林見狀徹底生氣了,直接去了旁邊的屋子。他堅信這些獎狀不是什麽好東西,肯定會引來鬼怪,所以在進屋之後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屋子裏所有的獎狀都搜集起來,全部撕掉。
吳學林的心情有些煩躁,天色已經很暗了,可他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覺得渾身上下都涼飕飕的,他突然感覺到上鋪好像有人。
“誰啊?”吳學林小聲的問。
小琴的聲音突然從上鋪傳來:“你們怎麽把我給丢下了,我好害怕啊。”
“小琴?”吳學林驚訝道,“你沒事啊?”
小琴哭泣着說:“我出來就看不到你們了,你們去哪裏了啊。”
吳學林坐起身,對着上鋪說:“你沒事就太好了,都怪劉莊翔,是他不讓等你的,你,你去哪了啊。”
小琴:“學校太大了,我走迷路了。”
吳學林和小琴又聊了兩句後,便說太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早說。
天氣并不冷,身上的被子也不算太薄,可吳學林卻覺得越來越冷了,簡直像是在寒冬一樣。他裹緊被子想要入睡,卻怎麽都無法産生睡意,突然他發現上鋪床板的縫隙裏似乎夾了個什麽東西。吳學林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床板縫隙夾着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幾排文字。
吳學林掏出手機,看清了紙條上的內容,他輕聲念出:“路佐子從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她很喜歡香蕉卻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憐哦,佐子去了遠方,應該會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吳學林被這玩意兒搞的有點難受,一時間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将紙條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好冷啊。”又過了一會兒,吳學林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對着上鋪,道:“小琴,你不冷嗎?”
沒有回話。但上鋪卻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咚咚咚的,簡直就像……有人在床上跳。
“小琴?”吳學林有些害怕,他咽了咽口水,“小琴?”
“最後一句是什麽?”小琴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吳學林有點愣:“什麽最後一句是什麽?”
小琴說:“歌詞的最後一句是什麽?”
吳學林才反應過來小琴在說什麽,他随手撿起旁邊揉成一團的紙條,他找了找,讀道:“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在将這句話念出來之後,吳學林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小琴怎麽知道這是歌詞?而不是別的東西,而且他念的聲音那麽輕,小琴怎麽可能聽見,除非,上鋪的那個不是小琴,而是別的東西。
吳學林的表情僵住,他聽到那咚咚咚的跳動聲音越來越響,仿佛要将床給震塌。那東西用小琴的聲音尖銳的重複着最後一句歌詞:“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啊啊啊啊!”吳學林發出凄厲的慘叫,朝着房門口沖了過去,但卻怎麽都扭不開面前的門鎖。
“救命,救命啊!!”吳學林渾身顫抖,聽到那咚咚的聲音到了他的身後,一雙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肩頭,劇烈的疼痛從他的左腳傳出,吳學林倒在地上,看到了一只滿是鮮血的腳,突兀的立在地板上。
他逐漸失去意識,而腦海裏,卻不斷的重複着歌詞“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一切都安靜下來,吳學林逐漸冰冷。
對淩久時來說這是平靜的一夜。
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打着哈欠睜開了眼,卻看見阮瀾燭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坐在床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早上好。”阮瀾燭沖着她微笑。
“早上好。”淩久時莫名其妙的有點臉紅。一大早看見這麽漂亮的人,笑靥如花的同自己問話,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件頗為美好的事情。
旁邊的黎東源跟着湊了過來,說:“萌萌,你還沒和我說早上好呢。”
阮瀾燭瞅了他一眼,“好。”
黎東源:“……”多說兩個字就那麽難麽。
莊如皎道:“黎哥,早上好呀。”
黎東源:“好。”
莊如皎:“……”
淩久時看了實在是想笑,這三個人簡直就是個互相傷害的生态鏈。
就在此時,屋外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啊啊啊啊!!!”
幾人趕緊出門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只見最旁邊的那間屋子外已經圍了幾個人,淩久時一看,發現那間被圍起來的屋子門口,流出了紅色的鮮血,順着走廊往外淌,血量及多,看來裏面的人肯定是兇多吉少。
黎東源和幾個男人找來了工具把門給砸開了。只見屋子中央,吳學林倒在血泊之中沒了氣息。然而最引人注意的,卻是他腳上缺失的那部分——左腿都沒了。
“說了不讓撕那些獎狀,他非得撕。”劉莊翔看着屍體道,“這下好了,命都沒了。”
“嗚嗚嗚,我想回家。”心靈脆弱的新人開始哭了起來,将現場擾的更加混亂。
阮瀾燭小心翼翼地跨進了屋子,開始觀察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淩久時跟在他後面,也走到了屍體的旁邊。
阮瀾燭似乎注意到了什麽東西,他彎下腰,從角落裏撿起了一個小紙團,紙團上面也沾染了血,只能勉強看到幾個字。
其他人湊過來看了看:“這寫的什麽?”
阮瀾燭把紙條遞給那人道:“不知道。”
“香蕉……寂寞……什麽亂七八糟的。”那人不明白
而淩久時他們四個,卻直接确定了眼前這人的死因,他的确是死于佐子之手,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撕了獎狀,還是唱了歌謠……亦或者,兩者皆有?
團隊裏犧牲者出現了, 整個隊伍的氣氛都凝重起來。
新來的那個姑娘小心的問需不需把屍體處理一下,阮瀾燭搖搖頭:“不用, 屍體很快就會消失的。”這事門內的規則, 屍體總會以各種方式消失。
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淩久時倒是習慣了這樣的事, 所以還顯得比較平靜, 莊如皎卻臉色慘白, 看了一眼屍體之後就怕出了房子,說什麽也不肯再進來了,黎東源只能在外面陪着她。
看到莊如皎如此膽小的模樣,淩久時倒是有些好奇的問阮瀾燭:“她不是驚訝挺豐富的嘛?都過了好幾扇門了,那她之前三扇門到底是怎麽過來的。難道全是靠黎東源帶?黎東源帶的都能讓她這樣?她怎麽加入的白鹿啊?”
阮瀾燭笑了:“你怎麽那麽多怎麽呀。前段時間黎東源派她進黑曜石做卧底的時候,我調查過她的情況,她的家庭條件不好,童年過得十分辛苦,這就造就她肯吃苦的個性。別看她那麽多小心思,不可否認的是,她挺努力的。”
“怪不得。”淩久時,“看她有時候挺理智的,有時候又像個新人,但不管怎麽說,到底是個女孩子,你別老欺負她。”
阮瀾燭急切地說:“我,我什麽時候欺負她了,我那時對她的特訓,她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走吧, 今天先去檔案室看看, 查下高二二班的資料。”在看完屍體後,阮瀾燭提出了今天行程的建議。
“行。”黎東源點點頭。
于是四人便準備先出去去食堂吃了個早飯,然後再去檔案室。
大概是因為看了屍體,莊如皎的胃口很差,眉頭一直蹙着一口沒吃。
到了檔案館門口,黎東源看莊如皎的狀态不太好,便問她怎麽了。
莊如皎揉着胃:“我沒事,就是胃有點不舒服。”
黎東源:“那你在門口等我們吧,不要到處亂跑,我們待會就出來。”
莊如皎趕緊搖頭:“我真的沒事,我可以進去的。”
黎東源嚴肅的說:“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莊如皎只得點頭,留在外面等他們。
阮瀾燭和淩久時一臉看戲的表情,阮瀾燭道:“沒看出來啊,白鹿的老大這麽憐香惜玉啊。”
“萌萌你是吃醋了嗎?”黎東源笑着解釋道,“我這只是樂于助人,絕對不是憐香惜玉,我發誓,我心裏只有你祝萌!”
阮瀾燭拍掉了黎東源豎着的三根手指頭:“就你這信口捏來的誓言,誰會信啊,我還是更喜歡老實本分的淩淩。”
黎東源:“……”姓淩的,你真是我的克星!
檔案館是以時間分類,他們很快找到了高二二班兩年前的資料,而那時的高二學生還是剛入校的新生。
阮瀾燭把他們的檔案拿了下來,翻開了第一頁,就看到了一張合影。
淩久時湊到阮瀾燭的旁邊,看見了他手上的照片。
這照片看起來非常的普通,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照片裏的學生們模樣都很稚嫩,兩側還站着各科老師。
阮瀾燭道:“檔案裏寫他們班一共有三十四個人……”他突然皺起眉頭,“但是照片裏的人數不對。”
“是不對。”淩久時數了下說,“照片裏只有三十三個。”
“的确是少了一個人!”阮瀾燭說,“這個人會是誰呢?”
淩久時:“會不會是出車禍死的那個同學?”
阮瀾燭搖頭:“可如果這樣的話,後面會标注死亡一人。”
淩久時皺眉:“那有可能照片上沒有的人就是佐子了。”
黎東源拿過檔案本,仔細地翻了下,很快翻到了學生的檔案:“這一頁被人撕掉了。”
本該有三十四頁的檔案,此時卻只剩下的三十三頁,其中一頁被人撕了,淩久時覺得奇怪,可就算同學去世了,也不可能把檔案撕了。
“這個人我們見過。”阮瀾燭突然指着照片中的某個人道。
“誰啊?”淩久時被阮瀾燭吓了一跳。
“你不記得了?”阮瀾燭說,“昨天在食堂見到的那個高三學生。”
淩久時自然記得:“可是他不是高三三班的麽?”
阮瀾燭道:“他當然是高三三班的,現在這個學校有沒有高三二班都不好說。”
淩久時:“你是說二班的人都死光了?”
阮瀾燭:“有可能。”
黎東源:“如果二班的學生都是被佐子給害的,卻只有他活了下來,那麽他一定做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阮瀾燭:“一會去找這個叫江信鴻的學生問問情況。”
他們三人又翻了一會兒,還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麽信息。就在他們低着頭查找資料的時,淩久時卻聽到有腳步聲從旁邊的書櫃處傳來,她起初以為是莊如皎,還開口叫了一聲,後來覺得不太對,因為這聲音并不是有節奏的左腳右腳,而是很微妙的咚咚聲……就像是之前在舊校舍裏聽到的那種跳躍的聲音。
淩久時伸手就抓住了阮瀾燭的手臂,揚了揚下巴示意。
“我們走吧。”淩久時開口,“反正也找的差不多了。”
黎東源還想說什麽,阮瀾燭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于是他也心領神會,道:“好。”
就在他們剛往前走了幾步時,身後那沉重的檔案櫃突然倒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剛剛他們站着的地方。
這巨響引來了管理員,管理員看見倒地的檔案櫃非常生氣,對着他們就是一通訓斥。
阮瀾燭也沒辯解,只是低聲道着歉,畢竟是個漂亮姑娘,服軟的樣子着實讓人憐惜,那個檔案管理員總算是放過了他們,沒有再繼續責怪下去。
三人走到門口後,阮瀾燭小聲道:“看到了沒有?”
淩久時:“看到什麽?”
阮瀾燭:“那櫃子後面有血手印。”
淩久時:“沒有。”
黎東源在很熱情的旁邊說:“我看到了。”
阮瀾燭:“沒關系,看到也沒什麽用。”
黎東源:“……”你這人也太雙标了。
淩久時聽着這兩人的對話哭笑不得。
莊如皎見到他們出來,說:“你們怎麽這麽快?裏面的聲音是出什麽事了嗎?”
“檔案櫃倒了。”黎東源,“被人推的。”
“被人推的?是不是剛進去的那個人幹的?”莊如皎問。
“剛進去的人?還有人進檔案室了?”阮瀾燭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
“有啊,一個女生,看樣子好像是學校學生,我以為是去檔案室幫忙的。”莊如皎抱着手臂,一副害怕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錯了,她好像是跳着進去的。你們沒看見嗎?”
“沒有。”阮瀾燭搖搖頭。
“那個學生長的什麽樣子?”黎東源說。
“一個女的,看起來挺年輕的,臉我沒看的太清楚,頭發長長的。”莊如皎,“除了走路姿勢有點奇怪,沒什麽特點。”
“那應該就是她了。”阮瀾燭說,“恭喜你,你可能是第一個見到門神,卻還活着的。”
莊如皎:“……”
阮瀾燭:“你運氣這麽好,說不定還有雙倍經驗獎勵的哦。”
莊如皎差點沒直接被阮瀾燭直接吓哭出來。
黎東源無奈的讓阮瀾燭別吓莊如皎了,把這姑娘真吓壞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阮瀾燭靠在淩久時的身邊嘤嘤嘤,說我也很害怕啊,你為什麽不擔心我。
黎東源:“……”你怕嗎?我怎麽覺得你膽子比我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