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兩人同時向我出手,我拿起身前的長椅往漢子扔去,他一刀劈了長椅,兇神惡煞的朝我走來。
我向他出手,武功弱是比以前若了,但好在我比較靈活,暫時能躲過他們倆的攻擊。想到他們剛才說的話,說我們不能出這個地方,莫非這是個賊窩?那林宇呢?他會不會也被他們一夥人也制住了呢?那他會不會出什麽事呢?這麽久沒有回來,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越想越不安起來,現在就憑我這功夫,逃脫這兩人的手掌那是很困難的,如果沒有人幫忙的話,我恐怕真得被賣掉了。
肩膀被扣住,婦人陰陰笑道:“瞧你這武功套路還挺不錯的,可惜你身體太弱,無論如何也抵不過我們的,呵呵呵……”
我一拳打中她的臉,她低吼了一聲,瞪着眼看向我:“當家的,把她打暈,快打暈她!”
漢子一掌朝我劈來,我險險躲過,面前又出現婦人的臉,她拿着一個大碗使勁朝我腦門敲了過來,發出“咚”的一聲,我頭暈了起來,身子也漸漸軟了下來,然後什麽知覺都沒有了,我想我,注定要被拐賣了。
他媽的老天爺你就不能讓我好過一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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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很大很漂亮,遠處能看到高山,近處還有亭子池子,水裏種着蓮花,現在正是五月的天,蓮花盛開,滿池子的蓮花,很是好看。院子內也種着很多種類的花草,當季的花兒都開着,很美。
我有點記不得我是怎麽來這裏的了,只記得我在這兒渾渾濁濁呆了有好幾個月了。
每天都會有人來服侍我,服侍我的人從來不說一句話,基本是給我梳洗打扮,然後給我吃飯,做好這些後她就離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個女人。
這個地方真奇怪,我心想。
我不記得很多事,只記得我好像不屬于這裏,模糊的記憶當中有一幕特別清醒,就是我總是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在路上乞讨着,街上的人心好的給我個銅板買饅頭吃,心不好的給我兩拳叫我吃狗屎。
我想,我以前肯定是乞丐,然後乞讨的時候惹着誰把我給打暈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現在的我有吃有喝有穿,還有丫鬟服侍我,我很開心也很滿足。
我有點懼怕回到做乞丐的日子裏。
平靜了幾個月後,這院子終于不平靜了。
要說為什麽?唔,今天服侍我的那個丫鬟沒有來,她喜歡穿一切紅色的衣服,水紅淡紅玫紅胭脂紫紅,都是紅色,我姑且叫她小紅吧。
話說,小紅今日沒來服侍我,換了個小綠和小藍來,她們一個穿綠衣一個穿藍衣。她們倆跟小紅一樣面無表情不說一句話,就算說話也是硬生生的,像是不會說話一樣。
她們拉我去洗澡,給我洗得白白淨淨香噴噴的。然後給我梳妝打扮,這次梳妝比以往每次都認真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我臉給化花了,其實我不介意,主要是化花了能清洗掉就成。
又給我穿衣服,這身衣服是她們從外面拿來的,很是漂亮,用的布料我都沒見過,輕薄飄逸,還用銀線繡着好看的花紋,我從未見過這麽美的衣服,這是要穿在我身上的。
打扮妥當後,我在鏡子裏看了看自己,美是美,但是化得都有些不像我了。
我忍不住問小綠小藍:“今日是什麽日子,怎麽穿這樣漂亮?從前服侍我的小紅去哪裏了?她今日怎麽沒來?”
小綠小藍不答話。
得,我就知道他們不會跟我說話。小紅也是一樣,從來不跟我交談。
就這時,走進來一個婦人,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說道:“姑娘這是要出嫁了,自然得打扮的漂亮些。”
我一愣:“出嫁?嫁給誰?”
婦人答道:“自然是嫁給我們英勇善戰的大将軍了。”
“大将軍?”我歪頭看她,“我不認得他,我為什麽要嫁給他?”
婦人皺眉:“你忘了你是怎麽來這裏的?”
搖搖頭:“不太記得了。”
婦人欲開口,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把話吞了回去,說起了別的:“沒事兒,姑娘從前在外頭玩兒的時候撞到了腦子,以前的事估計也不記得了,這将軍是王上親封的骠騎大将軍,是從前泰木峰将軍的兒子,對慕國做了極大的貢獻,可是跟王上一起打江山的人啊。”
我依舊歪頭,她說的這都是些什麽呀,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婦人笑道:“嫁給将軍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許多姑娘想嫁還沒門呢。”
“那為什麽是我嫁呢?我将這福分讓給別的姑娘可行?”我搶話道。
婦人臉色一變,眉頭蹙起很不滿我說出的話。
“什麽出息,若不是你最合适這麽大個好事兒輪得到你嗎,不領情倒也罷了,不嫁?不嫁的話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利誘不成反威逼。
我被這威逼吓着了,縮着脖子很無辜的看着她。
這将軍是什麽人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嫁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他們要不要我嫁也不清楚,我就這樣不明不白什麽都不清楚的出嫁,好嗎?
心裏雖然不是很贊同婦人的話,但是表面卻不敢再反抗了。
我害怕婦人真把我給殺了。
婦人道:“快給姑娘披上喜帕,喜轎就快要來了。”
小綠小藍應聲把喜帕蓋住我的頭。我也才後知後覺發現,我這身衣裳是紅色的,雖然不是那麽純正的紅,是類似朱紅色的,有些淡,以至于開始的時候我沒太注意這衣服。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是身喜服。
我雖知道的事不多,但是也知道,若是做正妻,那鐵定是要穿正紅色的,而我這紅色不正,偏淡,莫不成我是側室?或者是個連側室都沒有的小妾?通房?
有沒有這麽倒黴,在我神志尚且不清晰的時候把我忽悠的嫁人了,還不是做正妻的。
我難道要嫁給別人做妾嗎?不,這不會吧,我腦袋裏可沒有“妾”這個詞啊。
這可怎麽辦是好呢。
正琢磨着該怎麽逃出去的時候,轎子來了,小綠小藍一手牽着我的一邊,把我緊緊靠在中間,絲毫沒有讓我亂竄的機會,然後我就被這樣壓進了轎子。
轎子起轎,一搖一晃走了起來,前頭唢吶銅鑼響了起來。
真是吵,吵得我無法思考該怎麽逃亡了。
不然在洞房準備多些酒,然後那個什麽将軍進來了我多給他灌點酒,讓他醉過去?然後悄悄溜走?唔,這個辦法可行。
可是當兵的酒力都比正常人厲害些吧?要是怎麽灌都灌不醉呢?
不行不行,這個計劃不太好,有風險,再說了,要被将軍發現我想灌醉他的話,我還有活路麽?明顯沒。
就在我絞盡腦汁在想辦法的時候,吹唢吶的一人破了音,唢吶尖叫起來,吓了我一大跳,然後歪頭便有人叫了起來:“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啊!”
刺客?
我眼睛一亮,哎呀真是天助我也,刺客啊刺客,來得猛烈些吧,這樣我好乘亂逃走,當然避免不了我被刺客誤殺的情況……
轎夫似乎也被驚吓到了,轎子一邊倒下,我的頭一不小心磕了一下,疼。
外頭情況我不知道,但是能聽到很多人大叫着“救命”“抓刺客”“來人”啊之類的話。
我撩開簾子悄悄往外頭看了一眼,外頭有幾個很明顯的黑衣人,他們身手矯捷,動作迅速,那些手無縛雞的轎夫丫鬟都被吓着大叫,只有護轎的幾個侍衛和他們打鬥着,但是那些侍衛明顯和黑衣人不是一個級別的,很快就被打敗了。
很奇怪黑衣人沒有下殺手,只是把他們打暈或者傷了他們,侍衛一個個倒下,但是這邊侍衛倒下,那邊又來了很多侍衛,黑衣人前景堪憂。
我替他們擦了把冷汗,然後尋思着該怎麽找地兒出去。
還在這個大院子裏,沒有出去,嫁娶都在這個大院子裏,只不過是從這個院子到了那個院子罷了。卻還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真叫人懷疑,這到底是想認真辦婚事呢還是認真辦婚事呢。
一個侍衛被踢到了我的轎門口,看模樣像是暈了,我忙縮進轎子裏,然後乘外面人不注意,搶了侍衛的劍,四處張望時,發現了在隐蔽處躲着的瑟瑟發抖的婦人,悄悄走過去用劍指着她的脖子惡狠狠道:“快帶我出去,否則我立馬喊人,你死我也死,大家一起死。”
婦人忙擺手道:“別,別殺我啊,我也只是替人辦事罷了,我、我帶你出去。”
“行,快走。”我劍抵着她脖子,怕她反悔。
誰知她哭喪着臉道:“姑奶奶也,我倒是也想走啊,但是小婦人這會子腿都被吓軟了,走不動了……”
我冒冷汗,只能拖着她恨恨的走着,問她這邊路那邊路怎麽走。
婦人見我沒丢下她不管倒也實在,直接告訴我說:“對,一直往這條路走,走過這條路拐個彎,過個小亭子,亭子外有個荷花池,過了那荷花池便有個小門,小門就是出口了。”
我道:“騙人,荷花池明明在我的院子裏,我怎麽沒見有個小門。”
“姑奶奶也,這泰府荷花池可不止一個啊。”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
帶着她吃力的走着,突然聽到一個人說道:“那邊有兩人在跑,快抓住他們!”
哎呀媽呀,我吓的腿也軟了,那婦人更別說了,腿都打顫了。
我默默的看了眼婦人,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可不能放……”
我打斷她說話:“別想那麽多,我瞧見了,他們沒殺人,只是把人給放倒了而已,他們肯定也不會殺你的,你只要什麽都招了他們就會放過你的。”
婦人莫名其妙:“招什麽?”
看黑衣人跑了過來,我一把推開婦人,悲憫道:“對不起了。”其實招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刺客來這裏肯定不是白來的,人肯定是有目的才會來壓,人問你什麽就答什麽不就成了?
我拼命狂奔,拼命奔,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
我找到了婦人說的門,然後跑了出去,門後是一片竹林,我就在這竹林子裏繞圈圈。
逃離這個大院子裏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