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紐扣(8)
毛樂說:“這怎麽可能?……罷了罷了,我告訴你們實話吧。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什麽?”所有人無不感到駭然,辦公司裏一時間鴉雀無聲。秦曼心直口快:“他不是男的,難道是女的?”“不,他也不是女的,”毛樂解釋說:“他其實是一個陰陽人,醫學上叫雙X人。”李建軍睜大眼睛問:“真的有這樣的怪人存在?”祁順海說真的存在的,雙X人是一種先天畸形,簡單說就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嗯。”毛樂點點頭:“這種人很罕見。我們有時也常聽說某某人是陰陽人,其實大多是是假的陰陽人,生殖器官外形像女或男的,但實際上确實确實男或女的。”老陳試探着詢問:“正如說來鐘士傑的犯罪和X無關?”“也不全是。”毛樂說:“只不過他過得滿足的方式和常人不一樣,有時會采取一些反常的手段…….”
專案組對鐘士傑的開始了。
出乎各位的意料,鐘士傑一上來就承認曹瑛士自己殺的,但對犯罪過程和動機緘默不言。有時被問急,就信口胡扯幾句,什麽曹瑛是個大騙子,要騙自己的血汗錢,一會兒又說曹瑛是個□□的托兒,要拉他上山做“交易”,殺她是為了掃黃打非,講着講着突然變得慷慨激昂,聲淚俱下。針對這種情況,老陳和各位偵查員又重新制定一份審訊計劃,準備抓住犯罪嫌疑人始終不談自己的生理缺陷,可能在這方面比較好面子的弱點,适當對他進行刺激。
趙宛韻回到審訊室坐下,問鐘士傑:“說說為什麽殺曹瑛。”
鐘士傑一臉不屑:“我已經說過了。她是個騙子,托兒,爛貨,死有餘辜。”
趙宛韻說:“說說殺她的經過。”
鐘士傑仰頭望着天花板:“忘了。你們怎麽想象都行。”審訊室裏的空氣僵持了一陣,誰也不開口。“好吧。”李建軍突然站起來,“我們懷疑你有精神病。生理結構不正常。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如何?”果然這辦法奏效,鐘士傑聽到這話馬上勃然大怒,“胡說八道,我是正常人,沒有病!”
李建軍重新坐下:“不去醫院也可以,說說你和曹瑛怎麽遇上的。”就這樣在誘導下,鐘士傑乖乖把作案過程交代了———原來2月28號那天,他覺得渾身焦躁,忐忑不安,就沒有去上班,乘長途汽車來到桴口鄉到處閑逛,消磨了一天。大約傍晚5點左右他來到一家飯館吃飯時,無意看見鄰桌有一個舉止輕佻的女人老盯着他,頓時覺得不好意思連忙低下頭繼續吃飯。沒想到那女人看見他這樣,反而主動湊過來,說他長得很像她家男人但比她男人看着面善,然後問他願不願意帶她出去玩,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女人竟然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吃過飯後女人帶着他一起往山裏走,到了一個山窪處,女人把紅上衣墊在地上要和他啪啪啪,他卻不肯脫衣服,女人很失望很生氣,罵他是閹豬,太監。這下觸動了他的要害,一怒之下,撲上去僅僅扼住女人的脖子,女人身體扭動着,極力掙紮,這時候他頭腦發熱,下手的勁越來越大,女人掙紮樂一會兒就不動了(紅上衣的紐扣可能就是在那時被碾成兩半的),殺死女人後他又嫉妒她身段優美,用随身攜帶的刀具毀屍。他正要掩埋屍體,突然聽見下面有人喊,忙起身答話,看見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孩子,假裝迷路,問路,等三人走遠,他又偷偷返回來拿了女人的紅上衣,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逃之夭夭。第二天他再也不覺得焦躁了,心裏很平靜。
“為什麽保留那衣物?”
“我喜歡留着。”
“是不是能夠給你帶來一種滿足的感覺?”
“是。”
曹瑛被害案終于偵破了。趙宛韻和老陳,李建軍一起收拾着各類材料,準備将案子移交給檢察院。當把最後一份審訊筆錄放進文件袋後,趙宛韻說:“像這樣的精神病,不會被判死刑吧。”李建軍說:“這要看他作案時是不是處于發病狀态……估計很難。不過也用不着管他,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抓住罪犯,無論是正常人還是精神病人。”老陳則苦笑一聲:“精神病人更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