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進門
随着時間的流逝,程千裏和程一榭進門的時間也到了。
別墅裏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整個屋子裏幾乎沒有什麽人大聲說話,然而言語的安慰,在現實面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無論是程家雙子,還是別墅裏的其他人,都因為這次進門而情緒低落。葉鳥作為一個剛進入黑曜石的人,還不是很了解這個組織,但即便如此他也感到了無比沉重的氣氛,他原本性格活潑,但這段時間連他都不敢說話太大聲。
直到幾天後, 終于到了雙子進門的時間。
那是一個天氣很不錯的早晨,盧豔雪做了豐盛的早餐,有程千裏最喜歡的小籠包, 程千裏吃的很開心,幾乎是一口一個,像只屯糧的倉鼠。
淩久時的胃口倒是很一般,她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态就有點像等着看孩子高考成績的家長,其他人心情估計和她差不多, 但事實上在進門這件事上,失敗的代價遠比高考慘痛多了。
盧豔雪看着程千裏,笑着說:“你吃慢點,沒人和你搶!我一會要包餃子,等你們從門裏出來了就能吃上了。”
就在衆人吃飯的時候, 程一榭感覺到門來了,拉着程千裏轉身去了二樓。
淩久時看見他們的背影,瞬間明白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莫名的有些緊張,連帶着手裏的筷子也沒拿穩,掉在了桌子上。
“我去拿點酒喝。”陳非突然起身,有些焦躁的開口。
于是陳非就去拿了瓶茅臺,然後開始在大早上喝酒。
盧豔雪勉強的笑了笑:“他們會沒事吧?阮哥?”
阮瀾燭坐在淩久時的旁邊,眼眸垂着,面對盧豔雪的問話,她并沒有給出任何答案。
第十扇門,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承諾一定會活着出來。
通常情況下,一扇門在現實裏的時間不過是十幾分鐘。
淩久時從來沒有覺得十分鐘能這麽難熬,她盯着手裏的腕表,看着秒針一點點的往前撥動,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直到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才急促地喘了兩口氣。
陽光從窗戶口投下斑駁的光斑,卻讓人感覺毫無溫度,整個屋子裏氣氛安靜的可怕。
再排列着12扇鐵門地走廊裏,程千裏害怕地問:“哥……這次會很危險嗎……”
程一榭一直很冷靜:“我們有線索在手,肯定能出來,開門吧。”
“嗯!”程千裏鼓起勇氣,打開了第十扇門。
開門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充滿異域風格的宮殿中,大殿中已經來了十來個人。
這時,一個NPC開口說道:“歡迎各位來到樓關國的宮殿,我是內官奇納爾。各位都是揭了真汗懸賞令的能人異士,希望各位按照懸賞榜上的要求,十日內在宮殿中尋找這把鑰匙可以開啓的鎖,将裏面的東西獻給真汗,可獲封賞。現在我帶大家去住的地方,請随我來。”說罷,他把手中的鑰匙随手給了靠他最近的一個過門人,然後轉身帶着大家去住處了。
衆人看到拿鑰匙,皆是一驚,因為那把鑰匙和之前出門的青銅鑰匙基本一樣。
有些人甚至小聲地問道:“能不能直接用它找門啊?”
一個叫小果的姑娘說:“所以這扇門的任務是找這個鑰匙配的那把鎖?”
年長點叫大強的男人搖頭:“應該不會這麽簡單。”
程千裏默默地往他哥身上靠,說道:“哥,這裏到處都是青銅器雕像,看着好兇……”
程一榭:“你跟緊我。”程千裏點頭示意知道了。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一個院子中。
奇納爾開口道:“各位,你們就暫時住在仆人的院子裏,天黑之前要回到這裏,夜間不要在宮殿裏走動。還有,除了北邊的寝宮不能擅自進以外,其他的地方随時随地,随意調查,但不可損壞任何東西。”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衆人分了一下房間,三三兩兩的回卧室休息了。
程千裏進了房間後說:“是不是只要我們不去NPC不讓去的地方,不弄壞東西,天黑之前回來這裏,就不會有危險了?”
程一榭嘆了口氣:“怕就怕鑰匙能開的鎖,就放在不讓去的地方。”
程千裏:“那……”咋辦呢,程千裏撓撓頭。
程一榭從口袋裏拿出了紙條,念到:“砂礫未消,薄雪未亡;日月同爐,生死同門……”紙條上的線索一定代表着什麽,究竟和NPC說的開鎖,有什麽關系,暫時想不出來。
程千裏想了想問:“你問過阮哥和淩淩嗎?”
程一榭:“問過阮哥,只查到薄雪又叫薄雪草,是一種長在高原上的花,至于其他的,只能在門裏具體事具體查才行。”
程千裏洩氣的哦了一聲。
程一榭把紙條折好,然後遞給了程千裏,嚴肅的囑咐道:“不管怎麽樣,這張紙條你貼身收好,必須随身攜帶,知道嗎?”
程千裏很是疑惑:“為什麽讓我帶着?讓哥來保管不是更穩妥?” 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這重要的東西給弄丢了,那就完蛋了。
有些東西,無法明說,程一榭只能想了個理由說:“我怕你關鍵時刻忘了線索,帶在身上可以随時查看啊。”
程千裏:“哦,那我一定好好保管!” 想想也對,畢竟自己腦子不好使,忘記也是有可能的。于是程千裏把紙條好好的放進了口袋裏,貼身帶着。
看着程千裏把紙條放進了口袋裏,程一榭安心了很多,總歸是能替千裏抵擋住一次攻擊。
程一榭摸了摸了千裏的頭,道:“”嗯,先休息吧。
第一夜,很平靜地度過了,沒有任何事發生。
第二天一早,程千裏和程一榭梳洗後準備去餐廳吃早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再吵。
隊友A:“憑什麽給你?”
隊友C:“那你們又憑什麽拿着?”
隊友B:“我沒說我們一直拿着,我的意思是大家輪換着來。”
隊友D:“誰知道你們會不會隐藏什麽重要信息!”
看着一群人在那争吵,程千裏偷偷問他哥:“他們怎麽這麽激動?”
程一榭卻很明白:“鑰匙只有一把,誰都想先拿着鑰匙去調查。先行一步就是掌握先機。”先發現線索,就能先一步出門,誰都想做第一個拿到紙條出門的人。
那邊還在繼續吵。
方亓月:“就算隐藏重要信息,大家拿鑰匙的時間也是公平的。”
小果趕忙勸架:“都先不要吵了……一起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是更好嗎?”
方亓月一直保持着強勢的狀态:“怎麽兩全其美,你願意讓別人先拿到鑰匙嗎?”
大強忍不住吼了一句:“都別吵了。”
程一榭懶得管他們的争吵,給程千裏夾了菜,說道:“吃飯。”
程千裏:“哦。”
方亓月實在看不慣他們這種事不關己的态度,白了雙子一眼,諷刺地說:“還有心思吃飯。”
這時,小果發現了程千裏他們,于是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我叫小果,他是大強。”
程千裏也很有禮貌的回複:“我叫程一意,我哥哥程一心。嘿嘿。”
小果:“那個……我們剛才在商量鑰匙由誰來拿,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程千裏都還沒搞清狀況,能有啥想法,只得看向程一榭,“哥?”
程一榭永遠是平靜的表情:“無所謂。”
程千裏都聽他哥的,既然他哥說無所謂,那他也無所謂,于是回複道:“哦,我們無所謂。”
方亓月:“好,少了兩個,我們來抽簽決定誰拿鑰匙吧。”
大強卻覺得,程一榭雖然看着年紀小,但是他淡漠的性格和沉着冷靜的狀态,應該是個高手。人人都想盡快先行找到線索,他不信程一榭他們不這麽想,這孩子口中所說的無所謂,應該指的不是想不想拿這個鑰匙的問題。
大強看着程一榭,問道:“這位小兄弟是有什麽想法?給我們說說呗。”
“重要的不是鑰匙,是鎖裏面的東西。”程一榭說完,放下了筷子,轉頭問程千裏,“吃完了嗎?”
程千裏趕緊扒完碗裏的飯:“吃完了。”
程一榭:“那走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廳。
“哦!”程千裏趕緊跟上,順便還很有禮貌的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拜拜。”
看着兩人離去,大強說道:“我覺得不用抽簽,還有個更好的辦法。”
方亓月不耐煩地說:“你直說,到底該怎麽辦!”
大強:“一把鑰匙,分兩撥人,鑰匙和一撥人留在院子,另一波出去找這把鑰匙能開的鎖,最後一起開鎖,這樣既不會被誰刻意隐藏線索,也可以一起行動”。
似乎這個方法可行,可以避免有人獨吞線索信息。
隊友A:“聽起來好像沒問題…… ”
隊友BCD:“我同意/我也同意。”
小果也表示贊同:“高級門裏确實應該避免單獨行動。”
大強:“那就我和你們四個出去。小果和…… ”他指着方亓月,但叫不出名字。
方亓月:“方亓月。”
大強:“嗯,你們兩個拿着鑰匙留在院子,我們幾個現在出去找線索。”
隊友BCD:“好/走吧。”
分配好任務後,出去找線索的人都紛紛出了門。
此時的程千裏和程一榭,正好花園中探查信息。
程千裏感嘆道:“哇,哥你看!花園中間還有一個好大的青銅獸的雕像!”
花園中沒有任何有用信息,于是程一榭對程千裏說:“我們去東邊那個宮殿看看。”
進入宮殿,兩人就開始翻查資料。
程一榭說:“千裏,除了找鎖,一些書本記錄的東西也找一找。”
程千裏點點頭。
“哦哦哦,好。帶鎖的、帶鎖的……怎麽這宮裏都沒有帶鎖的東西啊。”程千裏環視一圈,感覺就沒看到過什麽鎖,突然他發現角落裏有本書,“書?《有異志》,哥!這裏有本書!”
程一榭趕忙走過去:“我看看。” 他接過書翻看起來。
程千裏好奇地問:“書上寫了什麽?”
程一榭:“寫了關于這個國家的歷史,先祖是如何在這沙漠裏建立起來的,與鄰國和西陸的邦交還有貿易往來之類的,這裏說時常會有兇獸闖進皇宮傷人…… ”
程千裏還在等着程一榭說下去,結果看到程一榭吧書合上了,不禁問道:“沒了?”
程一榭點頭:“書太破爛了,是殘頁,信息不全。”
程千裏想了想說:“那會不會還有另一本?一般這種書不都是成套的嗎。”
程一榭覺得可行:“可以再找找。”
就在兩人搜查的時候,遇到了正好過來的大強。
大強:“好巧啊,你們查到什麽了?我找到了皇宮的地形圖。”
程千裏:“我們……” 程千裏剛想說書的事,就被他哥打斷了。
程一榭:“沒什麽特別的。”
大強也不勉強,換了話題:“”你們走了我們就分配了一下,兩個人和鑰匙留在院子,另外的人出來找鎖。”
看着程一榭一直沒什麽表情,轉身對着程千裏調侃道:“小兄弟,你哥一直這麽酷嗎?”
程千裏尴尬的笑笑:“差不多吧。”
他們說話間遠處傳來了東西破碎的聲音。三人趕緊過去看看。
隊友A:“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隊友B:“我不是故意的…… ”
大強趕過去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隊友B解釋道:“我找到一個鎖着的櫃子,一激動把花瓶打碎了……”
大強聽到找到鎖了,興奮地說:“你找到鎖了!快去把方亓月他們叫來,看看能不能打開櫃子。 ”
衆人焦急的等待着方亓月,聽到消息後,方亓月也迅速的跑過來
她喘着粗氣,把鑰匙遞給了大強,說道:“給你。”
大強拿着鑰匙,對準了鎖孔,打氣的說了句:“那我開了。” 說完他便把鑰匙一旋轉,鎖應聲而開。
居然毫無風險的打開了,在門內确實少見。
小果詫異的說:“這就……打開了?”
大強沒說話,翻找着櫃子的東西。
小果看着大強翻出來的東西說:“除了一些破布,什麽都沒有啊?”
方亓月突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本書。
方亓月::“這是什麽東西?有……異志?”
大強嘆了口氣說,洩氣地說:“就說怎麽會這麽簡單,原來是這樣。”
程千裏聽不懂,問:“什麽意思啊?”
程一榭給他解釋:“能打開第一把鎖,就能打開所有的鎖。”
小果:“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汗需要的東西?”
衆人沉默了,到底是扇高級門,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程一榭翻看了剛找出來的書,随後說道:“這本書上有用的信息比我們找到的那本多一些,上面有薄雪草的記載。”
大強問:“薄雪草是什麽?”
程一榭指了指花園:“花園裏種的灰白色的花就是薄雪草,本身是開在高原上的一種花,幾經周折才得以在沙漠中種植,但是它每隔一百年會開出金黃色的花,又被稱作‘黃金草’。據說有起死回生之能,故而被樓關國的人尊崇為聖花。”
“那這本說了什麽?”方亓月拿過來想自己看看,結果發現都是文言文,根本看不懂,便仍和回去。
程一榭繼續給衆人解釋:“幾百年前樓關國曾受瘟疫侵害,巫師用黃金草入藥,救了很多人,後來巫師又預言瘟疫百年後會卷土重來,建議大量種植黃金草以備後患。瘟疫每百年輪回一次,可奇怪的是上一個一百年樓關國再也沒有開出黃金草了。”
小果:“那一百年前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程一榭:“沒有黃金草,瘟疫橫行死人無數,巫師也病倒了,國力衰弱,領土越縮越小,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一百年前為什麽沒有再出現黃金草,應該是個關鍵線索,只是這兩本書上都沒寫…… ”
大強想了想,既然都有了兩本《有異志》,說明是一套,那會不會還有第三本書?
程千裏也看了下書,指着其中一頁道:“這裏……寫的是日月同輝嗎?唯有日月同輝,才可逆轉結局。”
程一榭:“日月同輝……” 和他們的線索有些相似。
程千裏:“一百年都沒出現了,該不會是讓我們種出黃金草吧。” 說完他又搖搖頭,應該不會,誰能在門裏等一百年。
程一榭:“也可能是找到黃金草呢?我在想黃金草不再出現會不會跟真汗與巫師的關系出了問題有關?法力強大的巫師突然病倒總覺得蹊跷。”
大強同意:“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啊。”
方亓月:“搞什麽啊,打啞謎嗎?我最怕的就是猜謎了!”
大強:“我看,還是得多找鎖,說不定還能再找出幾本書,掌握的信息越多線索就越明朗。這把鑰匙既然所有的鎖都能開,那明天我們就把這裏所有的鎖找出來!”
這話确實有道理,方亓月:“好。”
當日夜晚,當所有人沉睡後,突然傳來了慘叫聲。
隊友B:“別、別過來!啊!救命啊啊!!!救命!大——!”
隊友C:“阿聲!!阿聲!!!”
程千裏和程一榭也被聲音吵醒,他們聽到除了慘叫聲外,還夾雜着某種野獸的嘶吼聲。
程千裏顫抖的說:“那是什麽東西?”
程一榭:“聽起來像某種動物。”
程千裏:“哥……” 膽小的千裏直往一榭的身上靠。
程一榭樓主千裏,輕聲說:“別怕。”
程千裏壯着膽子:“哥……我不是很怕,我只是想……”
程一榭安慰道:“有我在。”
程千裏:“嗯,我知道。” 确實,哥哥在身邊,讓程千裏安心了許多。
兩人沒有去管,畢竟在還沒弄清死亡條件前,做什麽都有危險,更何況是借助根本不認識的人,于是兩人躺在床上,等到第二天的到來。
第二天天一亮,其他人便去了昨天發出慘叫的房門前一探究竟。
一個隊友打開了門,卻發現裏面只剩下一具白骨,血液飛濺的到處都是,還有些肉碎屑掉落一地。
隊友D:“小白,小白!啊!!怎、怎麽會有一具白骨,小白呢?”
隊友CD:“這不會是小白吧?” 有人忍不住跑出去嘔吐起來。
方亓月:“昨晚出事的不是阿聲嗎?怎麽小白會……?”
大強也看到了屋內的情景:“什麽東西能把人吃的就剩一個骨架?”
程一榭問:“昨天打碎東西的是誰?”
小果:“是阿聲,而且我們都聽見他叫救命了。”
隊友D:“NPC說不能破壞這裏任何東西,所以他才會被野獸拖走……可是小白又為什麽會死?他沒有弄壞任何東西啊!”
方亓月也想不通:“是啊,怎麽會死的?”
很明顯,死亡條件不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