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布劍(10)
“不許動,舉起手來!”
這個洞,口小肚大,裏面放了兩張賭桌,一群賭徒正吆三喝四,玩得高興,聽到一聲大喊,慌了手腳,吓得目瞪口呆。
“你就是沈得發吧?”一名臨水鎮刑警盯着一個中等個頭的人故意問道。
“是!是!”沈得發顫顫抖抖地直點頭。
“哼,好惬意,還有心思玩牌呢!”刑警別有含義地諷刺說。
沈得發眨了眨眼猛然意識到什麽,臉色煞白,疾聲大呼起來:“那件事情不是我幹的!我沒有殺人!……”
他“撲通”跪到了地上……
“沈得發,你說馮金柱不是你殺的,那麽這件獵裝襯衫怎麽解釋?”臨水鎮警方将人犯移交至雲溪鎮後,鄭勁松立即進行了審問。
“衣服是我偷的!可我從沒有想過要去殺人。真的。”
“既然如此,偷衣服的動機是什麽?”
“想報複出氣!”
“報複誰?金康?衣服的主人?”
“不!前些日子,我被龍溪姓吳那個老東西贏得好慘,這都是馮金柱搗的鬼,我恨死他了!這時有個人答應幫我,也像馮金柱一樣找個賭場高手當師傅,保證能雪輸報仇!只是有個條件,要我去偷魅力舞蹈學校一個姓金的老師的一件帶龍紋鈕扣的獵裝襯衫。”
“這個人是誰?”
“一個姓白的老家夥。”
“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連人家名字都不懂叫什麽,你就答應去偷啦?”
“不管了,反正我急着報複。”
“好吧。說說他有什麽特征?”
“高大個子,白色眉毛……”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一次在路邊小排擋偶然相遇,他主動上前搭話。我們談得很投機。他好像是對我很了解,句句話都對我心思。”
“你問過他的情況嗎?”
“問過。”
“怎麽回答的?”
“他說得很隐晦,他四海為家,蹤影不定,朋友很多,想幹啥就幹啥!”
“當時你沒問偷獵裝襯衫幹什麽用?”
“問了。他只說,是一個朋友需要那件衣服。”
“你什麽時候知道獵裝襯衫是為殺人犯偷的!”
“最後一次出差回來,沒過幾天。”
“就是坐火車去洽談生意這一次吧?”
“是。”
“是誰告訴你的?”
“白老漢。”
“他為什麽要告訴你?”
“他說他沒想到那個朋友會幹出殺人的事結果把我牽連進去,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當時怎麽想的?”
“害怕極了。雖說我恨馮金柱,也曾揚言要宰了他,還酒後持刀去拼過命,可真是要殺人,我連想也不敢想。這回可好,自己也成同謀犯了,還不得判大刑坐大獄……”
“于是,你就向白老漢讨主意?”
“是的。他安慰我說,現在還查不到我頭上來,他馬上去幫我想法,有情況會及時通知我的。他說得很認真,也很有信心,我踏實了點。當時覺得,只有他能救我了!“”
“你出逃那天是突然決定的?”
“是的。那天傍晚,白老漢突然打來電話約我半小時後在清水橋相見。見面後,他神情慌張,掏出兩張去臨水鎮的車票,讓我和他立即出逃。他說,我偷衣服時被人看見了,公安局已經調查清楚,馬上就要來抓我。我問他,到臨水鎮後怎麽辦?他說,都安排好了,住在常師傅家,那裏很安全,一邊學藝,将來好向龍溪姓吳的報仇,把輸的錢贏回來,一邊躲過逮我的這陣風……”
”姓常的就是白老漢給你找的那個所謂的賭場高手?”
“嗯。常家住在鄉下,果然十分安全。他對白老漢很親熱,所以待我也挺好,每天都帶我到石洞裏去賭,邊賭邊教……”
“白老漢也呆在那裏?”
“不,他第二天一早就返回雲溪鎮了。”
“7月16日,即案發日傍晚6:20分,你和白老漢從臨水鎮下車,然後乘公共汽車潛回雲溪鎮了嗎?”
“不,沒有,沒有……”沈得發驚恐地站了起來,連連否認說。
“坐下!那你們上哪去了?”
“去鄉下,常師傅家。.”
“幹什麽去了?”
“認認門,送點拜師禮。”
“為什麽要這麽急?”
“他說,常師傅這兩天要出門,最好能趕上見一面。不然,常師傅會覺得我心不誠。”
“你們見着了嗎?”
“碰了鎖,常師傅提前出門了。不過,他給我們留了張條子”
“寫了些什麽?”
“大概意思是,他同意收我這個徒弟,什麽時候開始教,再聽他信兒。”
“你們幾點到的常家?”
“7點50分左右。”
“然後你們又上哪兒了?”
“哪也沒去,直接往回趕了。”
“那時,公共汽車還有嗎?”
“早就收班了。”
“那你們是怎樣趕回火車的?”
“說來事巧,原準備趕到公路上去截一輛運輸卡車,搭乘回臨水鎮然後再想法偷一輛摩托從小路抄近趕回車上。不想,剛上公路,就看見路旁停着一輛摩托還沒上鎖,于是我們就開跑了。”
“車主人你們沒有看見?”
“沒有。”
“你們在哪上的車?”
“臨水鎮下三站卧牛村。”
“後來摩托車怎麽處理的?”
“因為小道路近,我們比火車提前20分鐘到。等車中間,白老漢将摩托車騎走了,他說卧牛縣有個朋友,送給他處理。”
“白老漢會騎摩托車?”
“會。”
“他有什麽突出的特點嗎?”
“嗯,是個怪老頭,別看他是個鄉下人可比城裏人還油;他年歲不小,有時好像……比年輕人力氣還大;挺髒,從沒見他洗漱過。”
“你們是幾點返回火車上的?“
“淩晨1點20分。”
“你說的是實話?”趙宛韻突然厲聲插了一句。因為她想起韓石的證詞,沈得發是4點10分返回。“警官,警官,我要是說謊,你們斃了我!”沈得發急頭白臉地發誓。
“你沒記錯?”由于這個時間至關重要,鄭勁松又叮問了一遍。
“沒有。你們可以去查那趟火車出行的記錄。”
“你回車廂時是否被韓石發現?”
“沒有。那這小子根本沒在車廂!”
沒在?!趙宛韻等人心中一震。
“他或許上廁所了?或者遇到熟人,到朋友的車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