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雲案件(1)
淩晨一點。從雲溪鎮開往官渡鎮的特快列車沖進黑乎乎的夜幕。迅速遠離了雲溪站。火車頭雪亮的探照燈光像一把鋒利的長劍,一往無前地刺向鐵道前方。列車加速度行進了。空隆空隆的奔騰聲浪,緊随着粗犷的汽笛在曠野轟鳴……
當列車拐過一百八十度彎道時,賊亮的車燈猛然照見一個人影,一個卧倒鋼軌上紋絲不動的人影!“不好!鐵路上有人!停車……快停車!”在副司機大聲呼叫的同時,司機急忙撂下了緊急制動手閘。
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嘯,所有閘瓦緊緊抱住車輪。由于慣性太大,不再旋轉的車輪仍在鋼軌上滑動前行。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啊,車頭軋上去了,車廂軋上去了!直到整趟列車半數以上的車輪輾過人體,火車才笨重地停下喘息。
屍體輾成了幾截,搬出車底檢查:是位風華正茂的女郎,可惜……
“喂,1……我要報案!我是特快列車的乘警。距雲溪站十二公裏的線路上,火車不慎壓死一名少女,請派人處理……”
乘警撥通110報案後,列車繼續南下了。
黎明,東方吐出灰藍藍的魚肚白,晨曦漸漸映照大地……在停放女屍的鐵道旁邊,雲溪鎮公安分局的公安幹警已經開始現場勘察。
他們以女屍卧軌地點為中心仔細地沿着線路兩頭和兩側進行偵查。除了一只半新不舊日的白色豬腰形坤包。其它一無所獲。現場是沒有搏鬥痕跡的。也沒發現煙蒂、火柴棒或兇器等他人作案的佐證。屍體早已被碾壓得血肉模糊,無法査證死前有無受傷。
根據現場情況分析——奸殺,兇殺、謀殺、搶劫殺人的可能性極小,最大的可能是自殺。趙宛韻向鄭勁松談出了個人看法。
鄭勁松沉思說:“假若真是自殺,我們下一步的任務就就比較簡單了。死者少女為什麽自殺。她姓甚名誰?屬于何方人氏
祁順海悉心檢查坤包。除了一小卷衛生生紙和幾張小面額毛票外,剩下的只是化妝用用品了。就是說,從死者身上無法查證姓名、住址和其它情況。
“松哥,天氣這麽熱,屍體沒法久留。是不是通知車站先按路外傷亡埋葬”李建軍征征詢地望着隊長。
鄭勁松圍繞女屍轉了兩圈,沉呤片刻,搖頭說:“不行,必須請法醫驗屍後才能作出處理決定。小呂你留下監視現場。我們回局裏好好研究一下。”
自從“嚴打”之後,鐵道沿線的治安秩序有了明顯好轉,很久未曾發生過惡性案件,沒想到……自殺女郎是誰?如何查找她的死因和她的親朋好友?鄭勁松坐在警車後座雙手合抱低頭沉思。按內部規定,如果明天沒有失蹤報案,就該對這具無名女屍發內部通報了。無論如何,必須争取在屍體變質前查出頭緒!
吱一嘎!突然緊急剎車,他上身不由自主往前一沖。
“哎哎。你們看!”趙宛韻情緒激動地跳出車門,沿着公路邊的草叢迅速向前奔跑邊跑邊彎腰拾取什麽。差不多跑出半裏多路,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返回警車。
“有什麽發現?”趙宛韻上車後,老陳盯住了她手中抓的東西。
“好像是一張撕毀的信紙,拼拼看。”趙宛韻手腳麻利地将碎紙攤在座位上,一絲不茍地耐心拼接,整整用了一個鐘頭,終于拚出幾行不連貫的句子:
梁兄:
我多自……啊。求你來……我吧,告……
能自……的……如雲
“什麽!如雲?難道是蘇如雲?!”一見落款,老陳幾乎是潛意識中蹦出兩個字來,右手條件反射地去摸臉部的右下額———
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那天夜晚根據多方面材料分析,局裏确認物流貨運公司的女臨時工蘇如雲具有參與車盜的犯罪行為于是命令老陳和另一位叫顧剛的刑警前往鐵路九村拘捕蘇如雲的警車開到李家住宅後,老陳率先跳下摩托,大步沖進黑古隆冬的房門……不料被蘇如雲那位患有嚴重白內障的母親絆倒。沒等他爬離地面就聽見後院有一種緊張慌亂的聲響……他顧不得疼痛跳起來直奔後門,果然看見一個人影已經翻上院子內側兩米多高的圍牆。
“站住!”他大聲吆喝着奔向樓梯,冷不防圍牆角落有只兇狠的拳頭襲擊過來,正中他的坎颚。不等他清醒,下身又被隐藏的兇手狠狠踢了一腳,撲通倒在了地下。等顧剛趕到時樓梯抽掉了,後院只剩下幾乎昏厥的老陳……
“王八羔子,你怎麽才來?”蘇醒後的老陳惱怒質問顧剛。“……那位大娘差點被你撞死。我不想節外生枝,就撥打120急救……”顧剛解釋說。
結果那天晚上蘇如雲硬是在刑警的眼皮底下逃出了家門。至于協助蘇如雲潛逃的罪犯是誰至今仍是個謎。老陳只記得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梁兄:我多想自殺呀,求求你,快來殺死我吧,告訴你,我不能自殺。你的蘇如雲。鄭隊,這麽念通嗎?趙宛韻按照個人想象填補那張信紙上無法補齊的空格,擡頭詢問鄭勁松。
“現在還不到研究信件的時候,死者很可能就是從老陳手裏逃脫的蘇如雲。先回去開會商讨一下。”刑警隊長果斷地作出決定,見妹子要收起碎紙忙攔住她,并掏出理光照相機說等等,先把它拍下來……
法醫報告顯示女屍沒有異性J液,以下兩種懷疑可以排除:QJ後兇殺,兇殺後QJ。另外,法醫的鑒定還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死者肺部有窒息擴張的紊亂狀況,主動脈中也有不少凝滞的淤血。這些征狀表明死者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被人掐死後搬上鐵軌的。
刑警們都清楚,被火車軋死的基本特征是肺部呈劇烈收縮的芒果球狀,全身血液順着切斷的脈管流洩一空。因此可以初步确定:鐵道上的女郎不是自殺,是他殺!
那麽,作案人是誰?他為什麽要殺死一個犯有盜竊罪和流氓罪的女人?圖財?報複?還是別有目的?
必須盡快追捕那個殺死犯人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