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宣告配偶死亡(3)
一個偶然的機會,傅錦霞邁出了通向罪惡深淵的第一步……
那是一個秋雨綿綿的傍晚,她獨自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華燈初放,細雨為它塗了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喧鬧了一天的街頭平靜了,一對對緊偎在一葉傘下的情侶,不時地擦身而過,細綿的情語也不時地飄進耳胖,一股莫明的惆悵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
“姑娘,你怎麽站在雨裏呀?”忽然,她身後響起一個柔和的男子聲音。回頭只見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他右手撐着一頂黑色尼龍傘,左腋下夾着一只棕色皮包。
“噢一?”
那男子眼睛倏地一亮,發現雨中的傅錦霞竟是個如花似玉的美麗少女。她的衣裙已經被雨水淋濕了,緊緊地粘貼在身上,胸脯顯得□□而高聳,攝人心魄。
“你是?”傅錦霞把周慶祥打量一番,果然風度翩翩,氣度不凡。他上身穿一件潔白的襯衣,頸下系一條绛紅色的領帶,下穿一條藏青色的長西褲,腳上的皮鞋擦得油光锟亮。只是那張白淨的臉胖而有些臃腫,光禿禿的麗額像一片荒蕪的河灘。
他那雙小眼睛閃閃溜瘤顯得有些狡狯,鼻梁卻高聳挺直,兩孔貪婪地張開着,醞含着幾分□□……
“能借你傘的光嗎?”傅錦霞臉上漾開了笑容,那雙如杏的烏黑透亮的雙眸,凝視着周慶祥,目光中閃着一種一般少女所沒有的逼人光澤。因為他是個商人,那棕色皮包裏有着她需求的錢。
“當然可以。”
“謝謝。”
于是傅錦霞鑽到傘底下。
“你叫什麽?”
“傅錦霞。”
“哈!我最喜歡美麗的雲霞……阿霞,你能陪我去吃頓晚飯嗎?”
“當然可以。”
傅錦霞欣然應諾了,兩人來到一家高級餐廳,男人出手闊氣,餐桌上很快擺滿了美味佳肴:清炒蝦仁、宮爆肉丁、紅燒裏脊、清蒸桂魚外加清炖雞湯。四瓶青島啤酒眨眼間喝得只剩下半瓶……此刻周慶祥醉意朦胧,順勢把一只手搭在傅錦霞的肩上,另一只手卻從皮包裏抽出幾張“大團結”,悄悄地塞到傅錦霞的手裏。
傅錦霞的眼晴左顧右望,顯然有些害怕,但她還是把錢擦得緊緊的。接着,周慶祥就把她帶到一家“地下旅館”。
在那幽暗的燈光下,傅錦霞居然為了幾張
“大團結”,不惜少女的貞潔……這樣,這兩個堕落的靈魂,不顧人間廉恥的風流孽種茍合了。而且這種肮髒的交易,繼而日愈頻繁地在夜幕籠罩下的“地下旅館”裏偷偷地進行……
後來,傅錦霞終于知道了周慶祥是個專門拐賣婦女的人販子。盡管她如夢初醒,恍然大悟,但已晚矣。這期間,她在周慶祥的唆使下先後與十幾名男性發生關系,騙取了大量的錢財。
她自知陷入了□□的泥坑,不能自拔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她與周慶祥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合夥做起騙婚罪惡生意。任何人都難以想象在她那楚楚動人的嬌體中,竟掩藏着一顆毒蛇一樣的心。她像蛇一樣肆意玩弄男性,讓他們為她發瘋為她傾家蕩産。然後她把錢騙到手後,便瞅準機會溜之大吉如同識途的白鴿,返回約定的聯絡點,又去尋找新的獵物。那次,周慶祥與同夥胡大發商定之後決定把傅錦霞帶到落山坳,利用丁善民求妻心切的機會,詐騙了兩幹元。接着傅錦霞便巧妙地擺脫了丁善民又去與周慶祥彙合,正待行動時不料碰上公安部嚴厲打擊刑事犯罪分子,雙雙落網。周慶祥被判了徒刑,傅錦霞送去勞教三
年。
解除勞教後,傅錦霞曾有過棄舊圖新的念
頭。但回到家裏父母早已對她的堕落恨之入骨再加上她名聲太臭,左右鄰舍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家裏父母怨恨,外面無人理睬,立足不穩,又使她心灰意冷了……
這天,她整理衣物,準備再次離家出走時突然發現了一件東西,“呀,我為什麽不去找他呢?”
她喜不自盡地叫出聲來。這件東西就是傅錦霞與丁善民的結婚證書,也是她在騙婚的生涯中唯一的一次正式登記手續。
她又來到了落山坳。可進村後,她才聽說丁善民早已不知去向,但他在三年前蓋的一間新房,現由兄嫂保管。
傅錦霞是因為沒有落腳點,才來找丁善民的。如今,丁善民不見了,可他蓋的房子還在呀這不正合自己的心意?于是,她走到新屋門口,探頭朝門裏一看,只見丁善良坐在四方大桌旁,架起二郎腿,正品嘗着前天從小鎮上買采的一瓶上好的白酒。
“哥!”
“誰?”
丁善良驀地擡起頭,愣怔征狐疑地望着門回的傅錦霞。
“哥,怎麽,你不認識我啦?”不用丁善良請,傅錦霞便自己跨進門來了。
“啊,原來是你!……”丁善良像被蠍子咬了一口驀地跳起:“你怎麽回來了?……”
“我來找我的丈夫阿民呗。”
傅錦霞冷冷一笑。與丁善民相比,丁善良的身子顯得有些單薄,看上去似乎有些未老先衰。那張象松樹皮一樣粗糙的臉上,一雙深陷的大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惶恐不安的神情說你找阿民?他,他早已失蹤了。
“我知道。”傅錦霞兩眼掃視了一下屋子,胸有成竹地說:“這房子是他蓋的吧!”
“這房子已經歸我了。”
“是嗎?”傅錦霞并非是個等閑之輩,她自恃見過大世面,哪會把丁善良放在眼裏?于是,她朝丁善良輕蔑地一笑,反問“憑什麽歸你?”
“我是他哥。”
“是。不過,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了。”
“什麽意思?”
“因為我和阿民是合法夫妻,不管他是死是活,從現在起這屋子都得歸我!”
“這是什麽話?!”
一場争吵,勢在難免。
但争吵并沒有結果。丁善良只好求助村幹部出面解決。可是,妻子替丈夫保管房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村幹部無法解決,也只得勸阻丁善良讓傅錦霞住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