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之日記(3)
鄭勁松滅了手上的煙頭,說:“可以肯定童丹悅死前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并且和這男人有很不一般的關系。這是那根頭發絲告訴我們的。至于罪犯是否就是日記本中寫的那個男青年還是另外一個男人,現在還說不定。現場獲得的線索還遠遠不能對我們抓獲兇手有什麽幫助。現在我們還應該盡量接集線索,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
他停了停又說:有個很大疑問是童丹悅的父親童國柱,為什麽會死在她的閨房中?另外日記中又給我們提供了兩個問題,第一,那四百元錢怎樣處理的?第二,水果點心從哪裏買的?又怎樣把它們與瓷片、頭發、鞋印聯系起來呢?”
趙宛韻說還要到現場去進一步找原因?
“對!”鄭勁松說,“我和你再到現場看看。老陳你和秦曼到醫院去找那位護士了解些有關尤琴的情況。”
童丹悅的寝室門仍然是打開的。隔了一夜這裏的一切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仿佛這裏不曾發生過什麽事似的。這不是一種反常的自然嗎?
但是,細心人又不難看出,這裏的一切均被人動過。
床上的被子、枕席雖然象原來那樣淩亂但的确不能一絲不變地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書架上的書均被翻過;書桌、抽屜同樣被動過。
總之,有人對這裏的一切進行檢查後,又想把它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但又做不到。
這個兇手可以說做到了“天衣無縫”。除偵查員知道有人到這裏來過而外,其它就沒有任何跡象留下了。究竟是誰到過這裏?
趙宛韻說兇手是不是又到這裏來過……
“不是。”鄭勁松說:“你想想看——兇手在殺害童蘭父女的當時,能夠把現場留下的指紋等收拾掉,再想做什麽是一定有時間的。那麽,他又何必在案發了後又再次冒險來到現場呢?所以這一次到這裏的是另外一個人,并且可以肯定這個人與童家的關系也很神秘。”
趙宛韻終于在一個抽屜裏找到了兩個黃桃罐頭。他一邊把它放進物證袋一邊自言自語童丹悅會不會有兩個男朋友?
“可以這樣假設。因為前者和後者都在童家找什麽東西。他們要找的究竟是什麽?會不會是自己無意留在童家的東西,而且是與本案很有關系的東西?于是他們才想迫不急待地找到它,以免給自己帶來麻煩。”鄭勁松吸了口煙又說。
是的,在童家這兩個熟人中,肯定有一個是兇手。趙宛韻這樣想:整個案子關系童家三口人,而尤琴既不知道童蘭父女為何會被害而自己也沒有受害,沒有一點事實對她構成威脅那她在童家是怎樣一個位置呢?這裏面沒有文章嗎?
想到這裏,趙宛韻就說我認為要從尤琴那裏打開缺口。
“對!”鄭勁松說,“不過我們還是先看看老陳那裏的情況怎樣。我看尤琴也是一個很神秘的人……要想從她口中得到一點對她稍有不利的東西,是很不容易的。”
那麽尤琴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對尤琴所在的單位以及尤琴的鄰居,趙宛韻進行了一系列調查。她發現,尤琴有着一些隐私。
據其一位同事反應幾乎每個星期都有兩次電話來找她。電話是一個男人打來的,她肯定不是那童國柱,因為童有事總是親自來找。
據其一位鄰居反應他們夫婦在十幾年前吵過一次架,吵得很厲害。童國柱把尤琴狠狠揍了一頓,還罵她水性揚花。但是以後她們就從來沒有再紅過臉,彼此好象都很尊敬對方,又好象是在對家庭盡一種義務。
老陳和秦曼回來後說,有天傍晚一個小女孩來醫院,為尤琴送來一竹籃水果。護士問她是誰叫她送的,小女孩說是一位不認識的叔叔叫她送的。護士發現裏面壓着一張字條,寫的是【你要好好養息,他的死是自食其果。】落款是一個“山”字。
綜上所述,偵查員們一致認為根據種種跡象來看,在童家已有第三者插入。但這個第三者究竟是誰呢?只能從尤琴口中得到。若要她說出這個第三者,可并非易事,必須進行一次大膽的嘗試。
鄭勁松思考了一下,說:“我們現在去找尤琴,就從她個人私事這方面打開缺口。”
當尤琴這次見到偵查員,臉上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鄭勁松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這次來主要想了解你們家庭過去和現在的一些情況。希望你能配合。說完,他問她聽說在十幾年前你們吵過一次架,而且吵得很厲害?
她愣了一會兒,答道有那麽回事。
“那麽你最後一次見到你丈夫是在什麽時候?”鄭勁松的這種問法,是有意打亂回答者的思路。象剛才問她是否吵了架,已經暗示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為什麽吵架。再這樣一問就會使其不慎流露出一些不該流露的表情,說出些不該說的真情而達到此次拜訪目的。
“在出事的前一天下午。”她只遲疑了一下說。
“那晚上你沒有和他在一起?”
“沒有。他最近一直很忙。有時他在家喝酒,一喝就是兩三小時。他被撤了職後,有很多時候他不願和我在一起。”
“那晚你曾和誰在一起?”
“這、這個……”她的堡壘開始崩了。
“你認識一個叫什麽山的人嗎?”
“不,不認識。”
“那他為什麽托人給你送東西。說童國柱的死是自食其果是什麽意思?”
“……”看得出,這時尤琴已經覺得那些事無法隐瞞了。
趙宛韻厲聲說:“請你好好回答,包庇是犯法的!”
“有個叫巫海山的,我和他認識。那晚我和他去看了一場電影。看完電影,我們就分手了。”
“你回去時為什麽沒有找老童?”
“我當時覺得沒有必要。另外……”
她還沒說完,秦曼就插上一句:“另外你還愛上了巫海山,對不對?”
“不,不對!”她嘴角的肌肉抽搐着,嚷嚷道:“你們憑什麽這樣說,難道我丈夫的死與我們有關?”
“再問一句,在發案後巫海山到過令愛的寝室沒有?”
尤琴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毫無掩飾地暴露在公安人員面前了。事到如今,她想自己不應該再隐瞞了。
“去過。”她毫無氣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