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腳印(8)
專案組得到這一情況,決定立即去二嶺子朱光棍家。小廖駕駛着警車熟練地翻上山路。
當趙宛韻居高臨下往山下看去時,仿佛覺得像是坐飛機,而不是車,下面幾幢小房就象彈丸那麽小……高低起伏的山地被晨燦爛晖沒上了一層黃油般的光澤,令人眩目而心驚。
假設警車若在這翻滾下去,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其實這擔心是多餘,小廖開車比市裏跑柏油路的司機還坦然;他熟練地轉動着方向盤,甚至能躲過散落在地面上的一些碎石。莫所長已叫另一個民警給專案組幾位同志準備好了早點:牛奶和紅豆夾餡面包,各位邊吃邊唠着。丁大旺粗聲大嗓地說:“我們這地方太窮所以打光棍的多,姑娘不願嫁進來。我算走運的,和我家那女人是青梅竹馬,否則恐怕再有力氣,也娶不上個老婆。不過……整個地球上數她長得最醜。無所謂啦,能續香火就成。”
各位都笑了。
警車吃力地爬上彎彎曲曲的山道。莫所長說這地方不像你們雲溪鎮那裏好管理。謝家鎮猶如一根細長彎曲的扁擔,二嶺子,韋塘,正象扁擔上的兩個鈎子,各居一方。這還不算素坡上嶺下的還有些零散的住戶。”說話間,車開到二嶺子,一直開到朱光棍家門口。大門緊閉着,莫所長上前敲門。
“誰呀?”
“我們是謝家鎮派出所的”
咔啦~門緩慢地開了,朱光棍身上披着一件黑夾克,眨動着惶惑的眼睛望着我們。
莫所長沒和他搭話,徑奔裏屋,各位随後也跟了進去。屋內狼籍一片,地上煙卷頭,飯桌上全是酒瓶子,一堆肮髒的被褥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裏面還有人沒有!”他闖進卧室上前猛地掀開被子,啊?!一雙手被反綁着的女孩蜷縮在裏面,她幾乎L體,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女孩擡起頭,呆滞地目光停在莫所長的領章、帽徽上頓時發出痛絕的哭聲:“大叔,救,救,救救我吧?”
莫所長趕緊給她松了綁,趙宛韻趕緊找來她的衣服讓她穿上。
鄭勁松怒視着朱光棍問道:“她是誰?”
“這這,是我花兩千元錢買來的。”
“在哪裏買的”
“劉大疤用車昨晚給運來的。”
丁大旺冷笑了聲說好啊。你總說沒錢請我喝酒,倒有兩千塊錢買花姑娘回家!
“怎麽樣!”朱光棍狠狠地掃了一眼,丁大旺低下頭。
“你死到臨頭還嚣張跋扈,走!”李建軍拿出手铐,發出厲聲命令。
“我沒罪。”朱光棍理直氣壯地說:“有買有賣嘛……”“賣,買,同樣有罪,帶走。”鄭勁松說着轉身就走。
回到派出所,高副所長高興地握着鄭勁松的手說:“你們是旗開得勝啊!”“也多虧丁大旺報告的及時。”鄭勁松笑着回答。
經詢問,那女孩叫李淑瑩,十九歲,萬口市人,從小故去雙親,寄居哥嫂家。最近因和嫂子不睦,最近發生口角,賭氣離家出走,流落到柳川市。僅有的一點錢很快就花盡,正當她饑腸辘辘地在旅店門口徘徊時,恰遇一位好心的于姐,自稱是公務員,很同情她的處境還請她吃了飯,安排她在旅館住下,臨走時還慷慨資助她二千多元錢并答應給她找個工作。李淑瑩喜出望外,感激涕零,一直在旅館等了一個星期,那位于姐才來說工作已經找妥,在韋塘燈具廠,她們便一起坐火車來到謝家鎮。有一個臉上帶着一道大疤的男人,用面包車把她倆接到韋塘,于姐說他是燈具廠的劉廠長。
天已完全黑下來,李淑瑩發覺到事情不對就,問:“這是去哪?”
于姐說:“燈具廠宿舍。”接着她被領進路旁一幢孤零的房子裏,那位于姐卻不見蹤影了。李淑瑩吃驚地問:“這是燈具廠宿舍?”
劉大疤門上了門,□□着:“不,這裏是姑娘的天堂。”
李淑瑩才知道自己身陷魔爪,驚呼一聲往外就逃,劉大疤急步上前,揪住她的頭發,一頓拳打腳踢,李淑瑩頓時昏死過去。劉大疤乘機發洩了□□。爾後用面包車送到朱光棍家。
專案組又詳細問了“于姐”的外貌特征。
“個頭158左右,大餅臉小眼睛,兩顆門牙是假的,有時說話還上下活動。”李淑瑩說完又抽泣地擦着眼淚。聽完其控訴,各位同志無不義憤填膺,立即驅車趕往韋塘逮捕劉大疤。
當我們來到劉大疤住處,門卻鎖着。
莫所長說:“為了不打草驚蛇,咱們把汽車放在韋塘稻草庫,來個甕中捉鼈!”随着天漸漸黑下來,料峭的山風撲向大地,凍得各位渾身抖瑟。
突然,劉大疤家燈亮了。各位的心也豁然一亮,迅速地迂回過去。
“開門,劉大疤,我們是警察!”小廖用手邊捶門邊吼叫。屋內燈光頓時熄滅。
小廖又敲了一陣,屋內毫無動靜。他飛起一腳,把門踹開,往裏剛邁一步,冷不防一棍子打在他肩上……他始料未及,“啊”地一聲倒在外面,沒等起來,裏面嗖地飛出一個酒瓶子,砸在門外一棵楊樹上擊得粉碎。
好個悍匪,敢襲警!鄭勁松對天連鳴兩聲以示警告。只聽裏面咆哮道,“打吧,老子跟你們拚……拚了,老子活夠本了,你們誰活夠了就進來,沒活夠的就滾回……回去!”
一股怒火沖上心頭,趙宛韻亦提槍欲往裏沖,被李建軍拉住,他脫下黑外衣卷個卷,一腳踢開門,先把那卷大衣往裏一抛,随後沖進屋去。
劉大疤誤認為進來的是人,對準那卷黑外衣就是一刀……可他屁股上早被沖進來的李建軍狠狠踢中一腳。呵呵,李兄最近迷上習武經常蹬踹假山鍛煉腿腳,劉大疤的屁股乃是肉質的如何經受得了,一頭栽倒在地……專案組上前将之擒獲。
後來在搜查了一下這作惡多端的屋子,把劉大疤押到派出所。
劉大疤硬是什麽也不說,經過再三政策攻心,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說說了能不能饒我一命?
他臉上的疤在抽搐着。
莫所長說:“只要你如實說出來,可以考慮對你寬大。”
劉大疤這才吞吐地交待了——
他在兩年前就和于姐在一起鬼混,這次于姐帶來三個小妞讓他賣出去,每個他可分成五千元。他把李淑瑩賣給了朱光棍。
鄭勁松問:“另兩個姑娘藏在哪?都叫什麽名字?”
“這我可不知道。阿于每次來都是上我家來找我,但從沒告訴我她住在哪。”
趙宛韻又提問一陣,劉大疤支吾着也說不清楚。可那雙賊眼卻溜着公安人員的表情,估計是在猜測對方對他的回答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