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旖旎
她去吻他撐在她頭側的手臂, 從手腕到臂彎,舔嘬吸吮,直讓陸宸忍得額頭青筋亂跳。
他終歸認識到有問題的不是鬥篷, 而是顏鳶,是他自己。
陸宸眼底的猩光愈發明顯, 他阖着眸子不敢亂動,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琢磨顏鳶這個樣子要怎麽辦。
不過事與願違, 他尚未将浮揚的思緒歸攏, 胸前的衣襟卻忽地被人扒開,有微涼又濕漉的唇瓣貼來, 激得他身軀一震, 牙關死咬。
顏鳶失神的求呼聲順着下颌傳将上來:“夫君…我…要…”
最後的理智傾然崩塌,陸宸頹喪地睜開眸子,他看在榻上不斷擺着織腰的顏鳶, 再不去想用其他辦法解香這件事,覆身壓上坐榻上的那個羸弱的可人,動作刁鑽地堵住那張仍在哼吟的檀口。
“唔…”終于得償所願的顏鳶美目渙散, 很快便在漫流中漂上潮尖。
…
看着安分下來的顏鳶阖目沉睡, 陸宸籲出一口氣,沉靜地将兩人的衣衫穿戴好, 打算下榻開窗散散這滿室的旖旎。
剛将支摘窗撐起, 陸宸便在油綠的樹影見看到畫碧急匆匆地向這裏跑來。
畫碧也看到了他, 遙遙地福了個禮, 也不等陸宸開口問, 便迫聲喊:“陸大人,我們家小姐不見了。”
陸宸皺了皺眉, 未料到顏芙也突然走失。
“怎麽回事,你先詳說。”陸宸害怕畫碧再這樣喊下去會将睡夢中的顏鳶吵醒,便折身走出室內,站在一叢斜竹旁問道:“最後一次見到你們夫人是什麽時候。”
“大約半個時辰前。”畫碧抹着淚抽噎道:“小姐說三小姐興許是迷了路,走錯進了寺院後坡的樹林裏,便和奴婢分頭進去尋。”
“奴婢尋完無人出來恰巧聽到夏平過來告知三小姐已經找到,琢磨應該快些将這件事告訴小姐,所以再次進到樹林裏,卻不想什麽影子都沒有見到。”
畫碧跪到地上向陸宸磕頭:“寺院內的其他地方奴婢也尋過,通通沒有,無法,只得過來求陸大人幫忙。”
“還望大人肯出手。”
陸宸喚畫碧起來:“不要着急,我這就去找找,你帶我去那個林坡。”
“陸大人這邊請。”見陸宸同意,畫碧忙不疊稱好,拎着跪滿灰塵的裙邊便向竹叢外走去。
林寶寺的後坡,雜草群生,間有雨水沖刷出的深淺溝壑,不甚明顯的土徑崎岖難行。
陸宸帶着畫碧和靖遠侯府的幾名婆子小厮一口氣鑽進密林的極深,最後是在一道淺溝裏發現的顏芙。
“大伯。”在草中等候了許久的顏芙見畫碧終于将人引來,忙“驚惶”跳起,一個慣力撲進陸宸的懷中:“這山坡內有野,雖然是小的,但是它們的牙好尖利,我害怕。”
“世子夫人不用怕,我帶了許多人來,就算是大體型的野,也會繞路而行。”陸宸不喜歡顏芙離他這樣近,垂眸打算推開顏芙,叫個婆子過來攙她。
餘光卻瞟到顏芙頸後發鬓裏的兩顆小痣,心中立時咯噔了一下。
那兩顆痣的位置,與馮水兒指給他的位置差別無二。
“世子夫人可有哪裏受傷?”陸宸想再仔細瞧瞧,于是停住手中欲推的動作,繼續任由顏芙抱着。
嘴上關心的話切意真真,但眸底的冷光卻如毒蜂的尾刺一般死死地盯着顏芙發際。
痣所在的位置确實無錯。
可馮水兒說為她贖身的是一名男子…
“世子夫人,天要黑了,我們先回府。”眼見天際開始擦黑,陸宸叫了身旁的一名媽媽來扶住顏芙,自己則是綴在隊伍的最後,回憶那日與馮水兒交談的內容。
馮水兒說那個主人帶着半張面具,從頭至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為什麽要戴面具,又為什麽人都已進柳月樓,贖人卻不親自開口。
陸宸又瞟了眼那道孱嬴的背影,有個很大膽的想法突然跳進他的腦海。
“他”會不會就是一名女子假扮的!是正行于他面前,上一刻還對他哭泣連連的顏芙扮的!
有絲絲的寒意順着脊骨遍及全身,陸宸垂下眸子掩住因這一想法帶來的慌亂,他想起喬媽媽的來歷,想起弟弟病亡那天雨棠院的空無一人,想起夏平說他眼熟那名監視馮水兒的男子,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顏芙的蓄意謀劃,那顏鳶現在的處境怕是在虎口中也不為過。
陸宸算了算仍能瞞住馮水兒未出京的時間,覺得自己的得加快速度查這件事情了。
…
林寶寺高僧空藏法師外出雲游的事情閑話在雨棠院時,顏鳶是不安的。
她的不安不在于空藏法師的“脫身”,相反,她知道這位貪婪好色、沒幹過好事的和尚已經被刑部繩之以法,終生都會在不見天日的監牢內度過。
不安來自于陸宸。
盡管當時中有迷香,但顏鳶回到靖遠侯府後想起那禿頭圍着她繞了好些圈,一會摸摸她的衣裳,一會撥撥她的頭發,末了還在她的耳旁說了一堆“佛陀”、“恩賜”之類的話。
雖然事後陸宸安慰她說空藏法師并沒有碰到她,但她仍察覺到陸宸眉間的煩悶與焦躁,她覺得那是對她的。
陸宸應該厭棄她髒了。
顏鳶看了眼雨棠院空落落的書房,嘆了口氣,不知今日旬休的陸宸去了哪裏。
他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哪怕是下值後從扶香居用完膳,也只匆匆地同她講他要出門,可能晚歸,叫她不用等他之類的話。
顏鳶寡歡地想着陸宸的事,沒有注意到小杏已經喚她許久。
“小姐,你在想什麽?”小杏碰了碰顏鳶的胳膊。
“啊。”顏鳶眨了下眼睛,從萬千心緒中回過神:“什麽事?”
小杏道:“是繡房的媽媽們要開始做秋日的衣裳,想讓小姐挑挑喜歡的料子。”
顏鳶這才瞥到窗外抱着箱籠靜立的綠衣婆子,點了點頭:“讓她進來罷。”
綠衣婆子扭着胯走到顏鳶面前,向顏鳶恭恭敬敬地行禮:“老奴見過大少夫人。”
顏鳶認得這位媽媽,姓鄭,是跟随呂氏一同進府老人,管理繡房十幾年,為人眼高于頂,她在靖遠侯府也有一載餘,今日是鄭媽媽第一次登門詢問她做衣裳的細節。
哪陣風竟然将她吹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