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喂藥喚醒念白,沉魚落雁應付談判
落雁按下沉魚的手,微笑着湊過來問道:“何意?可否細講一二?”
高希言說了紙質和木頭的區別,問道:“在這木頭上做題,不知道是用刀刻還是用火鈎燒?亦或者有什麽法子能把這木板做出像樓層一樣立體的形狀?”
沉魚完全不動腦子,氣鼓鼓地左右張望着高希言和落雁。
落雁思忖一番道:“你剛剛說的三種法子倒是都行得通,不過我聽說往常有一種書冊,是被雕刻成立體的,翻開後能看到不同的字,兩三頁合起來又會有不一樣的句子,這書冊就能百看不厭,常看常新。不知可是這種?”
高希言沒聽過這麽神奇的書,但被落雁這麽一說,便能在腦中想象出大概樣子,思索着道:“剛剛我問了念白關于方位的排列,我想到,之所以這樣排,定是因為有了不同的空間,我們平面看是錯,若是換成不同方位和平面,就不一定是錯了。我猜測,這應該是兩個球的交錯。”
落雁被高希言這麽一點就通了,拍手道:“原是這樣!我也懂了。這道工序對你們人類來說或許有些難度,但我們妖來做也是眨眼的功夫。”
落雁從頭上拆下紅色發簪,在上面沾了口水,遞給高希言道:“你用這個在木板上畫出形狀,剩下的只管交給我。”
高希言接過去,坐在椅子上反複比劃,終于畫好形狀,交給落雁。
落雁接過發簪戴回頭上,給沉魚使了個眼色。
沉魚走過來,疑惑問道:“我?”
落雁讓他看那塊木板,道:“你看那兩個形狀是不是跟你的泡泡一樣?你能吐出大小不一的泡泡,比用手揮劍簡單多了。”
沉魚一臉驕傲,對着高希言道:“看着啊,一千年的功力,千萬別眨眼,這或許就是你這一生一次的機會。”說完,張開嘴巴測量着那兩個圓形的大小,确定後果斷張嘴,把兩個泡泡同時用手指輕輕推向木板,瞬時間兩個泡泡分別跟兩道線重合,交錯在一起,随即沉魚又抽出長劍,輕輕揮動了兩下,那木板就變成了立體的圓。
沉魚擡頭笑了笑,看着高希言瞪大的眼睛,只覺暢快。笑哈哈道:“人類果然很會用腦子!剛剛算是我錯了,我太急了。”
就在三人放輕松的時候,只聽門外傳來一聲鈴響,落雁驚慌道:“壞了,不該那麽快完成,我們要有危險了!”
高希言一陣驚慌,問道:“你們能擋得住嗎?”
落雁道:“我們剛剛出去看了一圈兒,雖然有不同題目,但跟我們同個題目的房間不在少數。來的妖不一定是談和,也有強要的。走上絕路的妖會通過暴力讓我們屈服,收容他們,甚至會殺了我們,搶走題目和答案。這就意味着……”
“衆妖皆敵?我們成了衆矢之的?”高希言接過道。
落雁點點頭。
沉魚揮起長劍道:“有我在前面擋着,就算廢了我千年修行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落雁道:“別說喪氣話。我看了看那些厲害的大妖,他們是不屑于來搶的,或許我們到時候可以把答案透露給他們,也能保全自身。”說着,她又回頭看了看念白,道:“若是能把小道士喚醒,我們即便不洩題,也能有□□成的勝算。對了,你剛剛說問過小道士?他醒來過?”
高希言道:“我給他喂了兩口藥,他醒了一會兒,興許是藥喝少了,所以……”
沉魚道:“哪裏有藥?你又出去了?”
高希言舉起葫蘆,對着沉魚落雁道:“這裏面就是解藥,你們聞聞。”
沉魚不相信,把葫蘆推到一邊,道:“又說這個,之前你也讓我聞,明明就是水,哪裏有藥?”
落雁接過去聞了聞,不可思議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沉魚聽說,低頭湊過去聞了聞,竟也聞到了苦藥味兒。
高希言笑了笑道:“這裏面其實是水,但我前幾日發現,只要喝的人相信裏面是藥,就真的會有藥效。若我不事先告訴你們,或者你們只要不相信,聞得到應當還是水。”
沉魚聽了不信,又拿過去聞了聞,不可思議道:“這葫蘆還真是有玄機!若是我們認定裏面有靈丹,豈不是能羽化成仙?還在這裏費什麽勁兒。”
高希言抿嘴笑了笑。
沉魚看着自己又被嘲笑,撇了撇嘴,把葫蘆扔到高希言手裏。
三人走到念白床邊,擡起他的脖子,高希言像之前那樣喚他的名字,看念白有意識後,對他重複說葫蘆裏是解藥,可以讓他清醒,念白回應了兩句,高希言把藥慢慢送進念白嘴裏,不斷提醒道:“多喝一點兒,馬上就能醒過來了。”
念白聽話喝了幾口,頭腦有些反應的時候,睜開眼睛看着高希言和沉魚落雁三人,疑惑道:“這是什麽藥?我為什麽吃藥?”
沉魚道:“來不及解釋,你只管喝下就是。你信不過我們,難道他也信不過?”說着他指向高希言。
念白看着高希言,嘴巴微微一翹,笑眯眯地道:“自然是信得過的,他是我師傅見了也要誇很久的人,信得過的。”
高希言把葫蘆又遞到他嘴邊,念白剛把嘴巴湊過去,又忽然想到什麽,皺眉道:“我想起來了,剛剛不知怎麽就暈過去了,是誰給我下的毒?是不是這條臭魚?”念白突然盯着沉魚問。
落雁剛想開口跟他解釋,只聽門外有腳步聲,雖然距離還很遠,但正在快速靠近。落雁道:“來了,我倆負責守着,你負責把他灌醒。”
高希言點點頭,向前挪動了一下,另一只手替換了落雁的手,扶住念白的後背。
沉魚也來不及跟念白還嘴,同落雁分別開啓了各自的陣法,先在房間四周加固了幾層,又在高希言和念白身上揮了幾下。眼看着門前出現妖的身影。兩個配合着站在門前,沉魚稍稍開門,揚起長劍向外劈開;落雁同時揮動衣袖,剛靠近的妖便被打飛落下大廳。後面上前的妖,看起來淡定很多,徐徐走來。最前面打頭陣的是河豚,兩腮氣鼓鼓的樣子,加上渾圓的眼睛,看起來人畜無害,卻能發出劇毒。後面跟着的都是蝦兵蟹将等一衆水生動植物。黃黃綠綠一片,慢慢向前靠近。
他們在沉魚落雁五尺之外停住腳,把房門圍個水洩不通。河豚指着沉魚笑呵呵道:“這不是我們的本家嗎?沒想到我們這一族也有這等智力的,聽說進化才是生存根本,現在看來确實如此。你看咱們哥幾個,雖然智力不及,但也是各種本事,最少的也存活了兩千年,我看你這智力剛好能彌補你的妖力欠缺,若是咱們一起行事,過了今日便能全身而退,興許還有更多好處呢!”
沉魚耐着性子聽他這一通啰嗦,他剛一停嘴,便不耐煩道:“我确實活得年歲沒你們多,你這話也是頭一次聽說,甚是長見識了。敢問前輩,你們活了這麽久就只沾染到了人類的俗氣,把求人幫忙說得這麽高高在上、冠冕堂皇嗎?”
河豚眼睛一瞪,剛才的表面和氣頓消,兩腮比剛剛更鼓脹了,眼見着就快要把臉撐破了,眼睛變得通紅,臉上的坑坑窪窪越發明顯,甚是可怖,只見他兩只小短手向兩邊大大張開,做出進攻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