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的聲音突然停了,只片刻,她又歇斯底裏叫了起來:“鬼啊!”
緊接着是她橫沖直撞跑下樓的聲音,直到大門關上,她的聲音還響在村裏,原本寂寥的村子因這聲音平添了幾分可怖的異樣。
沒多久,楚傾玄如幽靈般飄了進來,他黑着臉,沉聲說道:“以後不要再随便讓人進來,這屋子被我布了結界,倘若有生人進來,結界自破。”
我恍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上次張朵那般瘋狂地撞擊我家窗戶都進不來,原來是楚傾玄早就在此設下了結界。虧我剛才還暗自竊喜我挂的那些東西起了作用呢,我怎麽就沒想到,若是那些東西真有用,楚傾玄就進不來了。
“那你剛才對張朵做了什麽?”我有些害怕,張朵那麽膽小,若是弄出了什麽毛病,指不定又會出啥事。
“沒事。”楚傾玄走到我身旁坐下,修長的指尖拂過我額角的碎發,“不過是吓吓她罷了,以後……不要再睡那屋了。”
他緊蹙着眉頭,神情厭倦。
我不問也明白,他那樣高尚的人,怎會睡一個寡婦睡過的床,更何況王秀還是那樣的人。
沒等天亮,他又走了,起床後,村裏傳來消息,昨夜又死人了。
死的那日殺貓的李壯和其餘幾個動手抓貓的人,他們的死相,跟劉嬸和牛貴媳婦一樣,同樣面目全非,全身布滿抓痕。
村裏的人也沒敢将他們的屍體多留,随意找了個時間就一同埋了,絲毫沒顧什麽風水命理。
但是埋的時候,村裏所有人都去了,其中也包括我跟王秀,王秀一見了我就往人群後面躲,還不時指着我跟旁人說:“她……她家有……又鬼!”
好在那些村民并未将她的話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受了刺激,說的話都是瘋言瘋語。
主持葬禮的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中年道士,他拿着桃木劍,嘴裏一番念叨之後,取了一碗小米在墓穴畫了一幅八卦圖,而後灑下一杯雄黃酒,方才命令他們将棺材擡入坑中。
不想棺材還未落地,幾陣陰風吹過,徑直将墓穴裏用小米畫成的八卦圖吹散了,道士見了神色大變,忙喊道:“等一下!”
但終歸是遲了,他話音剛落,棺材已落地。
“唉……”道士無奈地嘆息一聲,嘴裏不停地碎碎念,“劫啊,災劫啊!”
諸多村民一聽,一下慌了神,忙圍過去:“道長,怎麽了,八卦圖散了,會有什麽後果嗎?”
他們所有的寄托都在這道士身上,眼下聽他不停念叨什麽災啊、劫的,自然是怕得不行。我看着也是邪乎得很,背脊陣陣發涼,不知又會出什麽事。
道士沉吟了半晌,擡眼對村長道:“貧道建議馬上起棺,然後火葬。”
火葬,這在農村來說是對逝者的一大不敬,如今聽這道士一說,李壯七十多歲的老母親一下撲出來,抱着棺材咬牙切齒地吼:“我兒子都死了,你們不讓他安息也就算了,如今還要燒他的軀體,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