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藝之人年年換,但花朝宴請來品評諸女才藝的那幾位大家卻是幾乎沒怎麽變過。這些才藝大家當年大都親眼目睹過蘇雪君那傾國傾城, 至今令人稱道不絕的淩波舞。有蘇雪君珠玉在前, 其他人若是沒有本事超越她, 再在這花朝宴跳這淩波舞就只會弄巧成拙, 反落了下成。
墨紫幽不想搭理她, 轉頭看向對面, 就見一衆皇室宗親裏雲王楚卓然的席位設得離漢白玉臺最近,而成王楚玄身為親王的席位卻反而是皇子間最末的。在他下一席坐着的就是梁國質子慕容英,同樣都是外邦皇族, 西狼王子坐在天子近側,慕容英卻屈居末位,實在可憐。不過墨紫幽聽說慕容英近日也不知道哪弄來了許多奇珍異寶獻給皇上,頗讨得皇上歡心。看樣子他是把她那日所言好好地聽進去了。【。。。。。】
不經意間,她就對上了楚烈含笑的雙眼,他的席位設在皇子中間,離禦座既不遠亦不近,一如他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只是, 墨紫幽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他眼中那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着實令她不自在。忽然就想起他方才的話來。她當時會決定跳淩波舞,并無他故,只因擅長而已。但被楚烈那麽一說,她反倒有些後悔自己選了淩波舞,總覺得在楚烈面前跳這支舞,仿佛她仍是那個拼命取悅他的女子一般。
她別過眼, 不再看楚烈,卻發現楚卓然也在看她,視線相對的瞬間,就見他神色淡淡地沖她點點頭,她也淡淡地笑了。一時間就有些看不起自己先前的小心思,想不到她重生一世,自以為凡事都能較常人看得開,卻是為了一副馬鞍而別扭,反顯得她器小了。
她暗暗地嘆了口氣,都說多情的男人最可怕,其實溫柔的男人也同樣可怕。若說姬淵的多情是毒藥,那楚卓然的溫柔就是美酒,令人醉而不自知,夢而不自醒。反倒是那毒藥,稍沾一點就鑽心刻骨,痛徹心扉,令人警惕而不敢輕易嘗試。
突然,就聽守在百花苑門口的內侍官高聲唱喏道:“皇上與諸位娘娘駕到——”
衆人全都立刻起身,垂首面南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待帝臨。
遠遠的,數頂明黃色明繡龍鳳的華蓋向着這裏來,只見皇上攜了貴妃蕭書玉走在當先,身後則按品位跟着一衆嫔妃。一行人踏過從百花苑門口一直鋪到漢白玉臺下的厚毯行至白玉臺前,皇上卻是停住了腳,看着漢白玉臺上的鳳案,皺起了眉頭對跟着伺候他的內廷總管韓忠道,“誰放的?”
一旁禮部左右兩位侍郎的目光落在蕭貴妃的鳳案上,着實不明白皇上這意思,難道是責怪他們逾制将蕭貴妃的鳳案也設在了漢白玉臺上?可是往年一直都是這麽設的。【。。。。。】
韓忠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能坐到內廷總管的位置上,自然是極能揣摩聖意,他頓時就對侍立在漢白玉臺兩側的內侍道,“怎麽這麽沒眼色,你們把貴妃娘娘的鳳案設得離聖上這麽遠,如何方便娘娘伺候聖上宴飲?難道你們想讓娘娘來回走上一天麽?”
原來是這意思。兩位禮部侍郎都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連忙命人把蕭貴妃的鳳案挪到緊挨着龍案的位置。皇上這才滿意地與蕭貴妃一起入座。這鳳案雖然不過挪了幾尺之距,但這幾尺中的文章衆人都心領神會,顯然這蕭貴妃是更加得寵,怕是後宮裏再無人能與其争鋒。
前世墨紫幽入宮時,蕭書玉已被楚烈送去出家,故而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見到蕭書玉。不得不說,這蕭貴妃果然是個難得的絕色美人。墨紫幽雖不自負,但除了姬淵之外,實未見過能在容貌上與她一較高下之人,如今卻是見到了。
蕭貴妃的眉眼生得極媚,她的媚與姬淵的妖不同,而是柔媚似水,水柔無骨,卻可克剛,千纏百繞将人包圍,使人沉溺其中難以逃脫。只要看見她的人,無論男女都必定會心生憐惜,忍不住想要去寵愛她。與墨紫幽的清冷相比,男人通常都會更偏愛這種柔媚無骨之女,喜她們的柔弱無助和全心依附。單看皇上望着蕭書玉那寵溺的眼神就知一斑。【。。。。。】
眼見只有蕭貴妃有此殊榮可以坐在天子身側,其餘諸妃面上都微微露同嫉妒之色,但再不甘,她們終也只能坐在漢白玉臺下。
除了蕭貴妃之外,諸妃裏以武賢妃最尊,坐在右側首座。武賢妃所出的皇七子楚宣目前也是皇上最喜愛的兒子,單看楚宣的席位越過他幾個封王的哥哥,只在雲王下首便知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武賢妃下首則坐着徐淑妃,徐淑妃生有秦王楚烈和皇八子楚玉,她本不算受寵,只不過一直與蕭書玉交好,皇上愛屋及烏也就頗為看重她。再往下就是其他嫔妃依次按品級就座。今日宮中有子的嫔妃大多來了,畢竟這花朝宴算是一種變相地為皇子擇妃之宴,這些妃嫔身為衆皇子之母,自然要來親自相看。
皇上和衆妃就坐之後,衆人先行三拜九叩之禮,山呼萬歲,待皇上笑着免衆人禮,方才起身紛紛落座。之後便由禮部官員陪同皇上和蕭貴妃行了一整套向花神祝酒詞的繁複之禮,花朝宴才算正式開始。【。。。。。】
每年的花朝宴,賞花宴飲本就只是添彩,重頭戲一直都是那十位當廷獻藝者之間的較量。故而上菜之後,酒過一巡,皇上就命獻藝。
第一位獻藝的是楚烈的表妹,徐淑妃的侄女,帝師徐太傅的嫡孫女徐靜妍。前世,徐靜妍後來嫁給了楚烈成為秦王妃,在楚烈登基後,她就成了皇後。
墨紫幽對徐靜妍頗有好感,因為前世無論是在秦王府內院還是後宮裏,徐靜妍是唯一一個沒有找過她麻煩的女人,相反徐靜妍待她極好,并不因她占了楚烈的恩寵就對她不滿。這是一個心思幹淨的好女子。
只見,徐靜妍穿一身水綠色衣裙,抱着一把琵琶施施然走到漢白玉臺前,先向皇上和諸妃行禮,然後在內侍為她擺好的圓凳上坐下。【。。。。。】
衆人看見她手中的琵琶皆是一怔,誰不知道當年蕭貴妃就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成為那年花朝宴的魁首。就如花朝宴上再無人敢跳淩波舞一般,這些年來也從無人敢再在這花朝宴上彈這琵琶,一則是蕭貴妃的琵琶造詣絕高實在難以超越,二則是為避蕭貴妃之尊貴,就算真有人能超越她的琵琶,也無人敢彈。
如今,想不到這徐靜妍如此出人意料,真是好膽量。
衆人都紛紛拿眼去看蕭貴妃,就聽見皇上說,“朕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你面前彈琵琶。”
“皇上怎說得好像臣妾霸道不讓人彈似的。”蕭書玉嬌嗔道,這宴會從選人開始就是她一手操辦,徐靜妍要彈琵琶,她自然是早就知道的。衆人雖見她臉上始終帶着笑,未有半分不喜之色,但還是暗暗替徐靜妍捏了一把汗。
“一曲《春江花月夜》為皇上和諸位娘娘獻上。”徐靜妍撥了撥琵琶弦,緩緩道。【。。。。。】
衆人一聽這句,又是一怔。但是徐靜妍對于他人的反應全然不在意,只是以指按弦,指間輕動,一闕《春江花月夜》就從她指尖流洩而出。【注1】
“她的膽子還真大。”墨紫幽聽見身邊的墨紫冉冷笑,“誰不知道當年蕭貴妃在花朝宴上彈的就是這《春江花月夜》,這徐小姐是想挑釁蕭貴妃不成?”
事實上墨紫冉在這場花朝宴上最忌憚之人就是徐靜妍了,這徐靜妍相貌妍麗,工詩詞,通音律,在金陵頗有才女之名。是以墨紫冉一心認定,能在這花朝宴上同她一争的,只有徐靜妍而已。
墨紫幽淡淡笑了笑,她可不認為以徐靜妍的心性會有挑釁蕭貴妃的想法。不過她記得,前世今年花朝宴的魁首就是徐靜妍,而墨紫冉惜敗,居于第二。【。。。。。】
她又轉頭去看徐靜妍,就見徐靜妍娴靜獨坐,全部精神都專注于琵琶上,她的神态很靜,靜得絲毫看不出争名之心,仿若她并非身在這花朝宴上當廷獻藝,而是置身清風明月下,晚江孤舟上,為己為心獨奏一曲。
她的曲意也很靜,靜得讓人不願有絲毫波瀾打這種平靜。只是她的這份靜中卻又染了淡淡的愁,引人思及心中所憾,大為感慨。
墨紫幽微微低嘆,她此生所憾大概就是姬淵,遺憾他們并非同路人。她想,也許某一天,待她了結所有,會與他相認,好好聽他彈一曲《籠雀》,再遠走高飛。【。。。。。】
“你還不去換舞衣?”墨紫冉忽然出言打斷她的思緒。墨紫幽是第二位獻藝者,而墨紫冉則排在第六名。
墨紫幽聞言便起身就要去為女眷更衣準備的宮殿裏換舞衣,墨紫冉卻在她身後道,“你千萬別給我們墨家丢臉。”
墨紫幽失笑,并不答她,徑直去換舞衣了。
待她換好了舞衣,回到宴席上時,琵琶聲剛止,衆人正是紛紛驚嘆徐靜妍這手琵琶造詣之高,又都向蕭貴妃看去。就聽皇上問蕭貴妃道,“朕記得,當年你在花朝宴上彈得也是這《春江花月夜》。你覺得你與她,誰彈得更好一些。”
衆人再次替徐靜妍捏了一把汗,深怕蕭貴妃會因此惱怒,偏偏徐靜妍抱着琵琶靜靜不語,絲毫沒有半分擔心。墨紫幽在心中嘆了口氣,怕是徐靜妍根本就不覺得她彈與蕭貴妃一樣的琵琶曲有何不妥。【。。。。。】
“若論指法技巧,她與我倒是不相上下。”蕭貴妃看着徐靜妍緩緩笑起來,“不過她心無雜念,曲意純淨,這是臣妾比不得的。且,當年臣妾年少氣勝,頗有争勝之心,曲有雜念更是比她不得。”
“怎麽,難道你現在就無争勝之心了?”皇上笑問道。
“臣妾已争得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君,還有什麽可争的。”蕭書玉笑觑着皇上道。
皇上頓時大笑起來,派人打賞了徐靜妍,又讓徐靜妍退了下去。徐靜妍謝恩行禮後,抱着琵琶退了下去,右側席位上的女眷都對她露出嫉妒之色,都認為徐靜妍能讓蕭貴妃自認不如,今日的魁首多半就是她了。
墨紫幽看見安排獻藝的內侍用眼神向自己示意,她便走向漢白玉臺前,向着皇上和諸妃行禮,“小女墨紫幽拜見皇上和諸位娘娘。”【。。。。。】
“墨紫幽?原來你就是墨越青的侄女。”皇上轉頭笑看了墨越青一眼,又別有深意地看向西狼王子赫泰。
赫泰一聽見墨紫幽的名字面色就微微沉了沉,目光似鷹一般釘在她的身上,像是有幾分怒意。
“擡起頭來。”皇上又道。
墨紫幽依言緩緩擡頭,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舞衣,明明二月豔陽下,卻好似身披月華,襯着她那清麗無雙的面容,頗顯出幾分幽幽然之風流。周圍看清她容貌的人都紛紛發出驚嘆之聲,又忍不住拿蕭書玉與她作比較,只覺得一個清麗,一個婉媚,實在難分高下。
皇上和蕭貴妃看清她的臉時,卻是楞了一下,一旁的武賢妃和徐淑妃互看一眼,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墨愛卿,你所言果然非虛啊。”皇上向着墨越青不冷不熱地說了這一句,墨越青頓時流了一背的冷汗,心知皇上是對自己隐瞞墨紫幽容貌之事不滿。【。。。。。】
“你要跳淩波舞?”蕭貴妃卻是神色複雜地問墨紫幽。
“是。”墨紫幽回答。
左右兩席的諸人聞言先是一怔,繼而又紛紛議論起來,都在說今日到底是怎麽了,先是徐靜妍居然敢在蕭貴妃面前用琵琶彈奏《春江花月夜》,現在居然又有人要跳淩波舞。淩波舞自當年蘇雪君舞驚四座後,可沒人再在花朝宴上跳過。一時間,衆人的眼神都有些興奮,而那些請來評選的才藝大家們見到墨紫幽都露出驚奇之色,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着什麽,繼而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墨紫幽。
蕭貴妃有些沉默地看了楚卓然一眼,又不經意間對上楚玄淡淡的視線,她心中一驚,連忙看向墨紫幽,對她微微笑了笑,道,“好。”
楚卓然也正看着墨紫幽,只是他的眼神不是期待,而是迷惑和痛苦,仿佛自己心底最痛的地方被人殘忍地用刀子翻攪着,他拿着酒杯的手竟有幾分顫抖。
墨紫幽只當蕭貴妃這反應是覺得她不自量力,不過自大也好,不自量力也罷,她本無争勝之心,會一心入選這花朝宴不過是為了替墨紫菡拖延時間罷了。【。。。。。】
她退後幾步,輕輕閉上眼,聽見秦筝與洞簫相和的《淩波曲》緩緩入耳【注2】,再睜眼時,她的姿态就變了,柔婉輕弱,舞動的身姿柔若無骨,月華一般的長長廣袖随曲輕甩,與衣袂一起随着舞步翩然飛動,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她步态飄渺變幻,時如蜻蜓點水,時如淩虛禦風,頗有幾分“淩波微步襪生塵”之感。【注3】
左右兩席的大多數人都為她輕靈的舞姿而驚豔,可是那幾位大家卻是互看一眼,都緩緩搖頭,像是頗為遺憾一般。
蕭書玉,楚卓然,楚玄還有楚烈四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複雜,只是蕭貴妃是酸楚,楚卓然是痛苦,楚玄是忌憚。而楚烈卻是興奮,他的那雙眼仿若尋到了稀世奇珍一般發亮,那目光似帶了火,灼熱地盯在墨紫幽身上,隐隐顯出一種志在必得的貪婪。
墨紫幽在一個旋轉間,不經意對上了他這樣的眼神,她心頭一震,驀然間就回想起他前世欣賞她跳這淩波舞時的神态,幾分熾熱,幾分癡狂,簡直一模一樣。
這神情讓她覺得她仿佛仍是前世的自己,那個只為他而舞毫無自我的自己——
墨紫幽心中微冷,的确,她的舞姿,她的舞步,她的淩波舞全都源自于他的喜好,重生至今她始終依靠着他前世的給予在一步一步前行,她根本沒有擺脫他深植在她身上的束縛——
她甘心麽?
不,她不甘心——
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裏竟是帶了幾分仿佛欲破壞什麽的狠絕,她的舞姿驟然間就變了,莫名就多出了幾分淩厲和殘酷,不再似那柔婉的輕波,而是那驚天怒浪。仿佛她身體裏一直在隐忍着的全部情緒,全然在這一瞬間暴發出來。她漸舞漸疾,和着《淩波曲》漸漸拔高的曲調,突然一個飛旋,楚腰猛地下彎,整個人折成了一個殘忍又凄美的弧度。
蕭貴妃和楚卓然四人微微一怔,兩席諸人紛紛驚嘆出聲,而那幾位大家眼中都露出驚喜之色。
就聽見《淩波曲》已奏到了最高處,墨紫幽廣袖猛地一甩,竟帶上了幾分剛勁的恨意,她足下一點,竟是一個後翻飛躍而起,仿佛那沖破牢籠的雀鳥,帶着染血的羽翼沖上雲宵。
曲聲從最高處落下,墨紫幽雙臂輕折,單足輕盈地落于地面,定姿不動。那只獲得自由的雀鳥歡悅地從高空落在浪尖白石上,臨水照影,開始緩緩梳理自己的羽翼——
一曲舞罷,墨紫幽只覺得酣暢淋漓,這一舞完全脫離了前世楚烈所限的框架,舞出了她自己的天地。她覺得自己仿佛在次獲得了新生,終于不再是前世楚烈塑造出的自己。
宴席間一時靜默無聲,直到墨紫幽收起舞姿,緩緩向皇上和諸妃行禮時,衆人才回過神來,紛紛贊嘆,都道難怪墨紫幽有膽量跳這淩波舞,果然堪為一絕。【。。。。。】
“你看她像麽?”皇上有些意味不明地問蕭書玉。
“像,像極了。”蕭書玉又嘆了口氣,緩緩回答。
像什麽?墨紫幽皺了皺眉,就聽皇上又問蕭書玉道,“那你覺得,她們二人誰跳得更好些?”
“難分高下。”蕭書玉搖了搖頭,淡淡笑道,“姐姐的淩波舞已是登峰造極,這姑娘的前半段舞姿倒是與姐姐幾乎一模一樣。但雖是一樣,未免卻有效颦之感。可後半段她的舞姿就變了,頗有幾分剛勁凄絕之态。我倒是第一次見識到,原來淩波舞還可以這樣跳。”
蕭書玉之言,說出了衆人的心聲,金陵會跳淩波舞的女子不少,衆人看過的也不少,但多是柔婉之姿,還是第一次見此激烈之态。卻偏又無人覺得怪異,反而覺得似乎這淩波舞就該如墨紫幽這般跳。
蕭書玉說的姐姐是誰?墨紫幽卻是越聽越疑惑,她緩緩把目光移向楚卓然,楚卓然也正看着她。難道是——蘇雪君?
卻聽蕭書玉笑着向皇上道,“皇上,臣妾看今日就不必再選了,魁首就是她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雖說墨紫幽一曲淩波舞的确絕妙,但蕭貴妃剛剛承認了徐靜妍的琵琶高過自己,他們本都以為今日魁首多半是徐靜妍無疑。如今蕭貴妃卻要定墨紫幽為魁首,那不等于承認這兩個人都比自己強?
且,墨紫幽和徐靜妍二人方一開始,就如此之絕,難保剩下的八人裏就沒有更好的,若是一句話就将魁首定了,未免有些不公。
“怎麽,你們有異議麽?”蕭貴妃看着諸人笑了笑,道,“也對,還有八個人呢。那本宮現在就問一問那剩下八位姑娘,你們有誰不服本宮的決定,可以出來獻藝,再定高下。”
一時間席間靜默無語,那剩下的八位獻藝者,除了墨紫冉外其餘七人都是暗自慶幸,有徐靜妍和墨紫冉這二人一曲一舞珠玉在前,她們實不認為自己有本事與之一争,如今不用出去獻醜,反倒是好事。這樣她們縱然是輸了,別人也不會覺得她們是技不如人輸的,只會覺得她們是畏于蕭貴妃之勢,不敢挑釁墨紫幽,才不甘認輸。【。。。。。】
哪知道,卻有一人站了起來,盯着漢白玉臺前的墨紫幽冷冷道,“貴妃娘娘,小女不服!願意一試。”
衆人紛紛向她看去,卻是墨紫冉。
作者有話要說: 經“嘜.蘱”提醒,加上我自己也覺得女主猜不出來蕭貴妃說的是誰不合理,我把那段給改了。
這麽瑪麗蘇的情節,我居然寫了一整天。。。。。OTZ。。。。。。這種情節寫多了實在審美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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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春江花月夜》又稱《夕陽簫鼓》,是中國古典民樂的代表作之一。因其意境深遠,樂音悠長。後取意唐詩名篇《春江花月夜》更名。
【注2】《淩波曲》:明皇雜錄》謂玄宗曾在洛陽夢淩波池中龍女請求賜曲,玄宗乃以胡琴奏《淩波曲》,醒而記之,令樂工排練。
【注3】出自曹植《洛神賦》裏“淩波微步,羅襪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