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如果我殺了他呢

他死了嗎?我心一顫,爬起來越過那些屍體,緩緩走過去。

這不過去還好,一過去我卻發現他的頭還在,不僅如此,他還扭過頭,沖我咧嘴一笑。

我一驚,不待我反應過來,他突然瞪圓眼睛,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尼瑪!我猛地一陣幹咳,又是掐脖子!幸好我事先早有準備,拿過背在身後的劍。我一劍刺了過去。

劍剛刺進他的身體,就見他一陣劇烈地抖動,只片刻,他就停止不動了,就像一塑雕像。

我松了一口氣,剛要走開,他的脖子就掉了下來,徑直落到了我的腳上!

“啊!”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那頭顱上的血浸入我的鞋子裏,還是溫熱的!

情急之下我一腳踢開了那頭顱,這種時候,逃命比什麽都重要。

但是門根本開不了,最詭異的是,那些沒有頭的屍體竟然動了起來,看着它們脖頸處翻開的血肉,我很惡心,但還是握緊了手中的寒光短劍,打算伺機而動。

上次在家裏,那些死屍行動極其緩慢,我以為這些也差不了多少。但誰知道,他們一動起來就跟常人無異,且目标準确,全指向我!

我見還沒刺出去。幾個就一下湧了過來,幸得我閃過及時,否則不被他們掐死也得被他們壓死。

但我一人之力,又不懂得術法,怎是他們的對手,勉強刺到了那麽一兩個人,只是劍還沒從對方身體裏取出來,其他的屍體就湧了過來,一把将我按倒在地!

我真的是怒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腳踢開身上的人,翻身爬起來就一連刺了幾個人,動作娴熟無比,好像從前用過無數次了!

等我停下來時我才意識到這一點,然而不等我思考,一股強勁的風力就從一旁的樓道中席卷而來,瞬間将我刮翻在地。

“什麽東西!”我擡起頭,目光掃向暗黑無光的地下暗道,只見那漆黑的樓道中,竟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與其他屍體不同的是,這個沒有屋頭屍體,他腐爛的手上,竟提着一個人頭,人頭在他手中輕輕轉動,轉過來竟是我的模樣!

我當場吓得跳了起來,那個人卻直接拿着他手中的腦袋朝我扔了過來!

我側身想躲,眼角餘光卻見寒光閃過,不知是什麽東西又飛了過來,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拿東西正對上我的脖子!

我驚恐地瞪大眼,以為自己也逃脫不了這斷頭之痛時,大門忽然打開,只聽得‘铮’地一聲,到我眼前的東西突然就掉落在地。

白光閃耀間,我被人拉出門外,熟悉的笛聲也在這時緩緩響起,聲音宛若流水。又似浮雲,悠悠蕩蕩,聽得人心醉。

一個恍神的功夫,屋內的屍體盡數化為煙雲,只剩下一把枯骨。

黑夜散去,黎明破曉而來。周圍百鳥鳴歌,若不是那些枯骨還猶在,我險些以為昨夜發生的是夢。

“娘子,別來無恙。”身後倏而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音中帶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回過頭。果見君墨站在我身前,依舊是那襲如雪的白衣,森冷的面具下,微勾的唇角正上揚着一抹揶揄的笑。

如果說我從前看到他是讨厭,那現在就是厭惡了。他毀我婚禮,傷我愛人。我豈能饒他!

“看劍!”我一聲大喝,擡手就往他胸口刺去,哪知他輕而易舉地就閃了過去,反手抓過我的手腕,我瞬間痛得動彈不得。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的手中的劍,他輕笑着搖頭:“啧啧啧。劍是好劍,只是不适合你。”

說着也不問我意見,從我手中奪過短劍就扔得老遠,我眼看着那把劍從我眼前消失,心突然就像少了什麽東西一樣,難受得幾乎窒息。

“放開我!”我一把推開他,急急忙忙順着他丢劍的地方一路找去。

那不僅是我保命的工具,最重要那是傾玄給我的,我不能丢掉它,即使丢了,我也要将它找回來。

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我順着草叢一路往下找,有時手被尖草刺痛了,我也毫無察覺,我只想…找到它,找到那把劍!

許是見不得我這副狼狽的模樣,君墨上前拉起我,道:“你若喜歡。我的府中又很多那樣的劍,甚至比那還要鋒利還要好看的劍,多得是。”

“我不需要!”我甩開他的手,“我只要那一把!”

就算他給我再多,那也不是傾玄給的,我不能要,我也不想要!

轉過身,我繼續在草叢中尋找,一直到日上正中,我才在一道鴻溝裏,看到那把熟悉的短劍。

拿起它,我就像是重拾得丢失了多年的珍寶,抱在懷裏喜極而泣,一直不肯撒手!

“你果真那麽喜歡他?”君墨伫立在我身旁,低眉睨着我,眸眼不再似先前那般溫和。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他’還是‘它’,但我仍重重點頭:“對,我喜歡。”

不管是這劍還是這劍原先的主人。我都喜歡。

“如果我殺了他呢?”他的口氣愈發冰冷,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是誰。

“你敢!”我猛地站起來,“你若是敢殺他,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面對他冰冷的眸光,我絲毫不懼,瞪大眼睛。怒視着他!

盯了我半晌,他忽而‘噗嗤’一笑,手指挑過我的下颚,魅惑地笑道:“我倒真希望你可以變成鬼,那樣我就能将你鎖在身邊。”

“你做夢!”我呸他一臉口水,就算是做了鬼。那我也是楚家的鬼。

他只笑,不說話。

我也不想再理他,看到旁邊有一條小道,我順着就下去了。不管怎麽樣,既然來了,就得繼續往前走。說不定我的仇人就在前面等着我呢。

一路披荊斬棘,下了小路,總算是豁然開朗,樹林外又一條公路,想來可以通往外界。

偶然回過頭,我發現君墨還跟着我。他這人的脾氣,我算是摸透了,你越是讓他不跟他便越是要跟,而且還越跟越緊。

我索性不理他,下了山就迎着大路往前走,本想攔倆去往湘西深處的順風車,但是每每有車輛看到我滿身是血的模樣,就吓得一溜煙地就跑了。

也是,誰見了我這樣都會害怕的,可是我的行李都丟在客車上了,現在就算想換衣服也沒得換。

無可奈何,我只好杵着棍子繼續往前走。君墨不緊不慢地跟着,也不說話。

但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背脊發涼,因為他的視線,就如兩道火,一直焚燒着我。

我忍無可忍了,回頭就想罵人,哪知他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摟住我的腰,擡手沖前面叫了一聲:“你好,阿婆。”

阿婆?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果然有一個穿着黑衣服的老婆婆躬着身子從公路那邊緩緩走過來。

她杵着一根竹竿,全身上下都被那件黑色的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聽見君墨的呼喊,她擡起頭來……

一張布滿褶皺與斑點的臉在陽光下顯得異常黝黑,聳拉的眼睑下,一雙渾濁的老眼有意無意地打量着我們,現在若不是白天,我可能真會被她這個樣子所吓到。

盯了我們片刻,她才沙啞着聲音問道:“有什麽事嗎?”

那聲音……就像是口中嚼着一口泡沫,沙沙的聲響不絕于耳,很是瘆人。

“是這樣的,我家娘子受了點傷,不知可否到村中暫住一日。”君墨倒也不客氣,張嘴就說要到別人家裏去……

我一愣。低頭望向他放在我腰間的手,立馬跳開:“誰是你……”

“娘子別鬧。”他再次攬過我,順勢在我耳邊低語道,“倘若你不聽話,依照這裏的風俗,後果很嚴重!”

風俗?我怔住,這裏是什麽地方,又有什麽風俗?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那老婆婆看我的眼神很古怪,像是在打量我,又像是在瞪我,總之讓我很不舒服。

抽了抽嘴角。我想對她笑笑,卻發現自己怎麽都笑不出來。

好在她很快轉移了視線,杵着棍子轉過身,啞着聲音道:“跟我來吧。”

其實我的心裏是抗拒的,但對于君墨的話我也是忌憚的。

只是一想到他扶在我腰上的那只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趁老婆婆看不到,我忙躲開他。

但每當她突然回頭時,君墨就又将我拉了回去。

走了很久,我們才遠遠看見前面有個村莊,依山傍水,風景很是不錯。

跟着老婆婆走進村,我幾乎能在這個村子裏看到陰村的影子。

夕陽西下,三三兩兩婦女圍在一起紮着鞋墊,有說有笑;幾個小孩跑來跑去玩着老鷹捉小雞,很是惬意。

只是我看着,有些心酸。

只是所有的美好景象,都在我們進村後變了,原先有說有笑的村民,在看到我們後突然就變了臉色,繼而各自收拾東西回家。

一時間熱鬧非凡的村莊瞬間了無人煙,寂涼無比。

怎麽會這樣?我下意識地看向君墨,那些人好像不歡迎我們。

君墨微笑着沖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在意。

不在意才怪!我正準備問走在前面的老婆婆,她卻先開口了:“只要你們遵從村裏的風俗,他們是不會害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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