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玉指輕撫玉面,他冷冽的眸光倏爾轉化成了暗淡的黯然,流光轉動的眸眼裏,我看到憂傷彙聚成一條小溪,漸漸充斥了他的整個眼眸。
心中一陣疼痛,他這般難過,大抵是想起了從前的往事吧。
“給你!”我扯下脖頸上的繩索,扔到他手中,漠然轉過頭。
周圍冷氣倏然下降,他捏緊手中的玉,一把将我按在床上,欺身壓上來。指尖挑起我的下巴,眸光冷冽如霜:“你是要将它還給我嗎!”
我移開視線,不說話。我只是難過,為什麽他看那玉的眼光柔情似水,一看我就冷若冰霜。
見我不言,他扯開我的衣服,發狠似的在我的柔軟處狠狠抓了一把,我疼得咧開嘴,壓住他的手:“楚傾玄,你幹什麽!”
“幹什麽?”他冷笑,手順勢滑下去,“你說呢!”
身體一陣顫栗,我瞪大眼,抓住他的手:“不……不要……這裏不合适!”
我們是借住在別人家,怎麽能……不行!
“不合适?”他微揚唇角,笑得邪肆,“難不成你喜歡在外面?”
他嘴角噙着笑,可笑意未達眼底。我聽着一陣哆嗦,抓他的手一陣冰涼。
他以為是我妥協了,冰涼的吻落在我的身上,如冰塊一樣,涼得我陣陣激靈。
可是到最後,他卻沒了激情,松開我,他冷冷瞥我一眼,轉身出了門。
子一酸,淚就掉了下來,心痛如刀絞,可他不知。
整理好淩亂的衣物,我看到躺在床上的玉銜,他并沒有拿走,而是放在了床頭的角落上。
拿起它,依舊溫潤,只是幽幽綠光有些刺眼。
走出門,大姐已做好飯菜,容予正圍在桌前幫着忙,看到我出來,忙叫我坐着吃飯。
我微微點頭,走到門口目光掃視一圈,沒有看到楚傾玄的身影。
心底莫名地失落,他不會是又走了吧。
回身正對上大姐好奇的目光:“姑娘,你……你男朋友呢,怎麽不叫他吃飯?”
“你們先吃,我去找找他吧。”我深吸一口氣,對他們擠出一抹牽強的笑,而後走出了門。
期間,容予說要跟我一起去,但被我婉拒了,我可不想再因此牽扯出不必要的麻煩。
走出門,天氣依舊陰沉沉的,不時還飄下幾粒小雨,我甚至有些懷疑,這裏的天空是不是和村外不一樣。不然為什麽在村外是豔陽高照。一進來就陰雲密布呢。
今天村裏幾乎沒人出來,即使有出來的,那也是一溜煙就跑回了屋。人人都很忌憚那個‘野獸’,人人都怕遭它毒手。
只是差不多走遍了村子大大小小的角落,我都沒再看到楚傾玄,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般,什麽也看不到。
“楚傾玄,我恨死你了!”我生氣地将手中的玉扔到地上,轉身就往回走。
但走到半路,我多少有些不舍,躊躇再三,我還是回去撿了起來。
用紙巾反複擦拭幹淨後,才放心地揣在兜裏,在我起身之際,肚子突然抽痛起來。
疼痛如排山倒海襲上身來,就像在那一瞬間,突然有千萬只蟲同時在啃噬着我的身體,讓我疼痛入骨,生不如死!
我捂着肚子卷縮在地上,汗珠如雨般粒粒落下,身體酸軟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肚子為什麽會突然這麽痛,我并沒有亂吃什麽東西啊。
手撐在地上,我咬牙忍耐着,好一會兒,劇烈的疼痛感才有所好轉。
剛站起身來,腳一軟,差點就倒了,幸虧容予及時趕來扶住我。
“瑤瑤你沒事吧,怎麽臉色這麽蒼白?”容予扶住我,皺緊眉頭盯着我的臉看。
我搖搖頭:“肚子有些不舒服,回去坐一會兒就好了。”
其實現在除了細微的腹脹感,身上已經沒有了疼痛。
但是回去望着大姐做的那桌豐盛的午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出于禮貌,我随意吃了兩口。
飯後,大姐按他說的帶我們去了村長家,跟其他村不同的是,這個村的村長是個女的。
女村長看起來沒什麽文化,但說起話來還是頭頭有道。
大姐向村長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女村長連連點頭,對容予道:“道長。只要你能替我們除去那野獸,錢都不是問題。”
容予捉鬼雖也收錢,但這次他卻直接撇開錢的問題,道:“其實,我是想說,昨夜殺人的并非是什麽野獸。而是那村河裏的河童。”
在場幾人聞之色變,女村長更是冷下眼,幽幽問道:“什麽河童?”
“就是你們口中的‘河神’。”容予眯着眼,将每個人的神色看在眼裏,但仍是無所畏懼地要說出真相,“他其實并不是什麽河神,他是一個以吃人肉為生的怨靈!”
“你胡說什麽!”在場的一個男人拍桌而起,桌子上的水杯都被他震得晃了幾晃,“你這樣污蔑河神,是要給我們村帶來災難的!”
“我裝作不知道那才是給你們帶來災難!”容予無情地給予他們重重一擊,“如果你們還不面對現實,那只将付出更為慘重的代價!”
一席話說的諸人啞口無言。你以為他們是信了他的話了嗎?然而并沒有。
只見女村長沉着眉眼,隐忍良久,她突然擡起頭來,盯着容予咬牙切?地道:“将這個歪門邪道給我轟出劉村!還有她,一起轟出去!”
‘她’,自然是指我。
容予性子很是倔強。即使被幾個人轟出了門,他還不忘對收留我們的大姐叫道:“我容予向來立志收盡天下魑魅魍魉,若是村裏再出什麽事,還是希望你們能通知到我。我一定竭盡全力斬妖除魔,還你們一個太平、安寧的村莊!”
“少廢話,走吧!”架着他胳膊的男人粗聲粗氣吼了一句。一路拖着我們,徑直往村外走。
将我們扔在村外,他們還不忘對我們揮舞鋤頭鐵鍬,并出口威脅:“再讓我看到你們進村來,別怪我們不客氣!”
但是容予不怕啊,眼看他們回村,他也不忘對他們叫:“記得我剛才說的,有事叫我!”
好幾次都差點将人喊了回來,好在最後又被人拉了回去。
“唉!”直到徹底看不到人影,容予才轉過頭,無奈地嘆氣。
“無妨,大不了我們今晚再去一次河邊。”我安慰他,其實心裏是極其不想去的,因為我昨晚差點淹死在那裏。
容予也并無此想法,只道:“今晚怕是不行,他們肯定會有所戒備,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他們自己來找我們。”
要讓他們相信。那簡直是難,除非村裏再死幾個人。當然,這樣的想法太過自私。
緘默了片刻,容予突然問我:“楚傾玄為什麽走了?”
我一愣,默然搖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離開。或許……是忽然厭煩我了吧。覺得我讨厭!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先去鎮上等等看,看他們會不會聯系我。”
“好。”我點頭,為今之計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了鎮上,躺在旅店房間裏,我的肚子又一次疼痛起來,這一次甚至比第一次更為疼痛,疼得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幾度想撞牆。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從前幾乎很少生病。肚子從未像這樣激烈地疼痛過,可是這次是怎麽怎麽回事?怎麽會這麽痛!
我實在有些支撐不住了,爬下床就想出去找家醫院看看,但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擾得我幾乎邁不開腿,剛打開門我就倒在了地上!
腦中閃過我這兩天去過的所有地方,吃過了的所有東西,沒有什麽可疑的。
也就是說,應該不是別人陷害的我。
趴在地上,肚子緊貼着地板,疼痛感竟又慢慢消失了,除了覺得渾身無力之外,再沒什麽其他感覺了。
“瑤瑤。怎麽回事!”容予不知何時出現的,看到我趴在地上,她忙過來扶住我,“怎麽趴地上!”
“不小心摔了下,不要緊。”我退回房中坐下,感覺自己身上的酸軟力也在慢慢消失。看來沒什麽大問題。
可是容予看着我,眼神由奇怪變成了擔心:“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說着伸手摸我的額頭,過一會兒又縮了回去:“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先前肚子痛起來的時候我是想去看看,但是現在不痛了,我也就不想去了。
“可能是我有些不适合這邊的氣候。有些熱。”我笑了笑,心不在焉地別過頭。
只要別在痛了,應該就沒事了,再不濟,等痛的時候再看吧。
“那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看你中午吃得有點少。”
“不必了。”我端起桌邊的杯子,喝了兩口,“我不餓。”
見此,容予也未再過多停留,只讓我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如他所見,天才剛黑下去,劉村就來了電話,讓我們進村商談要事。
如果沒有猜錯,那個村子肯定是又出事了,不然他們不會讓我們連夜進村。
一下午,我的腹痛都沒再發作,我料想應該是沒什麽事了,便随着容予一起去了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