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喪心病狂

“那也總比少了的……”我脫口而出,說到一半才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是在笑話我!

“楚傾玄……”我瞪着眼,擡手就朝他胸膛打去,不想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誘人的笑:“怎麽,你想打你夫君!”

“你……”我氣得咬牙切?,可手頓在空中,怎麽也落不下去!

笑了笑,他按下我的手,拽着我走向暗夜的深處。

今天的天,暗的有些早。天上沒有一絲月光,連一顆星宿也沒有。

這樣的寒夜,總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迎着一條水泥路一直走,可以直達村長家,眼看路段距離越來越短,我的心也越來越沉。

仿佛路的盡頭不是通往那個熱情友愛的村長家,而是一條被鬼氣環繞的黃泉路。

讓我們驚訝的是,到達村長家時,村長正坐在門口抽煙,看到我,他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似乎對我的到來很是意外。

不!我想,他是對我還活着感到意外。

果然,從他随之說出的話語中,我證實了我的想法。

他愣愣看着我,昏沉的老眼突然閃過一抹輕笑:“想不到,你竟活下來了!”

這話……呵呵!我看了他兩眼,冷笑出聲:“這麽說。真的是你在我體內種下陰蛇蠱的?”

沒有想到,他絲毫不否認,反而陰笑道:“你早就想到了不是嗎,否則姑娘你不會到這來。”

真是一個隐藏極深的人。

當初我就覺得他有點深藏不露,刻意與他拉遠距離,可是千防萬防,我怎麽也想不到,我被河水卷走,竟被他給救了。

虧得我當時還把他們當做救命恩人,連別人早已對我暗下毒手了我都不知道!

村長目光掃過我,轉而停留在傾玄身上,他眯了眯眸眼,似在上下打量他:“這位公子……很是面生吶!不知道與楚姑娘是什麽關系?”

傾玄冷眼睨着他,不回答他,反而笑道:“村長的身體倒是健全得很!”

言外之意,聽得分明。

先前一直顧着我中蠱毒一事,我竟沒能顧及到這一點。

眼下聽得傾玄一說,我才猛然驚覺,這村長的身體……果真與那些人不一樣。

他四肢健全,頭腦清晰,整個村只有他最正常,也只有他……最不正常。

村長顫了顫眼睑,倏爾笑道:“其實所有人的身體都是健全的,只是你們沒看到他潛藏的部分。”

這完全是屁話!不過他這樣一說,倒從側面證實了一點!

“村裏其他人也是你弄成那樣的?”我邊盯着他,手悄然滑向腰間,準備取出碧破,但卻在關鍵時刻被傾玄制止。

我看向他,他沖我使了使眼色,靜觀其變。

如此也好,我移開手,放棄了動手的打算。

但村長明顯将我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裏,笑了笑,他轉過身,視線投向被黑暗籠罩的村子,眯着眼道:“是他們自願的。我從來不強求人!”

“你所謂的自願,不過是變相的強求!”

“随你怎麽理解。”村長看我一眼,轉過頭去推身後的門,邊推邊對我們笑道,“二位若是願意,不妨進來看看。”

門一開,屋子裏就飄出來一股怪味,想到剛才在別人家看到的那副場景,我有些心悸,望着傾玄,不知該不該進去。

“你在此等待,我進去看看。”傾玄說着要撇下我一人進去。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拉着他,不肯放手。

“聽話!”他微擰眉頭,聲音略顯了幾分嚴厲。

我極不情願地撇着嘴,可憐兮兮地望着他,對上我的眸眼,他無可奈何,只好帶着我進去。

一進屋,異樣的味道撲?而來,我皺緊眉頭,擡眉掃向光線昏暗的屋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屋子裏的房梁上,密密麻麻挂滿了人的殘肢,猩紅的血液一滴一滴從上面滴落下來,每一滴都滴在一個放置好的瓷碗裏,絲絲霧氣蔓延四處蔓延,隔遠了看,根本看不到有什麽。

這麽濃重的鮮血,奇怪的是,站在這屋子裏都聞不到一絲血腥味,有的只是像塵土一樣的怪味。

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村長竟然如此血腥殘忍,他竟然将所有村民的殘肢都取來挂在這裏!

他這究竟是什麽癖好,用來觀賞嗎?

我覺得難以置信,更覺得頭皮發麻,即使有楚傾玄在旁邊,我的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而那個喪心病狂的村長,彼時他正站在另一小屋的門口,眯眼看着我們露出絲絲詭笑。

傾玄突然拉着我往後退,我這才隐隐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哈哈哈!”村長立在小屋門口,仰天長嘯幾聲。“貧道隐退二十餘年,沒想到今日竟是遇上了大人物!”

“出去!”傾玄眉頭緊蹙,猛地将我推出門外,幾乎同一時間,門‘哐當’一聲關了,我倒在地上。望着突然緊閉的房門,一時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周圍狂風四起,地上塵土飛揚,迷人眼目。

我揉了揉被風沙吹得睜不開的眼,爬起來去敲打房門:“傾玄,楚傾玄你在不在,回答我!”

不管我如何敲打推撞房門,裏面都沒有絲毫動靜,而房門也似一堵鐵牆般,堅硬無比。

“楚傾玄……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你快出來啊!”聽不到一點聲響,我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那個村長深藏不露。誰也不知道他心裏裝着什麽惡毒的詭計,盡管楚傾玄術法高強,我仍舊害怕無比。

在陰村我就差點失去他,我不能再讓他出任何事,我要每天都過有他陪伴的日子,我不能沒有他!

前門得不到回應。我決定從窗口或者後門進去試試。

不想我剛走到一扇窗子邊想翻進去,那村長突然跳了出來!

我倏爾退後兩步,拔劍指向他:“我夫君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夫君?”村長一愣,繼而又覺得有些好笑,“你一個陽人。竟和一只鬼結陰親?”

“關你屁事!”

我冷言斥他一聲,又問了一遍:“你把他怎麽樣了?”

“怎麽樣?”村長輪着手中的桃木劍,笑得春風得意,“不過是讓他嘗嘗貧道研究多年的噬魂陣,你不必擔心,沒什麽大不了!”

他說得輕巧,可卻把我吓得半死!

噬魂陣,光聽名字都讓人不寒而栗!

尤記得上次在祖陵,傾玄就是誤入了別人的除鬼陣,當時他為了出來,靈體受到重創,可恨的是我至今還不知道那兇手是誰!

如今他又中了這村長……不,他剛才自稱什麽……貧道?

我赫然一怔,驚疑地盯着他:“你是道士?”

“退隐了二十年,貧道以為……我是時候重出江湖了。”他本沒有胡子,可卻做着捋胡子的樣子,看上去極其滑稽。

“你是退是隐,本就與我無關!可是你先前為什麽對我下蠱毒。而今又以陰毒陣法困我夫君?”我以劍指他,可他不以為然,沉着眉眼,就像沒看到。

聽得我如此問,他負手立在一邊,視線眺向遠方。眸色迷離,似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

直到我手舉得有些發酸,他才幽幽道:“凡是與楚軒有關的人,都得死!”

他‘死’字咬得極重,仿佛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可是聽到‘楚軒’兩個字,我全身神經瞬時繃緊,那兩個字,曾經被我咬了千萬遍!

我亡故多年的父親,不就是叫楚軒嗎!

可是我媽說我父親向來為人謙和,他從不在外結識仇人,要說他得罪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村長,我是無論如何不相信的。

可是我媽告訴我。我父親也是個術士,那很有可能……他和這個村長是認識的!

還沒待我問,村長就坐在門邊,主動說起了他的過往:“多年前,我還叫林海,是個術法普通的道士。那時我初出茅廬,難免有些自傲,一般的鬼怪毫不放在眼裏。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只千年女鬼,差點喪命她手,是你父親救了我!”

“既然我父親于你有救命之恩,你為何還想着要禍害他的家人?”所謂恩将仇報。也就只有他這樣無心無肺的人才做得出來!

林海斜我一眼,陰陰笑了兩聲,繼續說道:“後來,我跟你父親結識,成為了至交。你三歲那年,我還去你家看過你。那時我就看出來,你命格純陰,易招鬼煞,且禍根源頭就在村子裏。你父親為替你改寫命運,邀我和他同去後山祖陵,他說禍害你的東西就藏在後山。”

“我知道。能将你命格壓得如此死的東西,必然比那千年女鬼還難纏,但你父親和我交情不淺,我便去了。沒想到到了祖陵,他竟讓我進去寒洞去引出裏面的東西,他在外布陣。我術法不精。進去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便在中途逃脫了……”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碎他一口:“無情無義!我父親怎會跟你是至交!”

林海瞪着我,冷聲道:“你父親又何嘗将我放在眼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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