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灰姑娘的愛恨情仇

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劉主任明顯是要興師問罪了!

那司機又說:“劉主任讓我轉告你,如果想要姑坪壩那位安安穩穩,就乖乖上車。”

姑坪壩是我的老家,家裏只住着我奶奶,今天午後我已經接到奶奶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本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小辮子。

奶奶是我最大的軟肋,就算是龍潭虎穴我都必須闖!

劉主任背後果然有高人,奶奶破了他的七煞陣,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就追查到了,手段着實厲害。

不,還不一定。

劉主任用奶奶威脅我,可能只是知道我有這麽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出手的,可能只是他自己,不一定是那位高人。

想到這裏,我微微松了一口氣,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很大,畢竟如果那高人要出手,我跟奶奶此時已經出事了,還用劉主任這麽興師動衆的請我們過去嗎?

我冷靜下來,坐上司機的車,車子啓動起來之後,我伸手在包裏面摸了摸。

自從那天在寺廟,黃符救了我一命之後,我便随身帶着符紙,畢竟現在我遇到髒東西的幾率很大。

我自己也能畫符,每天都在練習,但是我掐訣念咒的本事還不夠,畫出來的符紙法力也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只能用胡其琛給我的。

很快便到了劉主任家,司機送我上去的,一進門,迎面一道風飛撲而來,緊接着,我便被壓在了牆上,下意識的護住臉,一巴掌已經打在了我的耳朵上,我只感覺耳朵乃至腦袋裏面嗡嗡直響,那人順手便揪起了我頭發:“小賤人,叫你使壞,打死你!”

“好了,姐,別發瘋了,姐夫的事情要緊。”司機拉開鐘玉梅,将我推進去,關上門,上了保險。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蛇鼠一窩,叫我來的是劉主任,接我的司機是他小舅子,打我的是他老婆。

呵!

雖然挨了那一巴掌,但是我心裏卻完全放松了下來,看來之前我的猜測沒錯,并沒有什麽高人出手。

我理了理被揪亂的頭發,臉色沉靜。

“吳芃芃,沒想到真人不露相啊,你這手段還真是毒辣!”半躺在沙發上的劉主任終于開了口,冷嘲熱諷着。

我嗤笑一聲:“我的手段怎麽能比得上劉主任你?殺人刨墳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枉費那麽多學生崇你敬你!”

“放屁,我們沒殺人!”鐘玉梅豎起手又想打我。

我擡高了臉頰迎上去,譏笑道:“可真威風啊,要是巴掌能打來骨幹教師的話,那你現在可能是骨幹中的骨幹了!”

“牙尖嘴利,我撕了你的嘴!

“夠了,鐘玉梅回房間去!”劉主任終于受不了開口了。

鐘玉梅下意識的就要回嘴,話到嘴邊卻咽回去了,這個時候我才看見,她左半邊臉上有手指印,脖子上面也有勒痕,手腕上面還有青紫。

上次我來的時候,她還張牙舞爪的不把劉主任放在眼裏,這次卻這麽能隐忍了,種種現象表明,她挨揍了。

但是她還是沒挪動腳步,死死的盯着我,劉主任嘆了口氣:“家明,先把你姐帶回去住兩天,我事情解決了再去接她回家,這兩天辛苦你了。”

司機點頭,拉着鐘玉梅就走,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姐夫你自己小心啊。”

劉主任擺擺手,随着門重新被關上,劉主任支撐着身體艱難的坐了起來,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來,過來坐。”

說着,一口氣沒喘順,大口的咳嗽了起來,咳着咳着,嘴角便有了血跡,我大驚失色,趕緊去飲水機接了水,遞給他,又将垃圾桶拎過去。

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了下來,我看到他一直是用左手,右手塞在毯子下面,下意識的就問道:“劉主任,你這是怎麽了?”

他猛地擡起頭,似乎要罵我,卻又被自己壓制住了,嘆了口氣,躺平:“吳芃芃啊,或許此刻我在你的心裏面,無異于一個殺人兇手,但是可笑的是,我被折騰成這個樣子,卻是無辜的。”

他慢慢的将毯子揭開來,露出了右手,那只手已經開始潰爛了,黑色的膿水粘的到處都是,散發着一股腥臭味。

我看他對我沒有惡意,便說道:“我早就說過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的去掩蓋、堵住散播口就能解決得了的,即便我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你終究逃不過這一劫,甚至到了最後還會家破人亡。”

“我現在信了!”劉主任咬着牙艱難的豎起右手,“就在昨晚,我用這只手,狠狠的扇了我老婆幾個耳光,勒住她的手腕掐她的脖子,我就像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似的,不停的傷害着自己,以及身邊的人,結婚二十多年,我這是第一次動手,連我自己都被吓住了。”

“你這是被鬼上身了,據我所知,你不是找了高人嗎,為什麽不請他再來幫你驅鬼?”我問出了一進門便想問的問題。

劉主任苦笑一聲:“我累了,人累,心累。”

“有些事情,即便是做了幫兇,良心上面也是一輩子都不得安寧的,吳芃芃,我從沒想過要害誰,我只是,只是走投無路而已。”

“那你也不應該殺人刨墳,還請人用七煞陣鎮住人家母子的魂魄,趕盡殺絕啊!”我義憤填膺道。

劉主任激動了起來:“你在說什麽?對,我承認,我是從祈願樹下将那骸骨挖了出來,但是我也幫她好好安葬了啊,什麽殺人,什麽鎮壓,我都沒做過!”

“人是不是你殺的我不清楚,但是那七煞陣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七煞陣一旦形成,困在裏面的魂魄七日內便會魂飛魄散,你就是怕那女鬼報複你,所以才出此下策!”我很确定的說道,“但是千算萬算,你沒想到自己露出了馬腳,七煞陣被破了,你遭到了報應,不過,劉主任,你還得感激我,那女鬼的屍骸在祈願樹下埋了五年,五年間,她吸收了祈願樹修煉的所有精華,七煞陣還不一定能困得住她,等到她絕地反擊的時候,你估計只有死路一條!”

劉主任整個人都在顫抖,但是還是嘴硬道:“吳芃芃,你說什麽七煞陣?我從沒找人做過這個,我只是去天門橋底下找了個看風水的,幫着我去做了法事,安撫菁菁的亡魂罷了,不是你嘴裏面的什麽趕盡殺絕。”

我一時語塞了!

天門橋距離古鎮不遠,那一片的擺攤算命測字的人很多,我卻佛牌店的時候經過那,很多一看就是騙人的。

如果劉主任沒說謊的話,那他肯定是着了別人的道了,可是,關鍵對方為什麽要下手這麽狠,什麽仇什麽怨啊?

我覺得不合邏輯,語氣便嚴厲了起來:“劉主任,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五年前的事情我也了解到了一點,而那女鬼一開始并不想害你,倒是好像有什麽夙願還沒完成,一直在向我求救,如今,她被逼的開始反撲了,你再不說實話,發展下去,可能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真的沒說謊,對了,我還有那個看風水的電話,我這就打給他。”劉主任用左手開始找號碼,可是翻來覆去,眉頭越皺越緊,“怎麽回事,電話號碼怎麽沒了?我根本沒删過啊!”

那一舉一動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況且他都傷成這樣了,要是真有什麽高人,他不會不向對方求救,反而轉過頭來再求我,只是,到底是誰做了那七煞陣?

對方是沖着劉主任來的嗎?

還是……

我越想越慌張,劉主任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跟進,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忽然出來插了一腳,是不是有可能,這個人是沖着我,更确切一點的說,是不是沖着胡其琛來的?

這讓我想起了顧瑾年那件事情,當時胡錦繡要趕來幫我,一直是白仙那邊的人從中作梗,原因就是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

會不會是他們裝成風水先生,利用劉主任,對我們展開報複的?

想到這裏,我便問劉主任當時在天門橋,那麽多看事測字的,為什麽他卻選擇了最後幫他的那個人的。

“當時天門橋底下有十幾個擺攤的,我是跟一個年紀大的搭讪的,畢竟年紀越大經驗越足,可是那人被我連問了幾個問題之後,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我就知道那是騙子,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人走過來,只是看了看我的臉,便将最近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說的真的大差不離,我當時便信了,花了一千五請回來的,我拿我的命擔保,我确實只是讓他超度,并沒有要他害人。”劉主任已經開始賭咒發誓了。

到這裏,我沒有不相信他的理由,便說道:“劉主任,解鈴還須系鈴人,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才導致了今天的惡果?只有你向我坦白,我才能真的幫到你,否則,可能你得另請高明。”

“不,現在我只相信你了!”

劉主任嘆了口氣,開始回憶起五年前的事情:“當年的事情,也怪我自私。”

“五年前,我們系的老教導主任突發心腦血管病,在醫院一住就是大半年,期間系裏面的大小事務都是我和朱教授在管,老教導主任最後沒挺過去,我又比朱教授資歷高,系裏面幾乎已經內定我接任教導主任這個職位。”

“當時我手裏面有個實習老師,是我的得意門生,叫做張坤的,這個張坤是個孤兒,做學生的時候品學兼優,特別是他勤工儉學,吃苦耐勞的精神讓我很動容,畢業後我主動拽了他一把,讓他在系裏面實習,從輔導員做起,以後說不定也能接我的班。”

“可是,誰知道沒多久,他就跟系裏面一個叫盧菁菁的女生搞在了一起,我曾經找張坤談過話,之後才知道,原來盧菁菁就是來自張坤所在的孤兒院,他們本就算是青梅竹馬,這樣美好的感情我也不忍心棒打鴛鴦,便交代張坤小心一點,在盧菁菁沒畢業之前,別搞出事情來。”

“其實也算是我自私,因為那個時候我要升教導主任,雖然大學結婚在我們學校也是被允許的,但是師生戀畢竟被不少思想頑固的人所诟病,我怕被影響,才會這麽交代。”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誰也沒想到,在那個節骨眼上,張坤的親生父母多方打探找到了張坤,那是一對下海經商已經大有成就的夫妻,認回張坤之後,便要帶他走,張坤放不下盧菁菁,他父母卻看不上這個孤女,一時間雙方鬧得有點僵,張坤腦子一熱,便讓盧菁菁懷了孕,想着生米煮成熟飯了,一切就會水到渠成。”

“可是到了四個月左右,盧菁菁的肚子都有些開始顯了,張坤仍然說不通他父母,而這個時候,朱教授不知道從哪聽到了風聲,揪住這一點開始打擊我,眼看着上面材料就要批下來了,我不能讓張坤的事情影響到我,正好他的實習期還有一個月要滿了,我便跟他做了一次深入交談,讓他快刀斬亂麻,不管是跟他父母,還是跟盧菁菁。”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主任抹了一把臉,愧疚道:“現在想起來,可能就是當時我的施壓,間接地導致了悲劇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是張坤或者他父母殺了盧菁菁,之後埋屍?”我下意識的猜測道。

劉主任趕緊搖頭:“不,不一定,我記得當時找張坤談話後兩天,他忽然來找我,說他父母已經接受盧菁菁了,要帶盧菁菁一起回家族裏去,我高興壞了,臨走的時候,還是我親自送他們到校門外的,當時張坤和盧菁菁手牽着手,笑得很幸福,可是,卻沒想到五年後,一場雷雨,劈出了那樣的異象,當天晚上其實我也做了一個夢,夢裏面盧菁菁一直在哭,也因此,我才想到了找你談談。”

“之後五年,你都沒跟張坤再聯系嗎?”我質疑道。

“打過電話,但是電話號碼已經換了,我想着是不是當年我的嚴詞厲色傷了他的心,所以不想聯系了,所幸也就沒有再聯系過,你應該能明白,系裏面每年要畢業那麽多學生,我從教近三十年,送走了一波一波學生,裏面不乏有我曾經嘔心瀝血付出過的,但是能記得師恩的學生很少很少,我早就習以為常了。”劉主任傷感道。

到了這裏,一切都明了了,但是關鍵點還是沒理出來。

人不是劉主任殺的,他會做出那些舉動,一是心裏心虛,二是怕影響他的仕途,他挖出盧菁菁的屍骨,卻也幫她重新安葬在了風水寶地,也算是很有良心了,可是卻沒想到又被人利用,激起了盧菁菁的怨念,從而開始了猛烈的報複。

張坤聯系不上,能夠說出當年事實真相的,也就只有盧菁菁自己了!

“盧菁菁之所以會纏着你,是因為她有夙願未完成,我想,只要你完成了她的心願,生活定會回歸到正常軌道上去,我有辦法可以招一招盧菁菁的魂魄,你接受招魂嗎?”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了。

劉主任立刻點頭:“好,都聽你的安排。”

我跟劉主任交代了詳細事宜之後,便回芙蓉園去了,當時天已經很黑,我在路邊随便吃了碗面,對付了一下。

回到家裏,回想着胡其琛臨走前教我的召喚何芸笙的方法,從他留下的包裏面,掏出一面白面紅圈的小鼓,頓時臉便紅了起來,因為召喚幫兵是要跳薩滿舞的,就是俗稱的跳大神,這種情形電視上經常看,以前我見到這種場面肯定要吐槽,卻不曾想現在自己就要做。

好在家裏就我一個人,跳就跳吧,誰叫我有事求人呢。

我一邊用手拍着那面鼓,一邊踩着鼓點跳起來,嘴裏面念念有詞:“日落西山,天黑漫漫……今夜幫兵請的是,明月霧凇清風鬼,有勞鬼仙何芸笙……”

“啊呀,別唱了,難聽死了,你看你那是跳薩滿舞嗎?是不是左腳老是踩右腳,遲早摔個狗吃屎!”

我還沒唱完,陽臺上便起了一陣陰風,緊接着清亮的女聲便響了起來,眨眼間何芸笙便出現在了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這,這就請來了?胡其琛不是這麽說的啊!”

“可拉倒吧,就憑你剛才那兩下子,兵馬根本感應不到,別招來什麽孤魂野鬼算是好的了。”何芸笙大喇喇的朝沙發上一坐,嗅着茶幾上蘋果的香味,揶揄着我。

“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召喚你的?”還來的這麽快,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意識到什麽,“今天在學校門口就一直感覺有人盯着我看,莫不就是你?”

何芸笙一愣:“行啊,你竟然能感應到我?我站的夠遠的了!罷了罷了,我怎麽忘了,你這體質特殊着呢。”

“你沒事跟着我幹嘛?監視我?”一想到每天有個鬼每時每刻盯着你看,你覺不覺得毛骨悚然,心裏頓時有點生氣了。

何芸笙切了一聲:“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閑啊,我可是要修煉的,狐仙爺臨走的時候特地拜托我,說你可能有事要請我幫忙,叫我沒事來你這邊轉悠轉悠,前兩天你奶奶在,我就放心的去修煉了,今天剛過來。”

原來是這樣!

心裏不免有些感動,胡其琛可真細心。

“不對啊,那我被人威脅你不是也看到了,都不幫我?”一想起之前挨的鐘玉梅那一下,雖然沒打到臉,但是也挺疼的,心裏面便有點生氣。

何芸笙幸災樂禍道:“狐仙爺說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讓我別瞎摻和你的生活,這是在鍛煉你的能力!”

我氣得牙癢癢,撲上去就要打何芸笙,怎奈她只是個虛體,根本不像胡其琛那樣,手直接穿過她身體,何芸笙咯咯的笑了起來:“你打啊,你打啊,你打不到!”

“哼,有你這麽不聽弟馬話的兵馬嗎?我要掐訣念咒,不,我去拿符紙貼你身上,看你還嘚瑟不!”

“啊呀,我的好弟馬,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嘛,鬧着玩的,真小心眼!”

我們倆鬧騰了一陣,其實誰都不是真要為難對方,剛一起做事嘛,還不是太熟悉,鬧鬧增進感情。

“那你跟了我一天了,今天夜裏要你做的事情你心裏也清楚,就不用我再跟你多費口舌了哦。”我得确定一下。

何芸笙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吧,我可是很靠譜的。”

“對了,你在堂口那邊,大家對你怎麽樣?”我不受胡錦繡他們待見,何芸笙要是能混的來,對我也有利。

何芸笙頓時撅起了小嘴:“好是好,就是有的人手腳不幹淨,老是揩我油,我資歷淺,又不好發作,真讨厭。”

“誰讓你長得那麽漂亮啊!”我忍不住笑起來。

“你再惹我我可就走了啊!”

“你敢!”

……

第一次覺得跟一個鬼在一起會這麽開心。

九點多劉主任就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發,我讓他十點鐘來接我,然後直接開往陵園的方向。

開車的是鐘家明,劉主任坐在副駕駛,後面坐着鐘玉梅,臉色不大好。

何芸笙顯了真身,他們都能看到,劉主任還問了一句,這是不是我請來的高人,我說是我的幫手,這件事情主要得靠她,劉主任立馬朝何芸笙笑了笑。

他如今對我們這些人已經是俯首帖耳了。

車子開得很快,劉主任應該是事先跟守陵人打過招呼了,大半夜的上山,沒受到任何阻攔。

大半夜的,站在滿山的墳墓之中,我們都還好,鐘玉梅可吓尿了,一個勁的小聲抱怨,為什麽不能白天來,非得挑這種陰森森的時辰。

我冷笑一聲,這個該死的女人,待會有你好受的,打我那一巴掌,我可記着呢!

劉主任先跪下來燒香燒紙錢,禱告一番,這一次沒發生上次的事情,一切都很順利。

等到接近十二點的時候,何芸笙便說可以開始招魂問事了,招魂上身需要一個載體,誰來做這個載體?

我連忙說我得從旁幫忙,肯定不行的,男人陽氣太盛,效果恐怕也不好,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找一個女人,我眼神朝鐘玉梅瞄了瞄,鐘玉梅頓時跳了起來:“幹什麽看我,別打我的主意,整天裝神弄鬼的,劉建國你腦子有病啊,叫你去醫院你不去,我看你是被這小狐貍精給迷暈了頭了!”

“鐘玉梅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劉主任說着豎起了手,鐘玉梅吓得一下子躲到了鐘家明的身後。

鐘家明心知肚明,她姐不幹的話,這個任務可能就要落在他身上了,誰願意幹這事啊,所以也幫着勸鐘玉梅:“姐,姐夫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他要是倒下了,我們這一大家子可都怎麽辦?又不要你做什麽事情,你怕什麽,有你弟弟在這,誰還能害死你不成?”

鐘玉梅看沒人向着她,滿山的墳墓,讓她一個人跑下山她也怕,最後狠狠的瞪着我問道:“你,你可別耍什麽幺蛾子,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簡直想笑,做了鬼難道我就拿不下了嗎?

但是嘴上還是說道:“放心吧,只是過個陰,你體質強着呢,死不了。”

“你……”鐘玉梅又要跳,被鐘家明給攔下了。

戲看夠了,何芸笙便開始念起招魂訣來,其實有何芸笙在,根本就不用鬼上身,只要将鬼魂招上來,何芸笙可以直接過陰,有什麽問什麽,效果還更好。

讓那盧菁菁上鐘玉梅的身,借用鐘玉梅的嘴訴說,好處就是更直觀一點,感染力更強一點。

再者,我也想通過這個來教訓一下鐘玉梅,被鬼上過身,算是過陰,之後肯定要病一場,不過有何芸笙在也不怕出大事,她會幫着處理,我又不是面捏的沒脾氣,得讓鐘玉梅為她那一巴掌負點代價。

随着何芸笙的招魂訣一遍一遍的念下去,鐘玉梅整個人抖成了篩子,要不是鐘家明撐着她,估計都站不穩。

看她怕成那樣,我忽然有些後悔了,覺得她挺可憐的,我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正想着,鐘玉梅忽然全身一陣哆嗦,緊接着,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不抖也不怕了,兩眼圓瞪,直沖着劉主任。

劉主任有些慌張了,兩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一個勁的小聲問我該怎麽辦?

我讓他稍安勿躁,直視被盧菁菁上身的鐘玉梅:“你是盧菁菁嗎?”

“是,弟馬,謝謝你幫我。”鐘玉梅受盧菁菁控制朝我彎了彎腰。

“沒事,今天招你上來,就是想問問你,當年你是怎麽出事的,如今又有什麽夙願?”

盧菁菁轉而看着劉主任,悲戚道:“當年,張坤的父母答應了我們的婚事,但是在臨行前一夜,他母親将我叫出去,跟我說了很多,她說張坤回去後,他們會送他出國進修,會讓他逐步接手家族産業,會站在上層社會的最高層,但是這個過程會很難,他需要一個助手,無論是在家庭,還是在事業上都能幫他的助手,而不是一個連大學都沒畢業,連家人都沒有的拖油瓶。”

“她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給我一筆巨款,在五年內不要聯系張坤,我們各自努力到最好的水平,然後重逢之時我們仍然深愛對方,他們便毫無怨言的接納我;另一個是,讓我拿掉孩子跟着張坤一起去出國進修,一同成長。”

“你選擇了第一條?”我下意識的問道,張坤和盧菁菁的愛情故事,簡直能寫一本言情小說啊!

盧菁菁點頭:“四個多月已經有胎動了,我怎麽舍得打掉孩子,并且我也相信我和張坤之間的感情絕不會因為時間的間隔而變淡的,所以我選擇接受了她給的部分錢,想着默默的生下孩子,等我足夠匹配得上張坤的時候,帶着孩子一起去見他。”

我不由的在心裏嘆了一聲,傻姑娘,嘴上問道:“可是,為什麽後來你卻……”

“都是我自己不好,為了躲避張坤的尋找,跑去了度假村,摔成了重傷,大出血,沒多久就不行了,彌留之際我拜托孤兒院将我養大的阿姨,将我葬在了學校祈願樹下,我只是希望我留在我們曾經山盟海誓的地方,等他再回來看我一眼!”盧菁菁說到這裏已經泣不成聲了。

劉主任卻忽然開口:“怪不得當年你們走後不久,孤兒院那邊來人說要了解情況,在學校留宿了兩三天呢,就是那個時候把你帶進來的吧?”

“對,埋下去的是我的骸骨,可是,我深埋在祈願樹下整整五年,他卻再也沒回來看過我一眼,當年我與他母親相約五年期限已經到了!”盧菁菁有些歇斯底裏了,“沒關系,我可以等,再等一個五年,兩個五年,都沒關系,可是一場驚雷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怕了,我給你托夢,想要你幫我,為什麽你不幫我,為什麽你還要将我挖走?張坤要是回來找不到我怎麽辦?”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啊!”劉主任着實委屈道。

事情到了這裏,一切都明了了,沒有我想象中的謀殺,有的只是豪門恩怨以及灰姑娘的愛恨情仇罷了。

“時間不多了!”何芸笙提醒我。

附身的時間越長,對鐘玉梅越不利,所以我抓緊問道:“盧菁菁,你只是想再見張坤一面對不對?”

“對,再見一面,一定要再見一面!”

“我可以幫你,但是人鬼有別,見完你就得走,不能糾纏,你能保證嗎?”

盧菁菁猶豫了一下,點頭:“能!”

我看出來她的猶豫,剛想勸兩句,就聽到何芸笙說:“行了,你回去吧,事情我們會幫你辦的,別再折騰人了,聽到了嗎?”

盧菁菁明顯很怕何芸笙,畢竟何芸笙有幾十年的修行,再加上通陰童子的身份,自己可以教訓小鬼,甚至還能下地府去嚼舌根,她不待見誰,誰注定是要倒黴的。

盧菁菁一走,鐘玉梅的身子像是下了鍋的面條似的倒了下去,鐘家明連忙掐她的人中,把她叫醒了。

盧菁菁來過,我們都知道,但是鐘玉梅是不記得這段記憶的,一個勁的大叫着:“還沒來嗎?還要等多久?”

“回去再說吧!”劉主任說道。

鐘玉梅上了車便睡着了,畢竟精氣耗損,她身體這段時間都不會好。

劉主任終究忍不住問道:“找到張坤,讓他來看望盧菁菁,一切真的會過去嗎?”

“按道理是會的,就怕她癡心不足,見到張坤之後又糾纏不清。”這是我目前最擔心的事情。

何芸笙不屑道:“沒事的,她不敢!”

劉主任都不知道該聽誰的,我笑了笑,指着何芸笙說道:“她說沒事就沒事,有事她也能搞定,放心吧。”

車子直接把我們送到芙蓉園門口,下車的時候,我指了指鐘玉梅:“多買點好的給她補補,多曬太陽,少待在陰暗的地方,這次她也算為你犧牲了不少,以後,能不動手,還是別動手了。”

劉主任愧疚道:“我沒有家暴的習慣,放心吧,張坤那邊我也會竭盡全力聯系上的,只是我這手……”

“回去用糯米和着香灰敷幾天就好了,不是什麽大問題。”何芸笙插嘴。

劉主任千恩萬謝,都要走了,又想到了什麽似的:“那個,吳芃芃啊,聽說你也賣佛牌,那東西跟護身符似的,能不能也給我弄一條?”

我剛想拒絕,何芸笙頓時來了精神:“當然能啦,千把塊錢一條的,過幾天就給你弄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何芸笙想在堂口裏面立功,拉起我的生意來了。

劉主任連連答應,就連鐘家明也想弄一條,說是開出租車,特別是夜班車,心裏老發杵,弄一條圖個心安。

回到芙蓉園,我累的半死,洗了個澡就癱在了床上,何芸笙沒走,死皮賴臉的說她幫了我的忙,辛苦死了,叫我給她弄點好吃的。

“你們鬼還要吃飯啊?別鬧,再睡一會又得去上課了。”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何芸笙就掐我:“鬼怎麽了?鬼就不能吃飯了?那你們逢年過節的,為什麽要供奉啊?”

“那我去給你泡個面吧。”

……

以前我總覺得這些都是活人做給死人看的,可是當我看着何芸笙趴在泡面碗上不停的吸着熱氣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自主的瞄了一眼茶幾上被她聞過的蘋果,我昨天剛買的五個新鮮蘋果,今天已經萎掉了兩個,表皮皺巴巴的,就像是放了好多天風幹了似的。

胡其琛說到底也是鬼魂,可是他平時卻是跟我一起吃飯的,我做什麽,他吃什麽,而且吃什麽都香,根本不像何芸笙這樣只吸香氣。

等到何芸笙心滿意足的離開,我順手便将那兩個蘋果和泡面扔進了垃圾桶,太可怕了!

估計我以後再也無法直視那些風幹了的水果了!

想飛的魚z 說:

感謝大家的推薦票和鑽石啦,麽麽噠!

下一章琛哥就要回來了,好激動啊啊啊啊對了,劉主任的事情差不多完了,還有一個可憐家夥失蹤了,你們忘記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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