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雲案件（3）
“根據這些材料，”趙宛韻指着鄭勁松手中的信紙信封說，“蘇如雲很可能是在同那位梁兄會面時受到暗害的！”
“蘇母說過梁兄的長相嗎？”鄭勁松問。
“太遺憾了，她的眼睛幾乎瞎了。同時梁兄每回上她家時總是牢牢鎖上房門，兩個人躲在屋裏說悄悄話兒。三個月前去拘捕蘇如雲的那個晚上，就是梁兄将老人從廂房扶到廳堂門口打坐，說聲你守好這個門，當心小偷，然後帶着蘇如雲溜出了後門。蘇母說梁兄是北方口音，估計身材也較高大。”
“好，那麽先上物流貨運公司調查這個梁兄。”
“喲，趙宛韻，今天刮的什麽風呀？”下午上班，物流貨運公司經理舒曉華剛剛拿起工作報表時看見昔日的老同學，眼前一亮，忙起身寒暄讓座。
“舒經理。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救。”原來很巧。趙宛韻和這個舒曉華是高中同學，雖說不是玩得來的那種，但在異地看見同學兼老鄉，至少比旁人來得親近，對吧。兩人握手幾下，入座後趙宛韻說：“老同學……我也不想兜什麽圈子，明說吧——今天淩晨在鎮上南面十二公裏的鐵道上發生一起謀殺毀屍案件。據初步偵查重大嫌疑犯很可能在你這個單位。”
“哦？”舒曉華甚感驚訝，眼角肌肉抖了抖，“有證據嗎？”
“有一些間接材料。”趙宛韻掏出蘇如雲的信底稿和信封影印件放到他跟前，“你看看這些。”
舒曉華抓起影印件，看着看着站了起來踱着步子說：“沒想到你這麽快查出線索，更想不到兇手竟可能藏在我們車隊。你還真棒！說吧，怎麽行動，我一定全力配合。”
趙宛韻看着這位體格魁梧的高大男人，非常滿意地點頭。她知道他在學校時是一個優秀體育生，摸、爬、滾、打、擒拿、拳擊樣樣都是好手而且武藝高人一籌。眼下不少單位的保衛人員素質都不高，能得到這麽一位文武雙全的高手支持還愁案件不好破嗎？真是太好啦！
于是，她把案情簡況和初步打算作了介紹。舒曉華明白了她的意思，馬上從書櫃取出職工花名冊，兩人一塊逐個查閱———物流貨運公司現有職工五百多人，其中梁姓的男子有二十多名，誰是嫌疑犯，從姓名上很難确定。
但順着名單趙宛韻忽然點到一個人：“吳良雄。這個人情況怎麽樣。”“他？”舒曉華奇怪地問：“他不姓梁啊。”
趙宛韻點頭：“梁兄，良雄，諧音呀。”
“唔，有道理。”舒曉華馬上介紹，“吳良雄，籍貫河南洛陽，二十七歲，已婚。”
“河南人？他現在在哪？”
“上周請了探親假，上杭州探望岳丈老人了。”
“真的走了？”趙宛韻有些失望。
“還不清楚，我再去查查。”舒曉華說着站了起來。
趙宛韻搖搖頭，沉思一會，繼續順名冊看下去。嗯，于大梁？“他的情況呢？”順着手指，舒曉華看看名單回答：“徐州人，二十八歲，未婚。”
徐州？也是北方人喽？
“他上哪了？”
“今天一早出車上韶關了，大概明天晚上返回。”
這麽說，昨天他是在雲溪鎮過夜？發案時他具備了到達現場的時間條件。女刑警那張俊俏臉龐上紅光煥發，忍不住拍着老同學的手背說：“大個子，快把他的詳細住址給我。”
很快确定主要嫌疑對象并且商量好協同調查方案，趙宛韻離開座位就走，突然想起什麽又返回來：“還有件事忘了問。”
她告訴他老陳同志三個月前在蘇如雲的後院遭受的那次襲擊。并把遭到襲擊的詳細情況向舒曉華請教，他想了想說：”那招應該叫作指桑擊槐，是北拳中的一個絕招，專門乘人不備時突然襲擊用的。據說很不容易解破。”
“不怕。再難也得破它！”趙宛韻恨得咬牙切齒。
通過進一步偵查，于大梁作案犯罪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原來兩年前于大梁曾經和蘇如雲情投意合相互戀愛，去年突然中斷關系。這當然是指公開場合的中斷往來。至于暗中是否藕斷絲連，目前尚無法确定。不過僅從這點來說，也足以證明于大梁與被害人之間具有非同一般的關系。更重要的是，和于大梁同一宿舍的幾個單身漢證實：于大梁昨天徹夜未歸！并且兩天前神态上已經出現不少反常表現，比如用餐時居然拿茶杯盛飯，縫扣子忘記穿線，出門時房門大開等等。
雲溪鎮公安分局決定立刻聯絡韶關市公安局要求協助羁押于大梁以防他畏罪潛逃！趙宛韻将研究方案和偵查結果向隊長作了彙報。鄭勁松聽完之後，沉思良久，望着心急如焚的女刑警，搖搖頭：“不。妹子。現在我們手上沒有掌握任何直接證據不能随便捕人。萬一抓錯了就不好交代了。既然是執法人員，我們決不能執法違法。”
“照你這麽說下步應該怎樣行動？”趙宛韻極不滿意領導這種謹慎過分的工作方法。按內部規定和習慣做法，在案情緊迫情況下公安人員完全可以先行拘押重大嫌疑犯嘛
“你看能不能這樣，”鄭勁松踱了幾步回答，“第一，向韶關公安局申請協查異地協查通報，他們暗中監視于大梁，第二，對貨運公司其他嫌疑人員作進一步調查以防錯漏，第三，去勞改場提審蘇如雲那個流氓團夥的案犯争取更多地了解有關蘇如雲和梁兄的關系，你認為怎樣？”
“明天于大梁即将返回鎮上。哪有那麽多時間？”趙宛韻顯然不贊成領導意見。鄭勁松說：“不要心浮氣躁嘛。這樣吧，聯系韶關和進一步調查貨運公司的工作由你負責，提審案犯由我們去。于大梁的汽車至少要明晚九點以後到吧？我們明天下午六點鐘碰頭。”
“好。我保留個人意見。”趙宛韻對領導的決定無可奈何，卻還得照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