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疑蹤（2）
雲溪鎮公安分局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裏。黃局向馮副局點點頭，馮副局環視了圍坐在長方形黃漆條案四周的幹警們說：“現在咱們共同研究一下孔德開在石橋壩壩被傷害一案。小趙，具體案情由你先介紹一下吧。”
“情況是這樣的：嫌疑人孔德開于5月19日從香港來我鎮探親。從內線獲悉孔德開與香港某走私集團有密切聯系，因此我們判斷他此行絕非單純到他親戚家探親，可能還負有其它特殊使命。因此我們對他進行了監視。27日深夜軍哥跟蹤孔德開至石橋壩，孔德開從一塊名叫【黃金氏】墓碑後挖出一件東西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突然出現，竟與孔德開争奪起那件東西，孔德開負傷，身份不明的人便攜物潛逃。孔德開被送進醫院後一直昏迷不醒只是斷斷續續說出【金蓮】兩字。有關孔德開的家庭歷史情況李建軍已經查清了。”
趙宛韻說到這裏，從容打開文件夾裏取出材料，繼續說：“孔德開遠祖是家資萬貫的商人，祖輩在清朝當過翰林院編修，由于文才出衆很受乾隆皇帝的賞識。孔德開的太爺爺孔明久解放前做古玩生意，解放後公私合營并入文物商店。□□中由于有海外關系被造反派迫害致死。太爺爺死後，成為孤兒的孔德開爺爺孔朋飛乘當時混亂跑到香港叔父家避難。由此看來，孔氏家族一定珍藏着貴重文物……孔德開的本次石橋壩之行很可能是去取當年爺爺臨逃香港前秘密埋藏的東西。”
“那個傷人奪物的罪犯與孔德開是什麽關系？他怎麽竟會搶在我們的前面呢？”黃局蹙眉向大家提出了值得深思的問題。
“目前孔德開已無生命危險了，只要他一清醒，一切疑難便迎刃而解。”不少同志也都同意李建軍的這種觀點。
副局長馮子超皺了皺眉頭說：“我看問題不會如此簡單，我們可不能輕敵喲，對孔德開要采取重點保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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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之夜。
雲溪鎮人民醫院住院處第二病區207號病房內兩張床分布在窗子兩側，右面的床上是身受重傷的孔德開，左面的床上是僞裝成病號擔任保護任務的李建軍。
窗外，風聲、雨聲混合在一起，攪得李建軍心神不寧。他望着玻璃窗上緩緩流下的、像珍珠又象淚滴的雨水，不由地想起了韋晶怡。
驀然，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在窗前忽地晃了一下，李建軍吃了一驚，一個箭步蹿到窗側這才看清，原來是風雨搖撼着窗外枝繁葉茂的大樹枝幹一次次地撲向窗前。李建軍回到床上從枕頭下抽出一本《法醫診斷學》讀起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看着看着，字跡在他眼裏變得模模糊糊，頭一栽歪便睡着了……
“啪嚓！”李建軍猛地被驚醒，霍地從床上跳下地，拔出了□□……一扇窗子在風雨中來回晃動，窗扇玻璃全碎了。李建軍持槍小心翼翼來到窗前慢慢伸出頭———黑黝黝的雨幕中除了搖晃的樹枝外什麽也看不清。奇怪！李建軍清清楚楚地記得，剛才自己把窗子關得很嚴了，風雨怎麽會把窗戶刮開呢？他警惕地來到孔德開床前查看。沒發現什麽異常，只有一個被角滑落在地上。
經過這場虛驚，李建軍睡意全消，又坐在床頭繼續鑽研起《法醫診斷學》。
第二天，孔德開出人意外地能起床了而且傻吃茶喝，但是李建軍發現，孔德開的眼神癡呆，經醫生用腦電圖診測，孔德開的大腦形象思維已基本停止，他完全變成了一個活死人﹣﹣白癡。想從孔德開嘴裏打開案情大門已成為泡影。這個突變給刑警隊長鄭勁松和偵查員們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鄭勁松站在窗前凝望着晚霞退去後漸漸湧上來的暮霭直到手指被煙蒂燒疼了才甩掉。轉身對李建軍和趙宛韻說：”馮副局說得對，我們把問題看得過于簡單，眼下的對手是個很難對付的家夥啊！”
“松哥，怪我。都怪我沒完成任務。”李建軍痛心地說。鄭勁松說吸取教訓是必要的，不過我們還是要着眼當前，醫院仍是我們偵查的一個重點。
趙宛韻提出質疑：“經醫生診斷，孔德開的癡呆不是由于頭碰在墓碑上形成腦外傷而引起的嗎？那麽……”
“你們先看看這個。” 鄭勁松拿出一個裝藥用的小紙袋，李建軍接過一看上面有兩個淡黃色模糊不清的字跡，仔細辨認才看出是【金蓮】二字。
“松哥，怎麽又是金蓮？”李建軍吃驚地望着鄭勁松。
“這是在孔德開的鞋墊下面找到的，系用黃色藥片所寫，這就證明孔德開其實曾經清醒過，器官已恢複正常，他之所以繼續裝作昏迷不醒，是為了逃避我們的審訊。他裝昏能騙過我們，卻萬萬蒙不過醫生，而醫生竟沒有向我們證明這一情況，孔德開既已蘇醒又突然變成白癡，是誰從中作祟？……”
李建軍主動說：“嘿，松哥，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們吧。”
“不。醫院的疑點由我來對付，你們還有新任務。”
“新任務？”
“我請教了文物專家，他們認為孔德開所說和所寫的【金蓮】是指【金蓮花】，從孔家的歷史條件來看是藏有這一瑰寶的。你們的任務是四方走訪孔德開的爺爺孔明久當年的至親故友，弄清金蓮花的下落。”
李建軍和趙宛韻來到一個被人稱做“古怪老爹”的家，這個古怪老爹，姓古名子健，如今已經快八十歲的高齡，據說他十幾歲就跟孔明久在一個古玩店打雜彼此交情匪淺。
一進小院趙宛韻就被院中獨特的景致所吸引。這裏沒有豔麗的花卉，牆頭上，隔架上、地上清一色的熱帶沙漠植物，而且名稱都帶有仙字：仙人掌、仙人球、仙人柱、仙人鞭等各式各樣品種。眉須皆白的古怪老爹正仰靠在一把古舊的藤椅上閉目養神。
當聽兩位偵查員說明來意後，他卻裝聾作啞，果然，人如其名，真的古怪！！
趙宛韻心裏明白，古怪老爹是屬于那種飽經世态炎涼，只掃個人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人物。她很不甘心，決定采取迂回戰術與老人唠起家常。話鋒一轉笑吟吟道：“聽聞大爺您年輕時在古玩店混了好多年，可知道金蓮花？”
“金蓮花？”古怪老爹眼神一亮，脫口而出随即又恢複了常态。
李建軍見趙宛韻的話鋒果然觸動了他，便又緊跟上一句：“是這樣的。過幾天我們想請您幫助我們鑒別一下它的真僞。”
古怪老爹眯着的眼睛立刻睜開，盯着他們說：“怎麽，後生，你們找到了金蓮花？”
“嗨，已經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就是它害得老孔的曾孫德開負傷住進醫院呢。”
“真的？……哎，老朽早就知道，珍寶露白，必開殺戒啊！”古怪老爹坐直了身子感慨地說。
“請問這金蓮花可稱得上珍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