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

鉗住我下巴的手倏爾加重力道,我疼得直掉淚,他卻猛地将我的頭摁在樹上。

頭重重撞擊在樹上,‘咚’的一聲,劇烈的疼痛差點讓我暈了過去。

“楚傾玄,你……”

“楚瑤,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他微凜劍眉,幽深的眸子裏寒冷似雪,只輕眯眼睑,強大的氣場便從四面八方齊聚而來。

我的心抖了抖,閉上眸子,躲開他的視線。

“看着我!”他愈發加重手上的力道。強勢地命令我。

“放開她!”

我剛睜開眼,就看到容予不知什麽時候轉過身來,舉起手中的桃木劍,劍尖直指楚傾玄。

楚傾玄看了我一眼,眸光犀利地掃向他,容予絲毫不懼,眸中殺氣騰騰,冷冷盯着楚傾玄。

“你想插手?”他臉色一沉,凜冽的眸中迸發出一抹肅殺之氣。

容予劍指着他,邁動腳步走上前,陰陰冷笑:“不管你是什麽鬼,我要收,你也攔不住!”

楚傾玄眉目一挑,鉗住我下颚的手驀地松開,他轉身看向容予。

周圍吹起寒風陣陣,我紅着眼待在那裏,只覺心被什麽捏了一下,疼痛入骨。

被殺氣包裹的現場。稍有風吹草動都被他們的氣勢給湮滅了,偏偏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話音剛落,殺氣瞬時散去,放眼看去,卻是上次收留我們住她家的那位大姐。

她看着我們,面上雖挂着讪然的笑,但眼中的狐疑之色我卻盡收眼底。

看到我們回來,她一定是心存疑慮,更有甚者會是擔心,擔心我們會對她們所謂的‘河神’不利。

面對她的懷疑,容予率先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中的劍,他朗然笑道:“是這樣的大姐,昨天晚上因為下大雨,我們擔心這裏會出什麽事情,所以過來看看。”

大姐聞之色變,看了我們幾眼,許久才緩過神來,閃躲着目光,道:“随我進村再說。”

看她的神情,村裏應該是出了事情,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眼下她讓我們随她進村,不知是何企圖,還是說,她知道我們昨夜翻越了圍欄?

我站在原地,心裏五味雜陳。

容予是同意随她進村的,因為沒能收服那河童,他肯定心有不甘,會再伺機而動。

楚傾玄一直冷着臉,身形如一尊石像杵在那裏,許久未動。

而我心裏又何嘗好受過,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我們還不了解對方,不了解彼此對對方的心。

可是這樣喜怒無常的楚傾玄,我要何時。才能真正了解他。

那大姐領着容予往前走了幾步,見我們沒跟來,她回過身,問道:“姑娘,你們不走嗎?”

我紅着眼看了一眼楚傾玄,沉下眸子,沒有說話。

他沒有走,我如何能走。如果我獨自走了,他會不會覺得我是選擇了跟容予在一起?

擺弄着幾根手指,我始終沒有擡頭,直到手被人握住,他拉着我就跟着大姐往村裏走。

可是我此刻卻沒有勇氣抓緊他的手,走着走着,我就情不自禁地掙脫開了。

面對他冷冽的眉眼,我選擇無視。越過他的身子,我徑直走到前面,和大姐走在一起。

可背後那兩束炙熱的視線,從未消散。

一進入村子,我就感覺到一股沉悶的氣氛迎面襲來,在外面我還覺得陽光明媚,怎麽進來就陰雲密布,鉛雲低得整個天似要掉下來。

而且村子一個人都沒有,走在其中,涼飕飕的,有些可怕。

只顧着周圍的環境,我未曾注意到腳下,以至于腳踩到了一個淺坑裏,我才反應過來。

低頭一看,腳下是一灘血水,我的腳尖全部沒入坑裏,濕冷的血水滲進鞋子裏,踩着很不舒服。

“瑤瑤,沒事吧!”容予看到情況不妙,跑上前來詢問。

而楚傾玄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直接将我給無視了。

心裏像是少了什麽東西,一下空落落的,我沖着容予搖搖頭,扯出一抹淡笑,随口問大姐:“這地上的是什麽血?”

其實我并無意去知道,我想的不過是找點事情來聊,以此掩飾自己心裏的難安。

可天知道我有多難過,一場小小的誤會。如今鬧到這般田地,我如何能夠不難過。

可是下一刻,大姐的話卻将我從悲痛邊緣給拉了回來,她說:“那是人血。”

人血!也就是說,這是人流的血。

可是這麽多的血,下了一夜的暴雨都不曾将血水沖洗幹淨。那這得是有多少人流下來的。

領着我們進屋後,大姐給我們一人倒了杯水,才道:“昨晚村裏出事了。”

容予一聽,很快聯想到那河童,忙放下水杯,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心也是凸凸的,會不會是我們激怒了那河童,他返身去報複村裏的人去了!

大姐眸光黯淡下去,嘆了口氣,道:“昨夜下了暴雨,電閃雷鳴中,我時而聽到雨中傳來野獸的嘶吼聲和人的慘叫聲……”

說着。她憂心地看了我們一眼,喝了口水,又道:“當時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有在意,可是今早起來,我看到很多村民跪在地上哭……”

“然後呢?”我繃緊神經。忍不住插嘴,“到底是怎麽回事?”

半天不入主題,可真是急死人。

“後來我才知道,昨夜有野獸出沒,将村裏好幾家人都殺了,而且他們……死得極慘。”大姐難受地揪着胸口。眉頭緊皺成一團,不知是難過還是害怕。

真的是野獸出沒嗎?我在心裏打了個問號。

容予和我想的一樣,他也有些不信,遂又問:“他們是怎麽死的?”

大姐抖了抖水杯,幾滴清水從被子裏濺出來,弄得她袖子上到處都是。

我忙抽出紙巾去幫忙擦拭,等到她平複下來心情,才繼續說道:“他們是被野獸整個撕碎的,人肉碎片鋪滿了整個村子,被血染紅的泥坑随處可見……”

大姐越說越害怕,手緊抱着被子,身子已禁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我拉着她的手,細聲安慰:“沒事沒事,大姐你別怕,都過去了。”

我這樣安慰着別人,可腦海裏卻情不自禁想起她說的那個場面。

早上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紅,鮮血染紅了整個村莊的小路。大大小小的人肉塊平靜地躺在村莊的各個角落裏,幾只狗圍在一起興奮地啃咬,腳下一滑,低頭便看見幾顆翻着白眼的眼珠躺在腳下……

我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地抓緊了她的手。

其實在這種時候,我多希望是別人拉我的手。然後在我耳邊低聲喃語:“別怕,我在。”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只能想象一下。因為他只靜立在一旁,根本不看我一眼。

大姐又喝了兩口水,清了清嗓子,才道:“剛開始我們猜測是不是河神大人又出來吃人了,可是我們把那些碎片完整地拼湊起來,是可以拼湊出一個人的。如果是河神,他不可能一點不吃的!”

她說得也有道理,河童以吃人肉為生,他不可能看到那麽多的人肉不吃啊。

可是什麽樣的野獸竟有把人撕碎的本領?即使是獅子老虎也沒有能把一個人一下撕成碎片的本事吧!

我們絞盡腦汁地想,楚傾玄卻冷笑:“只怕是有人妄想收服那河裏的妖靈。最後不僅沒收服他,反而激怒了他。”

我驚愕地睜大眼,望向容予,他同樣是驚訝無比。

昨夜我們未能除去河童,後來反被他制造的水浪給卷走了,他當時似乎是極其憤怒的,會不會是他後來怒氣難消,闖入村莊殘殺村民,以此來消解自己心中的怒氣?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罪過就大了。

大姐放下水杯,一把抓住容予的手,乞求道:“道長。我看你本事不小,求你幫我們殺了那野獸,為我們村消災解難吧。”

她說着身子都要跪下去了,容予急忙扶起他,眼裏閃過一絲尴尬,點頭道:“這是自然。”

聽了他的話。大姐頓時喜笑顏開:“那你們先回房休息會兒,我去做飯,然後帶你們去見村長。”

待她走後,容予側眉問我:“瑤瑤,我想去外面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沒有征詢楚傾玄的任何意見。直接問我。

然而我現在沒什麽心情,哪也不想去,搖了搖頭,直接回房了。

坐在窗邊,望着屋外暗沉沉的天,我的心亦如此。

楚傾玄……他究竟是在氣什麽。氣我和容予,還是氣我說起紅素?

他做鬼都做了千餘年,他所想所做,都是我及不上的。我想堪透他的心思,更是難上加難。

為什麽我會愛上一個這樣深沉的人呢……

摸着脖頸上質感溫潤的玉銜,我不免悲從心來:“楚傾玄,你究竟在想什麽?”

“你說呢!”門猝不及防地開了,他緩步走了進來。

我一愣,忙将玉放回衣服裏,熟料他三兩步走上來,一下扯開了我的衣服,摸出了挂在我脖子上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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