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月見的臉很軟。五條悟捏過, 他知道的——他曾經疑心過及川月見的臉會不會像粉白皮的草莓大福一樣,用力捏一下後裏面溢出甜蜜氣息的果醬。
但是此刻,他好像真的嗅到了草莓大福的味道。
幹淨的,甜的, 柔軟的, 勾着人想咬一口試試。
裏面會是果醬嗎?
還是甜膩的奶油?
仿佛是被某種**蠱惑, 五條悟伸出手, 手指輕觸及川月見的臉頰。
及川月見疑惑:“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仰起頭和五條悟說話時,形狀姣好的唇瓣一張一合, 像糖果, 又像其他極具暗示意味的飽腹食物。
五條悟的手指頓時失了控制力, 在及川月見臉上按下一道淺淺的指印。
那層嬌嫩的皮膚柔軟濕潤,按揉下去能戳到底下的軟肉。
她仍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模樣, 被戳了臉頰,還未察覺危險, 茫然天真的看着五條悟。
【玩家過一個意志】
五條悟強迫自己将手指從及川月見臉頰上移開:“沒什麽……嘶。”
過長的犬牙劃破了舌頭,他倒吸一口涼氣,嘴巴裏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餓與渴的**仍舊在節節攀漲,尤其是及川月見身上無時無刻散發出食物的味道,讓五條悟有一種腦子都被拉扯的痛苦感。
【玩家過一個體質】
五條悟腦子裏一恍惚, 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愈合的傷口——等等,第三周目的時候, 及川月見是不是和自己說過狐貍爪子和狐貍牙齒都有毒?
有毒???
難怪路上系統一直給他過體質!
因為毒發了啊!
及川月見不知道五條悟中毒了, 聽見他倒抽氣, 擔心的湊近:“你沒……”
五條悟一把推開她的臉:“離我遠——嘶……老子的舌頭……”
他第二次因為不适應嘴巴裏過長的犬牙, 再度被劃傷舌頭。
及川月見被推得懵了一下, 但很快反應過來。她反手把五條悟推倒——五條悟猝不及防, 當真被她推倒了,後腦勺磕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玩家過一個體質】
五條悟:“等等!你要幹森麽……”
及川月見跨坐在他腰上,兩手捧住他的臉往內裏一壓。
過長的犬齒壓到口腔內壁,痛得五條悟呲牙。他一張嘴,犬齒自然就遮擋不住了。
及川月見神色一變:“你昨天在活動中心,被狐貍咬了?”
五條悟連忙揮開她的手,慢慢學着控制自己的說話頻率:“昨天晚上被抓到了肩膀而已……你離我遠點,我現在看你就跟看午飯一樣。”
确實就像午飯一樣,又香又解渴的樣子;五條悟都怕自己下一個‘意志’沒過的話,會不會無法自制的咬及川月見一口。
及川月見按住了五條悟亂揮的手,皺眉:“五條,你聽我說——活動中心的狐貍其實不是怪物,而是學生會的成員。”
“被他們感染之後的人,也會變成契約妖怪的怪物……要在異化完全感染你之前,把解藥找出來!”
五條悟:“……道理我都懂,所以你能先下去嗎?”
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自己是‘食物’的自覺啊?!
及川月見沒有動,垂眸,額發投下的陰影籠着眼睫。
投影儀已經息屏了,而沒有人去拉開厚重的窗簾,昏暗的深藍色光線貼合又分離,細小的灰塵從兩人中間滾過來。
五條悟毫無由來的,再度咽了咽口水。
喉嚨裏好渴,餓得每根神經都好像要貪婪的長出舌頭和味蕾來一樣。
他腦子裏一切喜歡的食物的味道,在此刻都好像關聯到了及川月見的身上。
皮膚會是大福柔軟q彈的味道嗎?
嘴巴會是軟糖甜蜜粘牙的味道嗎?
眼淚呢?手指呢?或者——
……
他曲起胳膊擋住自己漲紅的臉,喉結上下滑動着,聲音艱難:“你先——下去,離我遠點。”
“你太香了,真的讓人很餓。”
腰上的重量并沒有消失,五條悟聽見了窸窸窣窣衣服被解開的聲音。他松開胳膊,從校服袖子的縫隙裏看見及川月見脫掉了校服外套。
她裏面穿的是白色長袖襯衫,擡手解開了上面的兩顆扣子,露出細長的脖頸,和深深的鎖骨。
她鎖骨和脖頸交接的地方,有一粒深色的小痣。
那片皮膚過于白了,于是便顯得一粒深色小痣格外的顯眼,随着少女呼吸輕輕起伏。
五條悟愣愣的看着,耳邊似乎是過了好幾聲骰子,但他完全聽不見系統講了什麽。
及川月見擡手将自己淺杏色的長發撥到耳後,略微俯身,言簡意赅:“吃。”
“咕嚕——”
吞咽的動作在一片暗光中格外明顯,五條悟還呆呆的躺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吃?
吃什麽吃?
吃及川月見嗎?
他的遲疑讓及川月見略微皺眉。她幹脆拽住五條悟衣領将他拉近自己脖頸,在他耳邊低語:“怎麽咬還需要我教嗎?”
确實不需要教。
就好像在這一刻自己确實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一樣。等五條悟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咬破了及川月見的脖頸。
皮膚的觸感就和他臆想的食物一樣,血的味道香甜濃稠,讓他無意識的伸出舌頭去舔舐傷口,吸吮,試圖從裏面獲取更多。
但喪失理智的追逐只有一口,五條悟立刻從那種不正常的癡迷狀态清醒過來,強迫自己推開及川月見。
她還保持着側頭撈起自己頭發的姿勢,纖細脆弱的脖頸落着破開的牙印。
可奇怪的是,及川月見這樣流着血,脆弱的袒露脖頸,卻并不會讓人心裏生出折辱的**。
無論什麽姿态,她總讓人想起特別美好的一些回憶。哪怕她死在你面前,你也總覺的自己會相信她只是結束了這段旅程,下一次轉世你們還會再見。
像是狂熱到了一定程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某種宗教信仰一樣。
五條悟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血跡,視線轉移開。
及川月見松開挽住頭發的手,反問:“飽了?”
五條悟耳廓通紅,手指好幾次蜷縮起來,又松開:“……飽了。你先起來,把——把脖子,傷口,處理一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實際上光是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足夠五條悟的腦袋瓜陷入空白了。
及川月見打開自己書包,從裏面翻出應急繃帶和止血藥,自己包紮起脖頸上的傷口。
五條悟蹲在一邊,悶聲:“你還好嗎?”
及川月見:“放心,我知道損失多少血在可控範圍之內。如果你失控的話我會先打暈你再處理傷口的。”
“這所學校裏能吃的要麽是我這種學生,要麽是外面的怪物。吃我總比吃那些怪物更容易克服。”
她包紮速度很快,把傷口處理好後,轉手便把襯衫扣子扣回最高那顆,然後穿上外套。
轉頭看見五條悟還郁悶的蹲在地上,及川月見蹲過去戳了戳他的後腦勺:“五條?五條君?五條大人?”
“你生氣了嗎?”
五條悟:“……沒有。”
他摸了下自己被及川月見戳過的後腦勺,眼神悄摸往及川月見身上一瞥:她脖頸上纏繞着白色繃帶,隐約透出些許血色。
除了繃帶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其他方面的異常。
五條悟——無法理解。
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短發,站起身:“這種東西有解藥嗎?”
“有,但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那種解藥。”
及川月見瞥了眼五條悟的頭過嗎?我們學校裏存在着妖怪。但妖怪并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祂是被人為召喚出來的。”
“召喚出妖怪的人和祂做了交易,我不知道他們的交易內容,但明顯正是因為這場交易,才讓我們學校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老師和學生會的人是最先接觸到妖怪的群體,他們都被污染成了在特定時間會異化的怪物。他們的爪子和牙齒裏面藏滿劇毒,被他們抓傷或者咬傷的學生也同樣會被感染。”
“要想救出所有人,就要用正确的辦法送走學校裏的妖怪。只要妖怪消失,那麽所有人的怪物化就會解除。”
五條悟:“這也是你記起來的嗎?”
及川月見猶豫了一會,輕輕搖頭:“這是我一開始就知道的。我比任何一個學生都知道得多,我知道那個妖怪的真身,我知道學校裏怪物的秘密,我甚至知道如何解決這些事情。”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更多更詳細的東西。有時候知道太多東西未必是好事,一無所知反而是最安全的。”
她态度堅決,看起來是不肯告訴五條悟更多了。五條悟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那卷錄影帶——在沒有播放之前,他也沒想到這裏面錄制的居然是**內容。
五條悟試探着問:“錄影帶裏面那個女生,你認識?”
及川月見:“認識,她是我美術班的同學。”
“但她在我的記憶裏,不是這樣的。”
五條悟瞬間明白了及川月見剛才的反應。她的記憶裏連石川部有都沒有,自然也不可能有學校**易相關的事件。
所以在及川月見的記憶裏,學校還是普通的學校,只是突然被一個妖怪破壞了原本的平靜而已。
所謂真相,到底是玩家們無法承受的真相,還是nc無法承受的真相?
及川月見将自己的東西收拾進書包裏,重新調整了心情,催促五條悟道:“別耽誤時間了,外面要天黑了,我們得立刻去天臺。你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
“等你變得和學生會那群怪物一樣,就太遲了。”
五條悟想問什麽太遲了,及川月見擡頭又瞥了眼五條悟的發頂,幹咳一聲:“你等等……低頭。”
五條悟:“哈?”
他一邊質疑及川月見的話,一邊麻利的低下了頭。及川月見從書包裏找出一頂棒球帽,踮腳戴到五條悟頭上:“遮一下耳朵。”
五條悟:“?”
他伸手往自己頭上一抓,在白色短發間摸到雙毛茸茸的耳朵。五條悟手勁稍微一大,揪得自己痛呼出聲。
及川月見提醒:“狐貍耳朵。別動,又冒出來了。”
趁着五條悟還沒站直,及川月見擡手輕輕一按他的耳朵尖,将狐貍耳朵藏進棒球帽裏。
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壓,五條悟有些不适應的擡手扶了扶眼鏡,忽然發現及川月見的好感度動了。
她頭頂原本雷打不動的‘60’閃了閃,然後變成了‘65’。
及川月見舔了舔唇,表情認真道:“半獸化,永遠的神。”
“果然和游戲提示的一樣耶,喂了血之後會加速獸化,獸耳真香啊,哧溜——”
大屏幕上帶着棒球帽,身穿校服的少年,正擡手整理自己的眼鏡框,那雙漂亮的蒼藍色眸子隔着屏幕望過來,一只雪白的狐貍耳朵恰好冒出棒球帽邊緣。
白蘭看着屏幕上已經冒出耳朵的五條悟,嘴角微微往上揚。他從旁邊的眼鏡盒裏也拿出一副眼鏡戴上。
透過眼鏡可以看見卡面上五條悟頭頂的好感度。
五條悟→玩家(及川月見):93
他不緊不慢的咬着,微笑:“月醬喜歡獸耳嗎?”
及川月見疑惑:“難道還有人不喜歡獸耳嗎?毛茸茸的不管是貓耳朵還是狐貍耳朵,都超級可愛耶!”
她眼眸一轉,板起臉:“白蘭蘭不準反駁我!”
白蘭舉起雙手,滿臉無辜:“我沒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