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五章

這個時間皇上正在禦書房處理些事物,見到瑾親王帶着我來,微微詫異:“才走怎麽又來了?忘了東西在朕這嗎?”

瑾親王給皇上行了個禮,讓他手下把那太監帶上來:“臣弟回去的路上遇上兩個人,皇兄聽了便知緣由。”

皇上愣了一下,看到我後眯眼思索了一陣子:“你不是雅貴人宮殿的宮女嗎,這個太監是……”

我回道:“奴婢奉雅貴人之命給白貴人送些小禮去,中途迷路遇上這位公公便問了一下路,誰知卻發現了這位公公身上藏着的東西。”

“哦?什麽東西,拿來給朕瞧瞧。”

我看了一眼瑾親王,又看了一眼那太監,從懷中拿出那布條出來。

正準備拿去給皇上,誰知那太監死命一樣撲了出來,搶我手中布條,我沒有留神,被他一掌擊中右肩摔倒在地,反應過來時手中布條已經被那太監搶走,然後被他塞到了嘴裏,嚼也不嚼就吞進了肚子!

皇上身邊的太監驚了一下,尖聲叫道:“來人啊!快來人護駕!”

我呆呆看着他把布條吃進肚去,又看着他不要命的奪走一個來護駕的侍衛的劍和他們打了起來。

眼睛一瞥,冷冽的眼神就直直看着我,似要用眼神殺了我一般。

我已經是站了起來,拍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剛才他那一掌用了十成的勁,還挺疼。

看着禦書房整個亂成團,太監侍衛圍着皇上,生怕那罪人不小心傷了皇上。

唯有瑾親王背手站在原地,欣長身姿煞是惹眼,好像周身一切與他無關。

眼前一看,就看到那太監突破侍衛的重圍拿着把長劍朝我刺來,我一躍而起,腳尖碰觸他的劍,一個後空翻躲開他的攻擊,他不依不饒下狠手想殺了我,我只能和他對打着。

侍衛們似乎忘記了要把他繩之于法,只站着看我和他打鬥着,好一會兒皇上才回神厲聲喝道:“還不快去幫忙!抓住那刺客!”

我本來就被他傷了一點,實在有點躲不過他的攻擊了,只能一味退步,他又一劍刺來,我稍躲開,誰想這是個虛招,他一腳把我踢飛,渾身輕飄起來,着地時卻是被一人接住,我捂住疼痛部位,向瑾親王道謝。

看到那太監終是一人敵不過那麽多人,被那些侍衛抓住壓着跪在了地上。

他渾身是傷,眼神倔強,很是不服。

“說,你是誰派來的!”回神時,皇上已經整頓好坐在書桌前審問這人了。

我不想聽那麽多,只能禀了皇上身邊的太監康公公,說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康公公知道我是趙雅身邊的人,也不攔我,只客氣的說多虧了我才抓到這刺客什麽的。

出了禦書房,突然覺得外面的陽光甚是燦爛,通敵叛國什麽的,與我無關。

只是還未走遠,就聽到禦書房內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響,然後就看到一只碧綠翠鳥從遠處飛了過來,我第一次見到這種鳥,甚是新奇,就盯着它看了半響,卻看它進了禦書房,又出來,繞着禦書房的屋頂盤旋一陣子後飛走。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那刺客會鳥語。”從禦書房內走出來的瑾親王對我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明了。

“那鳥跑得真快。”我說。

要不然它早被射下來抓住了吧。

瑾親王走到我身邊,神色如常,說道:“功夫不錯。”

“多謝瑾親王誇贊。”

瑾親王領着他的護衛走開了。

我又回望了一眼禦書房內的情景,其實并看不到什麽東西的,只是忍不住想看看。

其實,通敵叛國的罪人又如何,刺客又如何,若他沒有對我表露殺機,我也是覺然不會把這事鬧到禦書房的。

我可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得,白貴人宮裏沒去成,要給她的禮也全丢了,回去後趙雅還不定會怎麽說我呢。

唔,對了,回宮的路……怎麽走?

這會兒侍衛都守在禦書房內,生怕再出了事兒,我也不好進去打擾,又沒人的,我問誰去?

心下一定,提步就朝瑾親王那邊跑去,跑近後,出聲叫道:“瑾親王留步。”

瑾親王主仆三人停下看我,我問道:“敢問瑾親王可否知道我們雅貴人住的碧波宮怎麽走。”

瑾親王面色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看了看他身邊的護衛,那護衛指着路回答:“姑娘往這邊一直走,然後……”

說得挺詳細的,我再次謝謝了瑾親王主仆,然後朝他指的路走去。

也不怪我不認得路,誰讓這宮裏都都是一樣的路?紅牆綠瓦的,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也不盡相同,肯定會不清楚哪是哪的。

回去的路上,還碰着了粉黛,她一臉急沖沖的,看到我就趕忙跑了來拉住我的手:“青岚!你去哪裏了,怎麽這樣久,我們擔心壞了!”

“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這不回來了嗎。”

“當然擔心啊!你走後一刻鐘小主才想起你是個路癡!生怕你迷路了,就要我趕緊出來找,幸好找到了。吓死我們了。”粉黛心有餘悸拍拍胸口。

我尴尬。

我不是路癡,只是這裏的辨識度太低,我分辨不清罷了。

走了半會兒粉黛又問:“對了,小主讓你送給白貴人的東西你送到了嗎?你可還認得路?”

更加尴尬起來了,東西沒送到不說,掉哪兒去了,我都不知道了……

粉黛看我這般模樣,吃驚道:“你該不會沒送去吧?走走走,我帶你去白貴人的流雲宮,真是的,小主也是,怎麽就忘記你是個路癡了呢,小主忘記了綠柳總該知道的吧,綠柳怎麽不說呢!”一邊說,一邊拉着我的手朝回走,往流雲宮走去。突然又想道,“對了,小主讓你給白貴人送去的東西呢?你手上并沒拿着東西,那東西呢??”

我說:“路上遇見刺客,東西沒了。”

“什麽?遇到刺客?你可有傷着?哎呀,你真受傷了!都怪我,一時半會兒只顧着白貴人的禮了,都沒注意你的傷,你怎麽樣啊,沒事吧?”粉黛摸着我的全身,摸到被那刺客踢中打中的地方我就忍不住疼起來。

雖然不是很重的傷,也沒流血,但還是很疼的。

粉黛拉着我又往碧波宮走去:“還是快些回去看看你的傷吧,最好請個太醫來給你看看才好。”

“不必了,一點小傷。”

以前在趙府練武的時候,也有受過傷,身上也有青一塊紫一塊的,都習慣了。

只是趙府受的傷沒這次這樣重罷了。

“那可不行啊!一定要看的,你受傷了怎麽服侍小主,怎麽保護我們碧波宮的大大小小啊。”粉黛皺眉關心我。

那,好吧,就暫且聽她的吧。

一回到碧波宮,趙雅就聽着大嘴巴粉黛把事情告訴了她,又差個小太監去外面打聽了一下,便知道今天宮裏的确是來了刺客,又怎樣怎樣的。

趙雅比粉黛還放心不下我,趕緊的叫綠柳去太醫院請太醫來給我看。

我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現在我是傷者,他們根本不給我反抗的機會。

一請就請到了傍晚,太醫才姍姍來遲。

我可多希望那太醫不要來了,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解決。

那太醫穿着太醫院的官服,面無表情,請我坐下,然後給我把脈:“姑娘并沒有得病。”

太醫長得不好看,聲音倒是好聽得很。

趙雅急急說道:“怎麽可能沒有病!今日皇宮來了刺客,青岚可是被那刺客打了好幾下的,你看看她身上可有重傷,若是治得好,我肯定會好好賞你的。”

太醫勸慰道:“雅貴人稍安勿躁,下官這不是還未說完麽。青岚姑娘是無病,身上的傷勢也不重,只需要一些活血化瘀的跌打藥擦上幾天便可。再則,學過武的人自然是比一般人身體強健一些的,雅貴人可安心了。”

趙雅急忙點頭:“好,好些了,多謝這位太醫啊!粉黛快,給賞。”

“哎,好的。”粉黛馬上拿出銀子來。

太醫收拾着自己的小箱子慢條斯理說:“賞賜不必了,下官是太醫,為人治病理所當然。”

趙雅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那太醫,顯然覺得這個太醫不同于別的太醫,簡直就是個清官啊。

“那便謝謝你了,還請太醫告知我姓名,下次我這碧波宮若再出事,必定還會叫你來的。”趙雅說。

太醫淺淺笑着答道:“下官姓李,名為昕德,叫下官一聲李太醫即可。”

“嗯,那就多謝李太醫了。”趙雅朝他點頭致謝。

“如此,那便請貴人宮內一名宮女随我去抓些活血化瘀的藥吧。”太醫看了我們一圈。

趙雅讓綠柳跟着李太醫去抓藥。

等太醫走了後,趙雅馬上坐下來罵我:“我說你呀你!這裏又不是趙府,有刺客侍衛自然會去抓,要你動手幹什麽,活該受傷了。”

我知道她對我好,也就仍由她罵着,不理就是了。

趙雅因為看我有傷,讓我在宮裏休息着,也不用伺候她了。

我閑的慌。

回想一下來宮裏的情節,似乎,我就沒好好做過自己分內的事,不是閑着沒事做,就算閑着沒事做,趙雅有粉黛和綠柳跟着,我是替補的,她們要是這天沒空,我就填補空缺上去。

嗯,我果然是太閑了。

再回想一下,似乎我在趙府也是同樣的待遇。

不同的是,趙府有趙祈然陪着我練武,就算沒有他,我也會自己窩在他的練武場練武,只有空閑的時候會陪着趙雅說些話什麽的。

趙雅真心拿我當姐妹來着。

閑是閑了點,還好有那李太醫,隔個三兩天便來碧波宮給我把脈,順便給趙雅把平安脈。

而後李太醫也就算是我們碧波宮的常客了,趙雅也指定以後碧波宮的大小事病都由李太醫看了。

原本在太醫院只是個小官的李太醫瞬間就成了人人羨慕的對象了。

聽說綠柳那次去請太醫雖說是以趙雅的名義去請的,但是太醫院的人能出得了面的都有事,出不了面的背後那都是有人的,誰也不願随綠柳去碧波宮治病,最後也只有李太醫願意來。

果然都是些勢利眼,現在都後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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