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降刀雨
三人一路往前,終于走到了盡頭。
展覽館的盡頭,是一片空曠的荒野,周圍有很多亂石,還有一個用木頭搭起來的平臺。那平臺搭的特別高,他們站在底下,無法看清架子上面有什麽。
“這個梯子可以上到屋頂,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淩久時問。
阮瀾燭道:“好。”
淩久時見程千裏不說話,開口問道:“怎麽,還生我氣呢?”
程千裏皺眉:“那個徐瑾到底是什麽人啊?為了她,你居然把我都抛棄了。”一副被父母抛棄的小孩的模樣。
淩久時嘆氣:“哎,她就是一個新人,我剛進來就碰到她了,她說要一起,如果我拒絕了她,又來接受你們,這不擺明了我們是一夥的。再說了,你和另外幾個人住還能搞點線索,對吧。”
程千裏聽完,瞬間又開心了:“那說明我還是有點用的,是吧!”
淩久時笑着說:“那必須的啊!”
程千裏道:“那淩淩,我們一起上去吧,讓祝萌在下面待着,有什麽情況也好提醒我們。”
“孩子長大了,你們兩個上去看看。”阮瀾燭欣慰的說,“不對勁馬上下來。”
架子旁邊有可以往上走的木梯,但是又窄又高,往上爬的速度會非常的慢。淩久時爬上這梯子想看看屋頂上到底有什麽。
淩久時走在最前面,踩着最後一階樓梯,終于跨上了那個高高的屋頂,可是這一上去她立馬就後悔了。只見屋頂上面,全是一些骨頭,淩亂的擺放着。
“別上來了。”淩久時道,“上面全是死人。”
程千裏頓住腳步,開口罵了句卧槽。
雖然淩久時很想騙自己這些骨頭是別的生物的,但是她卻清楚的看到了幾個人類的頭蓋骨,這些頭蓋骨眼神黑洞洞的對着淩久時,竟是讓她生出了一種被凝視的恐怖錯覺,她撿起了一根造型奇怪的骨頭看了看。
“太瘆人了,下去吧。”淩久時感覺出了不對勁,立馬轉過身。
程千裏反應倒是很快,嗯了一聲後就開始往後退,淩久時正欲轉身往回走,卻聽到底下站着的阮瀾燭大喊了一聲:“小心身後!”
然而他的提醒到底是太晚了,淩久時在背對屋頂的那一刻,感到有一雙手按在了自己的後背上,随後她整個人都被猛烈的推了一下。
這屋頂足足有四米左右高,下面全是亂石,真要掉下來,那肯定是非死即傷。
萬幸的是程千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傾斜的淩久時,兩人都狼狽的順着木制臺階往下滾了幾階,但好在否沒有出現什麽大事。
淩久時狼狽的爬了起來,沒敢繼續在臺階上停留,和程千裏一溜煙的跑了下來。
“卧槽,卧槽,吓死我了!”程千裏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你沒事吧啊,腳滑啊??”
“沒。”淩久時道,“被人推了一下。”
“啊?”程千裏疑惑道,“這上面也沒人啊。”
“淩淩。”阮瀾燭忽的道,“你後背上有兩個手血掌印。”
淩久時一愣,随即扭身,扯了扯自己的衛衣,果然在她後背上看見了兩個血糊糊的手掌印。這手掌印并不大,就這樣印在了她的後背上,格外紮眼。
阮瀾燭輕聲描述着看到的情形,說淩久時轉身的時候,那屋頂上伸出了一雙血淋淋的手,那雙手只有骨肉沒有外皮,裸露在外的肌肉包裹着骨頭,然後就貼在了淩久時的背上。
阮瀾燭閉了閉眼睛:“是我大意了,不該讓你們上去的。”
淩久時拿出了剛撿到的骨頭,遞給阮瀾燭:“上面撿到的。”
阮瀾燭拿過來研究了下說:“像個鼓槌。”
“敲鼓用的?”淩久時疑惑,“難道是敲人皮鼓的?”
程千裏突然想到:“那個老婦人會不會知道些什麽?”
大家覺得确實可以去問問,便又走向了那位老婦人。
“您好,請問您在這住了多久了呀?”程千裏有禮貌的問道。
中年婦女一邊笑着一邊推着磨盤說:“很久很久啦。”
程千裏:“那您知道村子裏的人都去哪裏了嗎?”
聽了程千裏的話,中年婦女推着磨盤的手頓了下,嘆了口氣說道:“都跑光了。村子裏有一對姐妹,姐姐突然失蹤了,妹妹去找姐姐也不見了,後來就開始鬧妖怪,弄得人心惶惶的,村裏人就都跑光了。”
“那您為什麽不跑?”程千裏問道,“您不怕那妖怪?”
中年婦女繼續推着磨盤說:“老啦,跑不動了。”
程千裏拿出那個骨頭形狀的鼓槌繼續問道:“那您知道這個是幹什麽用的嗎?”
老人盯着鼓槌看得出神,定了定神說:“既然撿到了,那就是有緣,收着吧。”
看來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大家只能重新返回展覽館裏面。
阮瀾燭的神色有些許疲憊,整個人都昏昏欲睡,看起來精神狀态非常不好。
“你是不是不舒服?”淩久時趕緊詢問,“我扶你吧。”
阮瀾燭嗯了聲。
他們還未到大廳裏,便聽到嘈雜的人聲,似乎是大殿裏發生了什麽事。
“啊!”有個女人哭叫道,“上面有血!”
淩久時他們趕忙過去,發現是蒙钰和他的客戶,只見他的客戶正顫抖的伸着手,她手背上被滴了好幾滴血,明顯是從上方滴下來的,她正想擡頭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蒙钰立刻大喊:“別擡頭!”
女人害怕的趕緊低下頭,哭着說道:“我會不會死啊,我花了那麽多錢,我還有那麽多錢沒花呢,我不能死啊。”
“你不要擡頭就不會死。”蒙钰說,“大家千萬不要擡頭,聲音是從上面傳下來的,聽到的人都會忍不住擡頭,這就是禁忌條件!大家注意了!不要再犯規了!”
女人道:“這太可怕了,我們趕緊離開吧……”
蒙钰:“離導游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還不能走。”
“可是外面會下雨。”徐瑾說道。
“下雨?”程千裏一愣,小聲的和阮瀾燭說,“她怎麽知道會下雨?”
淩久時說:“天氣怎麽不好,當然随時會下雨啊。”
說罷,淩久時卻是蹙起眉頭:“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程千裏一頭霧水:“聽到什麽?”
淩久時:“鼓聲……有人在敲鼓。”
衆人聞言,臉上起初都是茫然之色,但很快的,這鼓聲就越來越響,當所有人都聽到了鼓聲的時候,又有別的聲音伴随着鼓聲一起出現了。
阮瀾燭看向徐瑾,發現她聽到鼓聲後害怕得抱住雙臂,還不住地顫抖,于是對她說道:“徐瑾你好像很怕這個鼓聲。”
徐瑾帶着哭腔的說:“你們不覺得這聲音好可怕啊,我們快走吧。”
衆人都想趕快回去。
蒙钰無語的吼道:“導游說了,游覽時間沒有結束之前誰都不能出去!大家都別慌了!我們沒有犯規,那東西不一定會殺了我們。”
“你放屁呢,你們都是慫貨!”那個一頭黃發第一次入門的新人似乎情緒崩潰了,他一邊罵着髒話一邊朝門外沖了出去,“你們就都在這裏面等死吧!”
可就在金發青年剛沖出門的一剎那,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
衆人跑到門邊一看,只見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只是那青年身上碰到雨滴後卻爆開了紅色的血花。
淩久時看着驚訝的說:“這雨聲音有問題!”
阮瀾燭趕緊把淩久時往屋內一推,說:“下的不是雨。”
“嗯?”淩久時一愣。
阮瀾燭道:“那是細小的刀。”
淩久時:“……”她似乎明白了怎麽回事。
慌亂的跑出了展覽館的青年,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過剎那間,他身上的肌膚便被那些鋒利的刀刃割的血肉模糊,如同淩遲一樣,所有人看着他整個人變得血肉模糊,慘叫聲不絕于耳。
那青年企圖往回跑,卻踉跄的跌落在了地上,然而即使是見了骨頭,他的慘叫聲也沒有停止,似乎那鋒利的刀刃避開了所有能夠致命的地方。
終于,青年的慘叫聲停了下來,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整個人幾乎只剩下一副沒什麽肉的骨架,幾乎是被活剝了。
徐瑾看的頭皮發麻:“我們還能出去嗎?會不會都死在外面啊……”
程千裏皺眉說:“可是導游跟我們約定的地方就在外面,時間也快到了啊。”
徐瑾顫抖的說:“那我們是永遠都出不去了嗎?”
這時,外面的刀雨逐漸停止,并傳來了導游的聲音,她道:“游客朋友們,本館的開放已經接近尾聲了,請大家有序離開,大家集合了,跟着我的旗子走,不要掉隊了。”
因為剛發生的事, 雖然外面傳來了導游小姐的聲音, 但是卻沒人敢動。阮瀾燭輕輕的拍了拍淩久時的肩膀, 道:“走。”
淩久時:“就這麽出去?”
“應該不會出事了。”阮瀾燭道, “況且總不能在展覽館裏過夜吧。”
他們剛離開展覽館的門,便看見導游站在之前和他們分開的地方。
淩久時環顧着四周,發現剛才從天上下下來的刀子都不見了蹤影,只是門口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在告訴她,剛才的一切的确不是幻覺。
見到他們都沒出什麽意外,剩下的人也開始往外走去。
導游微笑着對他們揮舞着旗子:“快過來呀。”說完開始清點人數,然後滿意的點點頭。
“人都齊了。”導游沖着他們說, “我們得趁着天黑之前趕回去。”
導游小姐仿佛完全沒有看到那一具屍體一般,她微笑着詢問大家今天是否玩的開心,有沒有領略到當地獨有的風情。
團隊裏沒人理她,可她卻說得津津有味,根本不在意大家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