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美味甜心
五條悟大聲宣誓主權。
他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原本就因為你把他丢下心裏憋着一口氣,等着你去哄,結果倒好,沒等來你的人,反而就因為跟你賭氣差點被人把家偷了!
他越想越氣。
抓着你的手離開。
你不動。
穩如泰山。
身為小三的他根本違背不了最強的意志。
五條悟也是能屈能伸。
怒嗔你一眼,旋即氣呼呼窩到你懷裏。
同時不忘惡狠狠扭過頭,理直氣壯瞪着分不清大小王的繼國岩勝,再三重申:“我才是她将來的丈夫!你只是哥哥,你以後會有自己的妻子,你要跟自己妻子永遠不分開、永遠在一起!不要總是觊觎別人的妻子好不好?我看你長得也不差啊,這麽黏着我妻子不放,是因為這世上沒有其他人愛你了嗎?”
“緣衣怎麽可能是你妻子?”
繼國岩勝冷笑。
原本心情就不好,偏偏他還來胡言亂語。
頓時出離憤怒,跟他吵起來,“不要以為自己陪在她身邊兩天,就有資格以她的丈夫自居!不過是玩樂的工具罷了,身為武家人,我們什麽樣的小姓沒見過?緣衣怎麽可能喜歡你這樣輕狂浮誇的男人?”
“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嗎?”
五條悟摟住你脖子。
親昵地跟你臉貼臉肩并肩,擺足了妖妃的姿态,“為了她,我什麽都願意做!不像你,只是失去一個少主之位罷了,就哭得更死了爹似的!”
繼國岩勝臉色一沉。
立刻上手去扒拉他:“誰準你對別人妹妹做這麽下流的事了?不知羞恥,你快放開緣衣!”
……
……
他們吵架吵上頭。
很快就從口角官司發展到線下真實。
你看的津津有味。
拳拳到肉就是比花裏胡哨的咒術更有看頭。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插嘴會破壞氣氛,你都想為他們高聲喝彩,讓他們打得再激烈點。
時透緣一過來拉架。
可他既不會看人臉色,也不會能言善道。
再加你擱一旁邊煽風點火,生怕他們不會遷怒似的,邊吃漬梅幹邊擔憂提醒“嗨呀,小心點,別打到緣一啊,他可是我親自生出來的好弟弟,是跟我血肉相連的半身,打壞了我多心疼啊”,使得他理所當然被卷入亂戰之中。
他們從雞腦袋打成狗腦袋。
你看得很爽。
詩欲言又止。
躊躇了好一會兒。
才不确定開口:“……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男孩子嘛,皮糙肉厚,不給他們發洩精力的渠道就會胡鬧拆家,還不如打起來。雖然打得鼻青臉腫很可憐,但我會覺得有趣啊。”
“不。”
詩表情複雜。
望向你的眼神一言難盡,“我是說,玩弄別人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你扭頭看向她。
她蹙着眉。
黑曜石般的眸子滿是憂色。
似乎有點無法理解的你的行為,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坐立難安的緊繃僵硬。
……很可愛。
你心下嘆氣。
輕輕摸了摸她腦袋:“我是最強,這世上沒有人會不愛我。過去、現在,乃至遙遠的未來,都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來到我身邊、追随我、崇拜我,敬愛我,不惜一切都要跟我在一起……他們渴求我,就像草木渴求太陽的光輝。”
“詩,你以後也會經歷這種事。”
詩愣住。
你繼續道:“權利是這世上最美妙的東西。只要你爬到至高,即便你仍然是菜雞,也會有無數人誓死效忠,毫不猶豫為你獻出一切。”
“愛欲、權欲混雜交織的未來并不可怕,你需要做的也不是分辨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而是坦然自若地享受。”
“只是,你要記住,絕對不要被任何人的真心蠱惑,更不要對任何人心懷愧疚。”
“真心瞬息萬變,就算真的錯過也沒什麽好遺憾,失去一個真心,你還可以得到更多真心。”
詩眼神茫然。
感覺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又無法理解這跟她的困惑有什麽關系。
你笑出聲。
這也很正常。
她是最常見的小菜雞。
短時間灌輸的東西多了,年齡尚幼的她自然會露出承受不住的懵圈表情。
但正如你之前說過的那樣,你會教她,母親會教她,家裏的所有人都會教她,不急于一時。
而且,就算她資質平庸也沒關系,你會把最好用的工具放在她手邊。
是以。
你說:
“不要停下來。”
“勇敢走上那條路,不要理會身後的海市蜃樓。”
“你是個女人,但也不要忘了,你不僅僅只是一個女人。”
時透緣一是挨最多打的那個。
他是三人中的最強。
但耐不住他不願意跟自己兄長動手,又不喜歡打人的感覺。
二其他兩個就沒有這麽多顧慮了,又加之氣上心頭,自然而然把他當成了出氣筒。
詩目不忍視。
他們打人真往死裏打啊。
眼見時透緣一吃了那麽多拳頭,一聲痛都沒叫,也沒有露出一點惱火的模樣,依然試圖拉開他們,阻止他們拳腳相加,活像個沒腦子的笨小孩,很難不心生憐憫。
詩到底沒忍住。
沖上去制止了他們。
拉着吃大虧的時透緣一去上藥。
三缺一。
他們也就收手了。
五條悟率先湊過來。
耷拉着臉告狀,讓你給他治好。
你拒絕:“不要,這麽狼狽的模樣難得一見,我得留着好好欣賞。”
“哧——”
繼國岩勝沒忍住笑出聲。
五條悟怒而挑眉。
挑到一半,牽動腫脹的面部肌肉,霎時疼得龇牙咧嘴。
他捂住紅腫的臉頰,一邊抽氣,一邊含混發火:“笑什麽笑,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好看嗎?!”
繼國岩勝不說話。
只憑借身高,沖他意味不明地笑。
五條悟哪裏受過這種氣?
咕嚕一下爬起來,追着他打。
你側首支頤。
手肘枕在膝頭。
繼續欣賞他們追逐打鬧的場景。
****
這世上不存在和平嬗變。
小到一家,大到一國,多的是要野心勃勃,想要從中牟利的陰謀家。
自繼國家改換門庭成為時透家後,母親作為時透現任家主,經歷了數次刺殺,有直接自殺式襲擊的,也有暗地裏投毒的,更有甚者,勾結外敵,意欲徹底颠覆這個不該存在于世的女人政權,重新将女人踩在腳下。
可無論他們聯合誰、撺掇誰,下場無一例外都是被你制成了賞心悅目的風鈴燈籠,挂在廊檐下,随風搖曳。
對此,菜爹予以冷笑:“沒有人願意屈居女人之下,從你癡心妄想搞這一套自欺欺人的小把戲開始,就已經把你母親推到了風口浪尖,如今這只是小打小鬧,等到日後……哼,你就等着給你母親收屍吧!”
你看都不看他一眼。
自顧自把今日收獲挂在廊檐下。
風一吹,它們就開始搖曳生姿、叮鈴作響:“這就不是你一個菜雞該思考的事了,你還是好好思考如何獲得媽媽的寵愛比較好。我可是看到了,家臣們為母親獻上了數位年輕貌美的小姓,每一個都眉清目秀,跟剛剛長成的脆嫩青竹似的,光是看着都讓人心情愉悅。”
菜爹噎住。
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這也是你該品評的東西?”
“我是擔心你啊。”
你拍了拍成串的風鈴燈籠。
清脆的響聲彙集成一片,重疊交織,悅耳動聽。
你笑眯眯轉過頭,赫灼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菜爹,意味深長道,“雖然我不介意換個父親,但我其實還是挺喜歡你的……畢竟,很難有人能跟你一樣狗叫到我心眼裏去。”
菜爹勃然大怒。
下意識就要跟你動手。
然而,僅存的理智控制住他,沒讓他自取其辱,憤然甩袖離開。
你樂不可支。
轉身勾住繼國岩勝的脖子,親了親他側臉。
“緣、緣衣……”
他瞬間被你鬧紅了臉。
想要推開你,卻被你摟得更緊。
“我很開心。”
你跟他以額抵額。
赫灼色眸子笑眯眯望入他眼底,“……比起菜爹許給你的未來,你選擇了我給你的未來。岩勝,這次,你選擇了我哦。”
跟坐視不管的菜爹不一樣,在被撺掇反抗的第一時間,他就來告訴你了。
“那是母親。”
那時候。
他如是說着。
臉上浮出些許悲傷的神色。
“不會發生那種事。”
你向他保證。
你之前就說過了,他留下來不會快意。
他太柔軟了。
就算被逼到極致,也無法對自己的血親下手。
曾經,差點被剝奪繼承人的他,也從來沒想過殺了自己胞弟,只是靜靜躺在榻上,任由痛苦撕扯心髒,默認了自己将要被送往寺廟的未來。
如今,他就更不可能聽從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撺掇,沖着自己母親露出獠牙。
黑死牟可能做到的事,現在繼國岩勝根本做不到。
話雖如此。
但你也并沒有告訴他。
其實,早在他過來之前,就已經有人跟你告密了。
那還是個熟人。
正是負責繼國岩勝劍術的指導師傅。
你們之前還發生過沖突,可現在,在這個你死我活的戰隊中,他選擇了你,舍棄了他一向看重的徒弟。
而你隐沒黑暗中。
放任繼國岩勝泥足深陷。
無關風月
盡情欣賞、品嘗、回味他的掙紮、痛苦、煎熬。
直到他終于做出你想要的選擇,你才施施然來到他身邊,給予他光明和未來。
……
……
“行了行了!”
五條悟不耐煩把你們撕開,沖着繼國岩勝吹胡子瞪眼,“說話就說話,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你不要亂碰別人妻子,沒素質!”
繼國岩勝皺眉:“別總是動手動腳的那個人是你!當初同意緣衣嫁給你的是我父親,而如今,家裏主事的是我母親,你們原本就是毫無說服力的口頭約定,如今就更算不得數了,你才是別亂碰別人的妹妹!”
五條悟呆住。
完全沒想到的情況出現了!
“什麽口頭約定!”
五條悟才不認。
雙手死死摟住你的腰,任憑他怎麽扯都扯不開,嘴裏還要哇哇叫,“緣衣自己都同意了,我以後會是她善解人意不哭不鬧體貼小意的丈夫!緣衣她很愛我的,她都不辭辛苦送了我一整片由風鈴燈籠構成的海洋!面積大到足以照亮整個桔梗村!你有嗎你有嗎?她送過你這麽光輝奪目的東西嗎?”
繼國岩勝自然沒有。
他有的只是一根竹笛。
但他卻并沒有感覺自己輸了,反而用一種奇異的、近乎憐憫的目光掃視五條悟。
“你這是什麽眼神?”五條悟渾身不舒服。
“沒什麽。”
繼國岩勝撣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
視線餘光不經意掠過你難掩失望的臉,好笑地給了你一個腦瓜崩,不再理會無視五條悟的龇牙,沖你道,“我先去回禀母親,免得她擔心。”
你點點頭。
繼國岩勝轉身離開。
只剩五條悟自己還沒搞清狀态。
不過,搞不搞清都不妨礙他宛若鬥贏的公雞,把紅腫的小臉擺在你面前,讓你給他吹吹揉揉。
****
沒人不喜歡嬌俏甜心。
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