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還有什麽心思選舉什麽盟主,敵人那麽強大,都自身難保了,哪顧得上旁人,衆人幾乎是一哄而散,生怕殃及池魚,傲蒼作為東道主,且被那千葉翎如此對待,心下怨氣更甚,不報仇,怎會甘心,大部分人都跟着回了傲風堡,除了魅宮的那些人,千葉翎走前可是說了三日後再來找憐舟梓栖的,并且有說問烈焰便知曉了,她們現在只需要回去等烈焰回來便好。
憐舟梓栖好不容易見到了自己的仇敵,豈會甘心離去,還是洛弦月上前勸說,人才願意和她走,畢竟她是她的救命恩人,話也是聽得進幾分,比旁人的話要管用的多。
傲蒼雖然穩住身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傷有多嚴重,這男人定然是未出全力,如此看來真真高深莫測,他可有注意到那千葉翎的目光停留在魅宮的洛副宮主身上眼裏滿是溫情,且之前兩人獨處,竟然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眯起眼注視着遠去的背影,眼裏藏着狠厲,這魅宮的人之前可是将他當做猴兒耍,這口氣叫他怎麽咽得下去,神色越發陰狠。
洛弦月似有所感轉頭不其然對上那雙眼,後者雖然急速垂下眼睑,但是那眼色可是深入她心了。
“怎麽了。”一旁的蘇彌夜見她搖頭,以為是頭疼,忙出聲詢問。
“我沒事,只是剛才回頭的時候傲蒼的神色很危險,看來是有麻煩了。”
“阿月別擔心,咱們人多,他傲蒼是讨不得好的,回去以後多加派人手巡視就好,再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的,你呀別想太多。”走在前頭的溫晴聞言便道。
等回了情依閣,衆人都回房歇着去,溫晴叫住拓跋琅邪,交代他最近多加留心憐舟梓栖的動态,免得惹出什麽事端,現在可謂是草木皆兵了,拓跋琅邪自然是記到心裏去了,那畢竟是他的未婚妻,他守護了好幾年的人兒,怎麽舍得她受傷。
溫晴想到了千葉翎的話,這代表着他們所做的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真是神通廣大,也不知道宮主那邊怎麽樣了,但顯然,他們宮主有可能處在被監視的狀态下。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烈焰快接近憐舟氏族的地盤,那隐藏在暗處的敵人氣息就越發明顯,只是憑他的感官,卻感應不到來人的藏處,只得作罷,對方既然沒有加害于他們的意思,又何必杞人憂天,且他們像是有意想把他們引到某個地方,烈焰也樂得配合,這會省了不少事。
走進大廳,哪能想到當初這裏還是一片歡騰景象,而如今用斷壁殘垣來形容也不為過,烈焰帶着他的夫人楊檸月,也就是楊笛的姐姐來到後院,那口大缸引起了他的注意,當初這裏可是被大火焚燒,又豈會留下一口毫發無損的裝滿水的大缸,且,太陽雖不毒辣,但也能蒸發些許水分,過了這麽久,卻還是這麽滿,怎不叫人起疑心。
示意他家夫人退後,腳上暗自蓄力,低喝一聲擡腳打破水缸,溢出來的水蔓延到腳下,在那大缸之下鋪着不少草料,想也沒想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撥拉那些草料,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出現在眼前,朝裏看,黑暗的看不出什麽,深不見底。
縱身一躍,不多時穩穩的落在地面上,這一方天地還不知道有多大,從懷裏掏出火折子,摸索到牆壁邊将油燈點燃,這才看清這裏面的境況,是一個大大的藏書室,想來還有別的入口,而這說不定是害人的神秘人特意弄的入口,就等他們上鈎,只是不知意欲何為。
見沒有危險了,對小洞旁仰頭喊道:“夫人,下來。”
楊檸月聞言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她相信他家夫君可以接住她,從男人的懷裏躍下,兩人便開始分頭找有用的書籍。
來的路上,他們有接收到魅宮的傳信,也說明了那個人的特別體征,一雙紫色的眼睛,他們準備從這裏頭入手,若之前沒有收到消息,此刻便是大海撈針,也是無益。
不多時,烈焰手上多了個竹簡,想來就是事情的關鍵,烈焰看到上面的字眼,只覺那幫人殘忍,竟有種死有餘辜的感覺,若是他是‘他’會否與他一樣?
“姐夫姐夫,你快說你看到上面了?”楊笛睜大雙眼,随着烈焰的講述心情起伏不定,這情依閣的小院子裏聚集了重要的人物,還有就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烈焰夫婦,憐舟梓栖聽到楊笛的問話,視線緊緊的黏在烈焰身上,緊握成拳的手可以想象她現在的情緒是有多激動,很快,就可以知道這一切因何而起了。
烈焰也不多言,直接将手上的竹簡遞給憐舟梓栖,她拿到手迫不及待的展開,上面的字她都看得懂,但是組合在一起是多麽陌生,心頭湧上濃濃的悲哀,稚子何辜,若将她放置在千葉翎的位置上,說不定還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原來上面寫着紫眸乃不祥之兆,會禍亂世人,必須除之,那便是處以火刑,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要受那烈火焚燒之苦,屍骨無存,腦海裏仿佛浮現了孩子痛苦凄厲的哭喊聲,叫人不忍。
千葉翎依舊是憑空出現,落在那女子對面,對上那雙複雜的眼睛,很閑适的依靠着柱子開口,低沉的嗓音飄入衆人的耳裏,腦海中也構畫了一副副場景。
憐舟氏族裏有一名木系的女子蓮姬,自小與青梅竹馬長大的人有婚約在身,本來,再過一年他們就可以成親了,如果蓮姬沒有在這一年內外出遇到那個人的話,或許結局是不一樣的吧,但這世上的事誰又說的準呢?
那日蓮姬到後面的山上采草藥,途中救起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并将他帶回了自己有時候因為下山晚而搭建留宿的竹屋,為了照顧傷重的男人,這幾日可謂是寸步不離貼身照顧,就這樣,兩人互生情愫,對蓮姬而言,這應該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沒過多久,蓮姬有了男人的孩子,如此更不願時不時的離開男人回族裏了,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再待下去也是讨不得好的,畢竟是未婚先孕,且她還有個未婚夫,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前兩日,許久未見蓮姬回來的竹馬找來了,正巧看到竹屋外那個該是他未婚妻的人一手撫摸着肚子,轉頭和身旁的男人你情我濃,一臉幸福。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像發了瘋似得沖上前結果了男人,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蓮姬還沒反應過來,那個與她生活了一年的人無力的躺在地上,永遠的合上了雙眼,若非肚子裏還有男人的孩子,她怕是要随他而去了。
懷着孩子不宜動武,被竹馬逼迫着回到了他家,一個女孩子還未成親就懷了孩子,對名聲總歸是不好,他說只要她肯打掉孩子,那麽他可以不計前嫌,往後定當好生待她。
蓮姬怎肯,這是她與心愛之人的結晶,她怎麽舍得,斷然拒絕徹底激怒了他,他将她趕到大街上,不經意宣揚之下,衆人對蓮姬的态度充斥着鄙夷,不屑。
幸好,還有一個婆婆待她極好,将她接到家中好生照料,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也越發的期待她的小寶貝來到這世上,這樣她便不孤單了。
但誰想到,孩子的降世将她燃起的希望生生掐滅。